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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只是梦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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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日,无忌的身体才算是好了,又可在岛上上窜下跳,惹父母发怒。可因心里存了事,想及那个梦,无忌就觉恹恹的没什么精神,觉着做什么事都无趣得很。平日里的玩乐也失了趣味,只想着若能有人与自己一道该多么快活,这么一来就更没精神,只得日日在海边呆坐。
这孤岛上本就没什么乐趣,无忌平日里闹一闹也添了几分人气,张翠山夫妇平时就是真的气极,对这唯一的儿子也是心疼的,只是纵着他到义父处躲避,不扼了他的天性。这几日见无忌转了性,殷素素虽心有疑惑,只是想及自家兄长,还道儿子长大知事了,有了自个的心事。
倒是谢逊与这义子相处最多,知他是猴儿性,要静下来可不是个容易事,这几日必定是有什么缘故。
谢逊心思颇多,牵扯上最疼爱的义子就不免多想,知道无忌只是日日看海,只道他年幼耐不住岛上寂寞,想去那中土繁华之地。想到这伶俐义子因为他的缘故,只能困于孤岛,自幼孤单无伴,就觉得对这义子满是愧疚。却不想如若不是这一场际遇,这殷素素和张翠山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在一处的,这无忌也不知会在哪里,这几人之间的缘份,真是拉扯不清。
“无忌,你这几日郁郁不乐,可想回中土了。”这日练功歇下,谢逊便问无忌。
无忌对着向来疼爱他的义父,从未想着瞒过什么,也不觉得想去中土看看有什么不对。揉揉身上的酸痛之处,无忌咧着嘴道:“我就是想去看看外面是什么样的,要是义父你不许,我就不去看了。”
“傻孩子,这岛离中土不怕有万里之遥,其中路途艰险,只怕多是会藏身大海,哪会有你想的那般容易,想回就能回的。”谢逊摸着无忌的脑袋,叹道。
无忌微感失望:“那我就不去了。”
谢逊心下自有计较,也不再和无忌多说,只在暗地里谋划着,定要让无忌回那中土的。
“义父……”
“可是有何不懂的地方?”
无忌想和义父说说梦中遇到的种种,可话到嘴边,突然想起他娘说他说了胡话,又泄了气,嘟嚷道:“义父,我想要个弟弟怎么是胡话了,弟弟不就是比我小的娃娃吗,娘再捡一个回来就是了。”
“哈哈哈……”谢逊被这童稚之言逗得大笑,道:“等你回了中土,你想要几个弟弟妹妹都成,只记得要和你爹说去。”
“弟弟不是要爹娘在一起就能有了吗,爹娘天天就在一起啊!”
“哈哈,无忌,等你将来娶了媳妇就知道了。无忌你这好模样,将来还不知要招惹多少女子,可惜……”
无忌更加糊涂,可见义父又突然沉默不语,不也敢多说。
转头四下看看,还是没见着爹娘的身影,平日里对他嘘寒问暖的娘亲也不来看他,虽然安慰自己必有什么缘故,心中还是有些失望的。想起自己平日努力练功,就是想让爹娘开心,可学武也有不少日子了,爹娘却都对他不闻不问,颇让他提不起兴致。只是义父要求严格,又不想让义父失望,这才日日坚持下来。
“唉……”无忌托着下巴,心情颇为复杂的叹了口气。
谢逊精准的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上,道:“小小年纪学什么小老头样,去玩吧,记得准时回来吃饭。”
“义父,鬼神妖怪是个什么东西。”无忌被这一拍,倒想起了东方墨嘴里叨念的东西。那次两人闲谈,无忌对东方墨所说的不少事物只是一知半解,被大大嘲笑了一通,让他心中颇不服气,这会只想都问个清楚。
谢逊奇道:“你娘和你说的,这神神鬼鬼无稽之事,说它做什么。你娘这些年,倒是软了性子。”
无忌暗自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多问什么,胡乱说了一句就转身跑了。
“到底还是个孩子……”谢逊叹道。
又过了两日,无忌越发觉得自己百无聊赖,除了练武竟然不知做什么事好。这几日他都是吃过饭就早早的睡了,想再梦见那山谷和东方墨,却都是一觉到天亮,连个模糊的梦都没有。
“难道真是只是个梦。”无忌偷偷嘀咕着,还是不肯死心。无忌到底小孩心性,性子又执坳,在这事上钻进了牛角尖,就必定是要弄得清清白白的。加之他从未有人与他说说闹闹,玩那些新鲜游戏。这许多新奇,一时之间自然是抛不开,也不怪他舍了自个亲人,一心想见个虚无飘渺的人物。
“无忌,怎么又不听话,,想再折腾生病了让你娘我心疼是不是。”殷素素走进洞,见无忌睁大着眼睛,抱着毛皮缝成的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拍着宝贝儿子的屁股把他塞进被子,四周给捂得严严实实的才罢休。
无忌自是乖乖的任他娘折腾,只是听殷素素这样说,脑子里灵光一闪,忙问道:“娘,我生病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殷素素戳着儿子的额头,道:“娘当时急得一埸糊涂,只顾着你这个麻烦精了,哪里还能知道那么多,快睡吧,要不要娘给你讲故事。”
无忌喜道:“要啊,娘给我讲讲外面的事吧,我想听!”
