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五章：持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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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胤隔着电话扬起声来：“你说什么？”
“小剑他被抓进拘留所了！”
“哥他现在在哪里？”池胤紧张地问。
“在四川。”
“四川，他怎么会在那里？”
“不知道啊。”二爹的声音焦急而无奈，“不过据说是有人在四川目击他，说他手里拿着失窃的玉剑。”
“玉剑？！四川三星堆失窃的那把？”池胤惊异地问。
“对，而且当时的情况非常诡异……”
“怎么诡异？！”池胤惊诧地问。
“据说发现他时，小剑双目失神，走起路来也奇奇怪怪的…根本不像一个精神正常的人。”二爹压着声音嗫嚅道。
池胤听着，感到背后一阵阵寒意袭来。他想象了一下画面，这岂不是和大爹池魏在三星堆博物馆那录像里的状态一模一样么？到底是什么导致了他们父子都做出奇怪的行动。池胤打了一个寒噤，然而他为了让二爹镇定下来如是说着：
“二爹你别担心，我这边的事情也办得差不多了。我尽量明天就赶过去。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四川。”
“好，我知道了。”池胤缓缓地合上了手机。
“怎么了？”在一旁的小政问道。
“池剑被抓进了拘留所。”
“怎么会？”
“嗯，说起来有点复杂。”池胤答道，“小政，对不起，恐怕我得赶紧赶回去。虽然没能帮上什么忙，不过这次真是谢谢你让我跟来。”
“胤，那你的伤怎么办？”
“这伤不严重，而且已经敷了药。应该很快能恢复。”池胤故作无恙地笑了笑。
“好吧”小政点了点头，池胤正纳闷他为什么会这么快就放过自己，只见小政低着头，补充说，“不过我也去。”
“啊？”
“这次是你执意要跟来帮我，你们中国人不是说‘以牙还牙’么？所以遇到这种情况自然也得让我跟去。”小政振振有辞地说。
池胤很想吐槽‘以牙还牙’的用法不当，然而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不好意思拒绝对方的关心。
“好吧。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不要再跟以前一样乱来。”
“哼，那是我的台词才对。”小政回道。
他两对目而视，池胤也笑了出来。虽然笑声中透着一丝疲倦和无奈，却也暗默地鉴证了一种信任和依赖。他们更像是一对难兄难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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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的圆月华美而清冷地贴在悠远的天空,透过拘留所无机的铁窗看到的是细丝般的浮云划出的皱纹。青年独身做在其中，周围的空气把他脸上的表情也染成了淡淡的忧郁。
曾经优秀得宠、人人称赞的一个天才少年，莫名地在一夜间失去了亲人、名声以及所有的一切，丧失感渗透了他的每一条神经，他似乎在沉思着什么。然而下一刻，他的眼神中掠过一丝决意和诡异的杀意，他直直站了起来。
看守渐渐走了过来，手里拿着那把本该被没收的玉剑。隔着栅栏两人开始了对话。片刻后，只在霎时间，随着一声骨头碎裂般的声响，玉剑最终被紧握在青年的手里。一声巨响，牢门断开，看守倒在地上。剑身反射出红月的血色，在半空中划出清透的弧线，在他的手中发出沉静的低鸣。
脚步声在廊下响起，青年修长的身影逐渐消失，留下脚下弥散开来的红色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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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池胤和小政到达四川的旅馆，外头已经变得一片漆黑。池胤拖着沉重的身体，一下子就塌在了松软的床上。而一旁的小政正打开电视，看着那一句都听不懂的新闻报道。
池胤也望着电视发呆，然而电视里正在播报的内容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故宫失窃案罪犯捕获，交出了一部分盗窃物品。他看着这天方夜谭似的报道内容，心想这人真是大胆，连故宫都敢偷，更不可思议的是，居然被他得手了。不过心想这故宫长年下来，疏于管理。有时候只是上层人员心理上的一个疏忽，因为谁也不知道有人会大胆到光天化日之下劫持故宫。
一旁的小政忽而问道：
“胤，这人做了什么？”
“偷故宫。”
“故宫，那里有什么吗？他偷了什么？”
“大概偷了什么古董宝贝吧。”池胤不紧不慢地回答。
小政皱了一下眉，随后便也不再发声，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池胤也不顾这些，给二爹打通了电话正准备报信，电话里传来二爹急促的声音。
“小胤，你们到四川了？”
“嗯。”
“唉，太糟了，你知道么，小剑他…逃跑了。”
“跑了？！”
“从拘留所里逃了。抢了玉剑，还打了看守。”
“不会吧？！哥他怎么会……”
“是啊，我也不相信啊。小剑怎么会做这种不遵纪守法的事情，这可只会让罪行更重啊。总之小胤，你明天来警察局一次吧。”
“好，二爹你也别着急。明天等我过去。”
“嗯。”
通话就这样结束了，而小政也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应，看着池胤的表情便知道没什么好事。
第二天，两人虽然来到了警察局，却只能坐在办公室门前闷等二爹出来。二爹也不过只能向警察打听一些消息，近亲发生这么大的事弄得二爹也焦头烂额，然而却束手无措。池剑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强行突破，而抢玉剑又为了什么，现在又要去何处找他。这些问题让池胤也很困惑。
然而事情也只发展到这里，尽管接下来几天警察都在四处寻找池剑的身影，二爹和池胤他们也苦苦等待着回音，却没有得到任何信息和回音。知道第五天，二爹他们等待的电话终于响了起来，对面传来一个陌生的人声：
