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歌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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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天，阳光明媚（都快中午了，当然明媚：）），所有的感伤丢在昨夜的梦里，醒来又是精神百倍。以前哥哥说我是属猪的，记吃不记打，还真是没错。
中午在素云那里蹭得饭，虽然只是青菜白饭，吃起来却很可口。饭后，素云又帮我梳妆好。说实话总这样我是挺不好意思，但又很清楚自己那两把刷子，怕把自己弄成个怪物吓跑了客人，以后就没办法在那混了。还好素云也乐在其中，看着自己的杰作，有时会暖暖的笑。
今天我要正式排练了，明天正式登台，有点紧张，有点期待。进了排练室，一班的姐姐妹妹已经开始准备。玉蓉不在，原来前两天准备开张她一直很紧张，嬷嬷准她今天休息。也好，省得尴尬！
张教习进来，大家都安静的站立一旁，等他训话。
“昨天演出还算不错，不过，芳菊——”他拉长声音叫道。
“在。”一个身穿淡紫色衣裙的女孩抱着琵琶站出来，怯怯的答应。
“你跳了半个拍子，以后再好好练练。”教习说着瞥了她一眼。又继续道，“珠莹，你的吹笛子时换气还不够自然流畅，若仔细听时断时续，忽高忽低。”
“谢谢教习指教！”一个手持笛子女子向教习施礼致谢。
……
“你，过来！”他指着我说。
我急忙上前。
“嬷嬷说你歌唱得不错，先唱一遍。”
我又把那首《月满西楼》唱了一遍，有几个女孩子停下自己手里的乐器听我唱歌。
“练你们自己的。”教习一脸严肃，她们又赶紧吱吱哑哑的练起来。
“底子不错，以前在哪里学过？”
“没有，在家的时候跟人家胡乱学的，听姐姐们说教习以前在皇宫作乐师，以后您一定要多多教教我，我一定好好学。”我尽量让自己眼里多一点仰慕。
他对我仰慕看起来很受用，微笑着点一点头：“可会什么乐器？”
我摇了摇头，没敢提钢琴的事。
“乐谱呢？”他皱眉。
我认识五线谱，简谱，可是他们的那种宫商角徵羽的乐普我就一窍不通了。
我又摇头。
“算了，你先跟司红她们去练练，司红最通乐谱，让她把你唱得曲子做成乐谱给大家，多练几遍，明天你就唱这曲吧。司红，过来。”他话音一落，一个女孩朝我们走过来，难怪叫司红，从头到脚都是红的，不过着红色倒很配她，衬得她白皙的皮肤格外水嫩，忽闪忽闪的一双大眼睛透着一股灵秀。
“司红，记下她曲子的乐谱，你们先排练一下，等会儿我再过来。”说完出了屋子，司红朝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等看到我在看着她脸红着朝我笑笑，我也笑了。这相逢一笑，竟让我们成了好朋友。
没有教习在，大家自然放松了一些，偷偷地聊自己的小天儿，一会儿大家便熟识了，司红做好乐谱，我们便排练起来。这里的人多少都有些天赋，教习回来时，大家竟然已经配合的很默契，很流畅了。
晚饭很简单，默默吃过，帮姐妹准备今晚的演出。
“洛姐姐，嬷嬷说蓉姐姐感了点风寒，今晚上不了了，让你顶上？”雪俏跑到后台急急得说。
“啊？怎么会这样？这也太快了。我能行吗？”确实有点不自信。
“这是嬷嬷的意思。”雪俏说。
“云儿，你能行的。”我一转身，看到正是司红，“我们今天排的不是已经很好了吗？”
“好吧，我上。”有人打气，我的自信恢复一点。
今晚第一个节目是芳菊的琵琶独奏，听着她的演奏居然想起白居易的《琵琶行》，
“大弦嘈嘈如急雨，
