《回到1902》爱过离伤

5、空手套白狼

　　待一群老顽固走了之后，储秀宫顿时空荡荡的，只闻几声微不可闻的浅息。
　　昭阳看着一丝不苟地跪在大殿上的袁世凯，刚刚的豪情万丈立即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瘪了下去。毕竟昭阳前世是普通人，见过的最大的官也不过是□□，哪有机会去攀见手持一方军政大权的司令员呢？现在让她去骗袁世凯，昭阳心有戚戚然。
　　怎么说呢？昭阳踌躇地想，总不能拎着袁世凯的领子逼着他把北洋的民用工业全交出来吧。就是她想，人家袁世凯也未必同意，北洋自成一体，人家又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怎么可能愿意把肥肉吐出来呢？若是强求，恐怕又是阳奉阴违，暗地里不知要耍什么绊子呢？
　　唉，走一步算一步了，若能全部拿过来，那便好；若不能，能抢多少就抢多少吧，总之要和平处理这件事，莫把袁世凯得罪了，万一他来个狗急跳墙，发动政变，那昭阳就没处哭了。
　　“哎呀，来人，快给袁大人递个座位————”昭阳既存着某种不可告人的心思，对待袁世凯的态度也热络起来，“袁大人啊，不，应该称为袁中堂了，来尝尝闽省今年才进贡的极品大红袍————”
　　“谢老佛爷恩典，罪臣不敢当————”袁袁世凯被昭阳的热情吓了一跳，忽而想到身处天牢的李莲英，头皮一麻，他和李莲英交情可不浅啊。老佛爷此举是想玩个瓮中捉鳖吗？想到这，袁世凯身上冷汗淋淋，浸湿了后背而不自知。
　　“起来吧，本宫哪有责罚的意思！”昭阳心里苦笑，是这具身体天生的威严吗？怎怎么每次她一表达善意都被误解，“快喝吧，大红袍喝的就是它的热，它的味，它的功夫，冷了可就不好喝了。”
　　袁世凯狐疑地扫视了昭阳一眼，愈发觉得面前人行事诡异，毫无章法，或许这才是让她屹立政坛五十年而不倒，让李鸿章死心塌地的原因吧。他深深为以前那不切实际的幻想羞愧，在这个人眼中，一切都是尽在她手，无所遁逃的吧。唉，他还是乖乖地跟着这人后面混吧，说不定百年身后，也能混个治世能臣之名。
　　袁世凯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拿起茶杯小心翼翼的品了起来。虽是小心，但仍不失武将的干脆利索，几口咕噜下去，一碗茶便见了底。当然，昭阳也不是什么雅人，虽不至于牛饮，但也高雅不到哪里去，或用牛嚼牡丹还是蛮合适的。
　　昭阳喝着，脑海里一片空白，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跟袁世凯说。都怪这该死的学校，xyz学了一大堆，可与人交际的技巧却半分不教，现在可不是落到她这般田地？
　　沉默了半刻，昭阳开口了：“呃，慰亭现在掌管北洋吃力吗？”话一出口，昭阳就恨不得打自己几个耳光。说的什么混话，人家袁世凯现在可是北洋的一把手，她这句话简直就是废话，一点意义也没有，就是起个话头也不能那么没营养吧！
　　“还行——”袁世凯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便胡思乱想。难道老佛爷准备换人？可不对啊，北洋的事一向自我消化，朝廷一概不管，就是想管也管不了啊，这是几十年来北洋与朝廷的约定俗成，莫不老佛爷看到北洋无人，所以想一举吞并整个北洋？思此，袁世凯的脸仿佛冰冻起来。
　　昭阳看着袁世凯越来越冷的脸，知道他误解了自己，心里一阵烦躁，搔了搔头，“砰——”的一声把茶杯摔在桌子上。“慰亭啊，本宫也不想和你绕弯子。今天本宫找你来，就是想问个问题——”昭阳一口气说出了这些话，顿觉心里舒畅不少。
　　“你现在成了北洋的头把交椅，但北洋内部还有很多人不服你，你准备怎么办？”我想要盛宣怀。昭阳差点就溜出了这些话，幸好及时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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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袁世凯以为老佛爷下一句话是想扶持他。他内心一动，老佛爷说的不错，如今的北洋已不是当初的北洋了，李公死后，北洋这只怪物就无人能驾驭。北洋内部以分为盛系、袁系还有其他几大派系，泾渭分明，隐隐有火并之势，长久下去，二虎相斗必有一伤，他袁系侥幸胜了也元气大伤，倒不如尽早割了干净较好。