“您好，请问是池剑亲属——池魏吗？”
“嗯，是的。”
“您好，我是北京警察局的搜查警员，请您协助调查。”
听到北京一词，二爹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是四川，为什么会有北京警察局的来电。
“好，您说。”
“请问你是否知道池剑先生和段翠小姐的下落？”
“啊？！”二爹一惊，他愣了一下，心想段翠姑娘的名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嗯？请问能说得详细点么？”
“根据我们的调查，发现他们和北京发生的重大案件有关。”
“啊，北京？！”二爹已经有些慌乱，他心想小剑怎么又会跑到北京去。
“希望你能协助搜查，如果可以，请前来北京故宫派出所。当然也可以通过四川警察局传达，但是还是希望你能直接过来一趟。”
“……”
之后对话又持续了许久，二爹满面失色得挂上了电话。他徐徐转过头来，呆滞地望着池胤。
“怎么办？”
“我也去，二爹。”方才的电话直接开在公放，而池胤也听清了一切。
时间已经耽误了好几天，他们不知道现在赶去北京还能不能找到池剑。然而在毫无其它对策的情况，他们只得前往一探究竟。
到达北京火车站，便有个面相老陈，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开着车来迎接他们，听他自我介绍似乎是姓彭，是北京警察案件搜查组的刑警。他把池胤一等人接到了警察局，便将事情来龙去脉解释了一番。
然而彭警官陈述的事实让他们都着实一惊。
据说先前捕获的北京故宫盗窃嫌疑犯上缴的失窃文物上面，居然鉴定出了池剑和段翠的指纹。他们两人立刻被怀疑是此案件的共犯，然而疑犯却一口否认与这两个人发生过任何接触，警察为了做更详尽的调查，只得自行追踪涉嫌的这两人的行迹。
池胤心想这次真是大事不好，如果他们确实和故宫失窃有关，那么堂哥的罪行更是增添了重重的一笔，而他现在逃匿在哪里，连近亲的池胤他们也不得而知。
彭刑警与他们交谈中，小政即便听不懂，却睁大着眼睛听得格外认真。池胤也在他旁边给他慢慢翻译。
小政侧耳倾听着，随后偷偷在池胤耳边说道：“胤，我觉得应该好好调查一下这次失窃的东西。”
“喂，不会吧……你确定？那可是机密啊。”
“你哥哥失踪在哪里我们不知道，但是如果能查出这次还在遗失中的宝物，便多少能找到点线索。”
“好吧。”
“彭警官，你能告诉我失窃了些什么吗？”
“一些镶了宝石的金器，都是些世界级的珠宝名器，比较值钱。犯人也说是出于金钱目的一时起了偷窃之心。是从装饰墙的洞偷出的。”
池胤将这些传达给小政以后，小政又锁起了眉头。
“怎么会为了这种简单的目的去偷窃故宫？”
“小政，你太小看中国人的贫穷了。巨大的贫富差距面前，人的郁愤和不满会驱动一切犯罪。”
“真的么？可是既然池剑和段翠和这个事件有关，我觉得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你什么意思？”
“会不会是谁在背后指使？”
“你说我堂哥，不可能，他可是个正人君子。”
“…如果…有非偷不可的理由呢？”
“什么非偷不可的理由？”
“我也说不清楚，只是我觉得……我很能理解他。”小政淡淡地说。
池胤看着他，觉得小政话中带花，不像是在开玩笑。他回忆起小政过去屡次偷社的经历，这也是池胤始终参不透的缘由。
小政为什么要去偷那些东西，偷过来以后又如何处置了，小政口口声声说偷完了还会还回去，然而他到底有没有还回去却不知道。
偷了还要还？那么一开始为什么还要偷。
池胤想到这里，一旁的小政又若有所思地说起来：
“胤你想，我们分析一下现状，现在被盗的东西也被还了回来，而犯罪嫌疑人也已经被捕。本该是案情了结，皆大欢喜的结局。到底是什么导致问题变复杂了？”
“因为失窃品上有堂哥和段翠的指纹啊？”
“嗯，对，既然有他们的指纹。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东西经过了他们的手。”
“对。这又怎么了？”
“我猜——重点就在这里，这也是一个偷梁换柱、转移人注意力的方法，所有人把注意力都放在"失窃"这个事件上，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失窃到捕获这个过程中发生的事情。如果犯罪人想要的只是这过程中的环节，那一切都能说通。——比如，只是想借一下。”
“你的意思是…他和你一样，只是‘借’了那些宝贝？借去做了什么事情，然后有意图地将宝物都‘还’了回来？”
“嗯，很有可能。”
“然后呢？”池胤追问。
“一般失窃物归还，犯罪嫌疑人也明确，案件了结，便不会有人想到要去查指纹。但是为什么指纹被查了出来？”
“这个……代表什么？”池胤也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一时说不上来。
“我猜…警方，或者故宫内部隐瞒着什么事情，不能公告于世。也许因为宝物有什么变化，抑或是，被盗窃的——不光是那几件。连警方都极力隐瞒的事实，必定是什么重大的关键。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调查一下这件事情。最好是去故宫现地调查一番。”
“嗯，好，那我们一起去。”池胤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他也不知道为何会这么简单便答应了下来。尽管小政的提议经常自作主张，但是他独到的分析和敏捷的思维总让池胤感到信服。
再一想，小政也曾经算是一个盗贼，以贼探贼，自然是对同类犯罪者心理了如指掌。这小政要是改邪归正当上侦探或者刑警，必定是个所向披靡的传奇人物。这点智慧要是用在正道上，要能和自己组个侦探组，过着名利双收的舒坦日子，那该有多好。
他打消了自己一时的幻想，叹了一口气。
此刻池胤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与生俱来的正义感，让他不经意地越探越深，去窥探一个不为人知的真相。然而与此同时要付出的代价，却是他无法估量的。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持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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