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
大珠小珠落玉盘”
教习果然厉害，弹得这么纯熟，居然还能挑出毛病来。
“云儿，你怎么还愣在这啊，该你出场了，快去快衣服。”司红拉我进更衣室，挑了一套裙带飘飘的衣裙帮我换上。这姐姐眼光确实老道，这衣服正适合这首歌。
音乐响起，我做了一个深呼吸，款款上台。
红藕香残玉簟秋
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
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
一种相思 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却上心头
花自飘零水自流
一种相思 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却上心头
音乐悠扬，我很快找到了感觉，歌声渐渐婉转起来，舞姿也渐渐翩然起来。舞是下午司红帮我编排的，她说没有人会傻站在舞台上唱。是够傻的，要是现代的话还有个话筒拿在手里，这会儿可没话筒让你发挥一下，更不能像小学生一样背着手干唱吧。有这么一段舞，唱起来也自然多了。
台下坐满了人，真有附庸风雅的，大秋天的摇把扇子。我一边唱，一边扫了一眼台下的看客。
一曲唱罢，台下喝彩声声，哈哈，大大地刺激了我的虚荣心。我向台下妩媚的一笑，优雅谢幕，走到后台还能听到人们的掌声。看来首次演出效果不错。“加油，你会更棒的！”我在心里又给自己加了一把劲。
“洛姐姐，嬷嬷说有人指了你的牌子，让你快过去。在芙蓉居右边那间云落阁里。”雪俏风风火火地跑过来。
云落阁？！昨天我怎么没看到这个房间。果然是老狐狸，难怪牌子是挂在门上的，就是为了换着方便。去就去吧，看看谁这么慧眼识珠，指了我的牌子。
推门而入，抬眼一看，竟是十阿哥，果然是纨绔子弟，天天都到这种娱乐场来风流快活。
“十阿哥吉祥！”我向他倾身施了礼。怎么说人家也是来这里消费的，现在算是我的上帝。
“免了，我只是过来看看昨天他们有没有难为你，没别的事情。”看来我错怪他了，这小子倒是蛮会关心人的。
“刚才台上唱歌的可是你？”他眼睛亮亮的看着我。
“当然。”我得意地回答。
“呵呵，你总是这样回答别人的问题吗？”他一脸玩味的轻笑。
“啊？那要怎么样回答？”我反问。
“没有，这样挺好！本来就不该有那么多烦人的规矩。”他停了停，又喃喃得说，“为什么你要生在这样的烟花场里？”
“啊？什么？”
“啊，没，没什么……”他失语。
“不早了，我得回了，再晚宫门关了我就回不去了。”
“那我送你吧。”
他笑着答应了。
送走十阿哥，回到房间准备收拾打扫一下，以便别的姑娘使用，嬷嬷却推门进来。
“你别收拾了，等会儿雪俏她们会过来。今天你救了嬷嬷的场子，嬷嬷准你早点回家，这些点心你也带回家好了。”
“真的？哈哈，嬷嬷，真好！那我不客气了。”雪俏取了食盒，把一碟碟的点心放进去，交给我。
“谢谢嬷嬷，我走了，BYE-BYE。”赶紧溜，省得她反悔。
第三天，玉蓉回到排练室，她和其他姐姐妹妹还偶尔会说说笑笑，只要一看到我脸上就挂满了冰霜。我也自觉理亏，怎么说也是我破坏了她的处女秀。所以每次对视，我都带着歉意向她笑笑。慢慢的，她倒真不那么冷眼看我了，只是当我是不存在。这还真我第一次和别人结梁子，从头到脚都觉得别扭。
她是个全能选手，能弹能唱能舞，她的节目都是独立完成的。不像我，是个半吊子，得跟着司红她们混。虽然也渐渐入了门道，但要独立登台估计得等到猴年马月。还好，司红人很好相处，比较热心，她是我们中年龄最大的，不过也刚满二十。她从小在乐班长大，比我们都懂得多，人又和善，大家都很喜欢，有什么事都愿意找她。玉蓉除外，她是这里的公主，嬷嬷和教习都宠爱有加，所以不太合群，总是鹤立鸡群一样高傲着。