　　袁世凯沉吟了一会儿，说：“回老佛爷话，说实在的，老佛爷说的不错，北洋内部已四分五裂，臣掌握着北洋六镇，盛大人掌握了北洋一系列的军械所和商办企业——”说到这，袁世凯停了下来，偷偷瞄了一眼昭阳，却见她泰然自若的神色，暗自惊叹，接着说，“但臣与盛大人素有间隙。此次李公去世，老佛爷惜才，赐李公谥号，赏银五十，建祠堂，供人拜谒。臣作为李公接钵之人，不胜感激。然盛大人恃才傲物，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服李公派遣，公然与臣作对。臣百分忍让，一心以大局为重，思李公之遗训，不曾施罚于他。但其人之存在，已严重威胁到北洋六镇乃至整个北洋的安全。他走私军火，克扣粮饷，往弹药里面装沙子，与洋人勾结，导致北洋内库全是废铜烂铁！”袁世凯越说越激动，奶奶的，终于把多年来受到盛宣怀的鸟气给吐了出来，真是他妈的爽！“臣虽没有实证，但凭天地良心说这话的。”
　　昭阳微弯起手指，轻轻地敲在红木桌面上，神情淡漠，内心却惊涛骇浪。幸亏她文言文不错，也算听得懂袁世凯的大概意思。袁世凯与盛宣怀素不合，李鸿章在的时候，两人还没有撕开脸，现在李鸿章死了，两人正式公开地唱起了反调。不过这也好啊，利用两人的矛盾，既能牵制袁世凯，又能顺利的进行自己的工业改革计划。
　　袁世凯见老佛爷半晌没有答话，心里打起了鼓。老佛爷的意思是什么呢？他是不是理解错了？正在袁世凯天人交战时，昭阳发话了。
　　“盛宣怀走私军火，克扣粮饷，实属可恶。但念其功德，杀了他未免寒了其他人的心。这样吧，本宫下旨把盛宣怀系统与北洋分开，让你真正成为北洋的主人。怎么样？中堂。”
　　袁世凯微微张开口，立刻从惊喜的心情中醒过来，寻思着如何攫取最大的利益。“那北洋手下的矿山、工厂呢？”
　　昭阳冷笑了一声。既然盛宣怀要离开北洋，那他所掌握的一系列工厂也会随之脱离北洋，袁世凯怎能不知道呢？他是在和自己谈条件呢！
　　昭阳盯着袁世凯橘子皮似的脸看，琥珀般的眸子闪过一抹幽光。袁世凯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哆嗦，再定睛一看，人还是原来的人，物什还是原来的物什，那他为什么会感到不安呢？
　　只听见昭阳开口道：“本公会转移北洋资产的百分之一，此外，朝廷每年拨款300万两白银给北洋六镇。”这是她之前就想好的价格，既让袁世凯感激涕零，又牢牢控制了北洋六镇，控制住了军需就能控制一切，没有军饷、没有粮草的北洋六镇就是拔了牙的老虎，再怎么折腾也没用！
　　百分之一？300万两？袁世凯心里乐开了花。可别小看这百分之一，北洋资产何止几亿，就是几十亿也不为过。他有了百分之一的财产，能供他几辈子逍遥快活的过了个富家翁的生活。再说这三百万两，想当初，他在小站练兵时，朝廷不给援助，不就是靠洗劫朝鲜国库过活的吗？不过高丽棒子的确穷的叮当响，现在每年三百万两白银，够他将北洋六镇全换一遍德制毛瑟枪了。袁世凯幸福的想，嘴角都咧开了下来。
　　“谢老佛爷恩典，老佛爷千岁千岁千千岁。”袁世凯立刻跪了下来，行了个大礼。
　　“好了，本宫乏了，跪安吧。”昭阳揉了揉有些发涨的太阳穴，心里抱怨这老佛爷真不好当。
　　“嗻。”袁世凯正要背着退出来，却被昭阳一喊止住了，“等等！”
　　“老佛爷还有什么事？”
　　“本宫想办一个军校，培养大批中下层士官，你跟六镇长官说一下，鼓励士兵报名参加。”
　　“嗻。”袁世凯有些诧异，但很快恢复正常，“臣一定尽心竭力！”

　　终于打好了，某伤悲催地喊。话说，大家喜欢的话，那就打分收藏吧，您的支持是伤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