殷素素怔了怔,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只是看着儿子的目光也愈加柔和起来,轻声道:“好,娘给你讲,就给你讲讲娘小时候的事好不好,将来必定是要带你去娘长大的地方看看的。你外公要知道有你这么个外孙,一定很欢喜……”
殷素素平时都很少与儿子谈及家人,无忌也才知道自己还有大伯和表兄,只是怎么想也想不到有大伯兄弟是个什么滋味。这样想着,不免又想到了东方墨,心中暗道,兄长是不是就是那个模样。
到了第二天,无忌就背着大人,大清早就脱光衣服跳进海水里胡乱扑腾了几下,又在岸边等海风吹干了身体才穿上衣物,只冷得牙齿都在打颤。不过一个时辰,无忌就觉得身上忽冷忽热的,脑袋晕晕沉沉的,身体也重得像被义父逼着站了一天的马步。
“无忌,怎么了,可是没有看懂?”正与无忌演练招式的谢逊停下动作,见义子不像平日一样大喊大叫,着急着要学,不免有些奇怪。
无忌费力的撑着眼皮,心里早就悔得肠子都青了,他平日身体健壮,少有病痛。上次生病也多是在昏睡中就过去了,没吃着什么苦头,想着也许要在发烧时才能去到那山谷,就傻傻地做了这事。
“义父,我难受……”
饶是谢逊内力深厚,耳力过人,也只是勉强听清无忌说了什么,听他声音如此虚弱,不免大惊。
“无忌,怎么了?”谢逊急步到了无忌身边,手一触他身体就觉得热得烫人,心里咯嗒一下,拥住无忌就腾身向居住的熊洞而去。
无忌靠在熟悉的怀里,全身的劲力就消失得干干净净,软软地晕了过去。
这岛上的三位成年人都不擅于医道,这岛上奇花异草虽多,却少有识得药性的。就如无忌前几日受了寒,也只能寻了平常草药喝下,虽然退了烧,身体到底还有些虚的。
这次无忌年幼无知不知轻重,被他自己这么一弄,身体哪里还受得住,立刻就病倒了。这次怕是寒气入了体,小小的身体忽冷忽热的,无忌只觉全身都在钝痛,偏偏意识还比较清晰,更觉得难耐之极。
因着身体不舒服,真是吃什么吐什么,一会喊冷一会喊热的在床上打滚,直把三个大人急得团团转,什么法子都想尽试尽了。殷素素也急得直对天磕头,求遍了满天的神佛,那慈母模样,让人看着心酸。
也许真是上天庇佑,到了第二天,无忌的脉象趋于平静,人也安稳了不少,又晕沉着过了几天,人就彻底清醒了过来。
“都怪我没照看好无忌,小小年纪就受这种折腾,我这当娘的……”殷素素抚着儿子消瘦的小脸,手指微微颤动着,眼泪止不往的往下掉,不停的说着自责的话。无忌长这么大还没见母亲这样哭过,一时慌了手脚,求救的看向父亲和义父。
张翠山抱住妻子的肩,道:“素素,无忌现在不是好好的,你该高兴才是,有什么好哭的。无忌现在一定饿了,你去给他弄点吃的,今后还要好好补补才行。”
劝走了殷素素,张翠山也抱了抱儿子,叹道:“没事就好了,看你以后如何还敢贪凉。”
“这次没坏了脑子已经是万幸了,无忌也算是福大命大。”谢逊也在一旁道,语气中的庆幸欣慰之意是谁也听得出来的。
“哇……”无忌心中又是愧疚又是后怕,忍不住抱着他爹大哭起来。
经过这事,无忌也彻底断了想念,只当真是一场怪梦。说来也怪,他一不再想着那梦,又对其他事有了兴致。只是三个大人均觉得他身体不佳,对习武之事严格了不少,每天玩乐的时光少之又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