前几天因为客人对我们这里的姑娘和节目不熟，节目都是嬷嬷和教习安排好的，大家逐个演过来就是。没过几天，客人都熟了，便开始自己点，就像《红楼梦》的人们看戏一样，拿了个折子，写上剧目，点了哪段，戏台上就得演哪段，不过这里客人点的是歌和曲而已。当然，点歌是要掏钱的，我们学校波音室点首歌还要十块钱呢，何况这是现场版的。这点歌费便是嬷嬷说的客资。
司红说要帮我再排几首歌，万一被客人点到的话，不能总唱那一首啊。还好我曾是麦霸，会的歌不少（能在这里唱得不多），七凑八凑的，凑了几首曲风还算委婉的，登在折子上。司红排好了舞，再教我，然后再和伴奏的姐妹们练习几次，基本上就可以上台了。
没几天我学会了识乐谱，也能排上小段舞蹈，古筝叮叮咚咚的也能弹出调子，司红说我孺子可教。本来就是阿，怎么说我也是三百多年后的高材生阿，而且五线谱和古乐谱也有相同之处，以前在舞蹈队也是老师的重点培育对象。
被点到次数越来越多，虽然赶不上玉蓉，但也够我得意一下的，短短数天，我已经有了一个铁杆粉丝团，每次登台都能听到他们的喝彩，好不受用阿，哈哈。每天排练、演出，日子倒过得充实。如果被指了牌子，还有点小费拿拿，不过这样的机会对我来说还比较少，因为要指我的牌子的话，我得带着一批的伴奏，每个人都要给一份，客人估计不愿意。看来从经济角度考虑，我也得好好学几样乐器了。最起码要学会古筝和琵琶，这两样好像比较流行。
转眼中秋将至。嬷嬷说十四、十五、十六三天都有贵客过来，让姑娘们都精神着点。在这混的这些日子，也大概知道些事情，这揽月楼的后台老板好像和宫里的人物关系匪浅，这里的消费很高，来得也都是有点背景和来历的人，但真正被称为贵客的只有宫里的人，就像上次的八阿哥，十阿哥。
十四日晚，大厅布置一新，天刚蒙蒙黑，大厅里便热闹起来。四个包厢都有预定，看来今天贵客真不少啊。
玉蓉今天妆面是嬷嬷亲自给化的，简直可用摄人心魄形容，一朵丝绢做成的粉底白边牡丹花插在发上，金丝做成的花蕊随着脚步移动轻颤，平添几分灵动。她的皮肤本来就是白里透红，让这牡丹一趁，更显得吹弹欲破。
“别看了，光看别人，你自己还上不上台啊？”司红拍了我一下，我回过神来，“快点吧，你自己妆还没化呢，还楞神呢。”她把我拖到铜镜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我发起愁来。今天一觉睡过头，爬起来只洗了把脸就赶紧过来了，根本没来得及让素云帮我梳妆。怎么办啊？
“云儿，你再不弄来不及了啊。”司红轻吼道。
算了，复杂的不会，弄简单的吧。高高梳起，盘个发髻，用丝绳固定好，缠上丝带，OK了。
赶紧到后台准备。看到我的样子，有几个姐妹抿着嘴笑了，司红气红了脸，但实在来不及了，她也没办法。玉蓉瞥了我一眼，一脸不屑。
演出开始了，第一个被点的就是玉蓉，她今天的曲目是歌舞《国色天香》，她今天估计真可以算是国色天香了。果然，她刚一出去我们就听到厅里一阵嘘声，结束时又是掌声雷动。
“云儿快准备，下一个是你的《佳人曲》。”司红催促。而我当时第一反应就是去找块豆腐撞死，竟然在那样明艳惊人国色天香后面去唱什么佳人，不是明摆了要被人大笑特笑。
“快上去！”司红一推，我便到了台上，台下又是哗然，当然不会是因我惊艳。
摇铃和二胡声响起，再是琵琶，算了，为了伴奏的姐妹也得把歌唱好，我和着曲子，翩然起舞。
“北方有佳人
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
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歌词比较短，所以唱完第一段，还要有一段重复。中间一段舞蹈的动作难度比较大，我随着乐曲，争取把每个动作做到极致。突然觉得头上一松，糟糕，丝绳断了。就知道这些没弹性的绳子不牢靠。可是我的动作又不能停，只好尽量小心，希望结束前别散了。“马上就要结束，坚持住啊。”我心中暗想。
倾身，直起，旋转，
“啊——”台下一阵低呼，我的头发散了，长长的，垂到腰际。
伴奏没停，虽然也都惊得乱了一拍，但马上又恢复了婉转悠扬。
北方有佳人
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
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我也跟上乐曲，接着歌舞，努力让自己平静。终于唱完，谢幕。到了后台，我惨惨的向司红笑了笑，她没说什么，拿了条丝绳，帮我把头发拢起来。
好累，我靠在一个角落昏昏欲睡。
“洛姐姐，你怎么在这啊？有贵客指了你的牌子，嬷嬷正找你呢。”是雪俏。
“啊？我这样子怎么去啊？”是的，本来头发就散了，现在衣服也在角落里压皱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客人都等了好一会儿了。你再不去，客人火了，我们可担待不起。”
“好吧，我去。”贵客看到我这幅模样不知道会不会火，如果火了，后果是不是要我一个人承担阿！
“快点吧。”雪俏拖着我上了二楼，到了云落阁前把我一推，我破门而入，惊吓了在场所有的人。
我站稳了一看有五个，八阿哥和十阿哥是我认识的，有一个完全陌生，还有两个——是他们，那天帮我打架的人——尹祥和他四哥。我脑子在片刻空白后逐渐清醒。尹祥——胤祥，那四哥就是——胤禛。
十阿哥看我傻傻的站着也不说话，走过来拍了我一下。我一惊，赶紧施礼：“阿哥们吉祥！”
“哈哈，洛云儿，哪有你这么懒得，一个吉祥给我们五个，让我们怎么分啊？”十阿哥大笑，“好了，我给你介绍，八哥你已经认识了，这是四哥，九哥，还有十三弟。”
我又一一向他们福了福，抬眼时胤禛正深深地看着我，和我对视后他把目光转到一边。胤祥托着下巴上下打量我，好像在想什么。
“哈哈，十弟，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很有意思的姑娘？哈哈哈哈，确实有意思。”九阿哥走近我上上下下的看了个遍，眼睛里有一点轻佻。
“阁下，参观完了吗？”我话音里带着不悦。他一愣，摇了摇头，回到座位上。
“四哥，你有没有觉得她好像一个人？”十三问老四。
拜托，我本就是一个人好不好，什么好像一个人。不过我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只是他认识的那个人叫李梦涵，而不是洛云儿。老四一笑，没说什么。但我可以看出，他已经认出我来了。
“云儿姑娘的歌唱得的确很独特，不知道愿不愿意再为我们唱上一首。”九阿哥坏坏的笑着说。
“我刚唱完，很口渴，先喝点水总可以吧。”我出门，看到雪俏正在门外，于是请她帮我打点水来喝。
喝完水，嗓子好受多了，我走到古筝前。别不相信，我现在已经可以自弹自唱了，虽然还不是很熟练。
我手指附上琴弦，突然肚子一阵剧疼，“嘣——”一个琴弦被我扯断，汗和泪一起滴到琴上。
“云儿，云儿。来人，快来人！”有人慌张的跑过来，在他抱起我的瞬间我失去知觉，没有看清他的脸……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歌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