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谁烙下的印》听书

25、第 25 章

　　晚上，翰的屋子，伯爵的私人房间里面响起动静。
　　是梅亚恭谨地报告远在法国的动向，“爵爷，科隆他说他抓到敌方的小辫子，只要一步一步下去，很快就可以逮到我们的小老鼠。”
　　“唔唔。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吧。”其实只要不向他动手，他实在是懒得计较。
　　“没问题。”梅亚俯首而立，“还有的是，中午的时候，亚雷和百先生掂着行李匆忙离开了。”
　　“不过是一个星期而已，他就撑不下去了？”
　　“但是算起来，他还是比较有耐性的。”梅亚难得称赞别人，毕竟他家的伯爵玩起别人来势很疯狂的，而且还是不顾及后果。
　　而坐在一边角落的欧莱克多，想到他们马不停蹄地狂奔的样子，就觉得好笑。爹地的招数很高明！
　　“小少爷也觉我说得对吧？”
　　他拼命点头，笑得差点儿呛着。“爹地，米虫，不是你家的情人吗？为什么晚上的时候，你不去找他呢？”很暧昧地笑笑。
　　“他，不是一般的情人，是很特别的人。”抚摸着下巴，就是无法说出他们那种谐和关系，不一般，不同那些他交往的男女，他是特别的。
　　欧莱克多与管家面面相觑，他们也猜不出伯爵的想法。
　　“算了！不跟你们说了！今晚我也要出去，你们不用等我的。”
　　“谁？”
　　“三天前，我们碰到的那位可爱的小姐。”
　　“她？”自动献身的女人。
　　“是的。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该出发了。”
　　不待他们有所回应，阿尔弗很是随兴地离开，被遗留下来的两个人兀自沉默。
　　“爹地，晚上的约会没有中止过？”
　　“一直没变。”
　　“那米虫怎么办？”
　　管家提醒，“米先生是不会在意的。”
　　“哼！我不信！”欧莱克多固执的时候，没有人可以阻止的。
　　“小少爷，你不是不喜欢他吗？”那为何要帮他呢？
　　“我……不用你管我的事！”
　　“是的。”
　　那就拭目以待后继的发展吧！梅亚心忖。
　　☆☆☆
　　两天过去，欧莱克多鸡婆地一大早准备去会一会米虫。
　　“嗨！米虫……”欧莱克多堂而皇之占据了米虫邻近的桌子，特意地说道：“我爹地……”一古脑儿地将他的不屑爹地的艳遇，加油添醋地描述他爹地乐不思蜀，夜不归宿的浪荡生涯，片面地狠狠地将他的爹地踩到最下面，意图引起米虫的丝毫的注意力，进而大发雄威，清除一切障碍，然后获得爹地的垂青，两人甜甜蜜蜜的。
　　可是！可是！
　　事情永远出乎计划之外！
　　那位稳坐如山的米虫很客气很有礼貌很有同情心兼爱心谛听他的说话，然而，他他他笑吟吟笑得很温柔地捧起咖啡杯喝完然后放下，就没有了！不！还有的是，他不发一言，继续完成他手上的工作！
　　哪有这样的人！完全半点都不放在心上！明明他是爹地的情人，虽然不一定很爱恨爱爹地，但是也会有丝丝的在乎吧？他竟然会毫不在意，仿佛他耳边听说那位花心大萝卜是陌生的路人，他不需要放下任何的心思！
　　真是超级诡秘的说！
　　他们都不理会，那么他又何必枉做小人呢？
　　他不管了！
　　“小琪姐姐……”一边唤着她的名字，一边狂风般卷出去了。
　　☆☆☆
　　涌出来了！那样东西终于要涌出来了！
　　宛若无思想的机器重复不断简单的工作，小米端着平和的笑脸，连基本的思考的余力都使不出，是不想也不要。整一天，忙得团团转，昏天暗地。
　　然当他的手停下来的时刻，他陷入茫然。世间一切太过虚伪。人的一生究竟追求什么？是致死不渝的崇高爱情？他又何解会对阿尔弗的情人们感到难堪、郁郁难受？
　　他仅仅是他的名义上的情人罢了。他大概正与别人编织童话，灰姑娘和王子的美丽童话，勾勒着幸福的未来和和美的人生。他们都受到神的祝福。
　　而他则不然，突然之间，很是怀念那一天他沉睡在他身边的睡脸，那样的别致，那样的安详，那样的纯真。可能任何一位美貌的女子可以欣赏到他的不一样的睡颜，甚至未来他的妻子可以完全独占……
　　算了，不想再费心想这些杂事。舞继续舞动他手上的笔杆，专注于桌面的工作，将涌出来的东西狠狠地压抑下去，冰封。
　　☆☆☆
　　“他多了一位情人。”
　　不在意，“他的情人真的不少。我要你注意的方面不是这儿。伯基亚先生！”
　　“不一样，他对那位情人很不一般，有点像宝贝的感觉。”
　　“他会吗？”
　　“他到的第一天，就向他表示追求。然而他们的关系不像是一般的情人，而是一种很特别的感觉。他的情人对他的管制很松懈，一点都不关心他在他的背后有哪些情人。”
　　他惊呼，“那算什么情人？”
　　“很奇特，但是他很重视他。”他的探查使这种结果。
　　搔头思虑，“嗯？可以利用一下，科隆开始搞小动作，想必他们已经展开调查，很快就可以追踪到我们的痕迹了。”
　　“所以？”
　　“利用他的情人将他困在原地。”
　　“是啊！面对他的情人受伤，他岂会坐视不理呢？哈哈！”
　　☆☆☆
　　白天可以压制的乱想，到了漆黑的阴沉黑夜，走在落寞的街道，便一点一滴地浮现出来，让他不得不扪心自问，对于阿尔弗，他究竟存在着什么的心思。一开始是朋友，然后是挂名的情人，接下去呢？是陌生人吗？
　　他的心正在编织着沉重的黑洞，他不识情爱，不，是不应该有情爱。所以长久以来他都不甚明白自己的想法，不了解自己的心潮起伏究竟是为什么。他同样不明白听到阿尔弗与其他人约会，他会忽然想要逃跑，离开这儿，也不愿意听下去。
　　是什么令他如此狼狈不堪？是什么让他感到心痛难当？是什么使他失魂落魄却什么都不晓得？
　　是的，他不明白，一直以来，他全然没有情感，甚至连血液可能都属于冰冷的。
　　此刻，却暴跳若狂。
　　他用心地沉淀他浮躁的激动，既然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的结果，他放弃。
　　他抬头，原本想要拦截车，半举起的手，颓然放下。
　　内心的东西终于冲破冰薄，涌出来了。
　　颓然的手紧紧握着，垂放在身侧，他静默地注视着前方。
　　一双亲密的情侣手牵手地走进他前方的旅馆。
　　三个小时后，他们笑闹着出来，然后离开。很熟悉的跑车嚣张地离开。
　　他紧紧地咬着下唇，黑暗之中什么都看不清楚。究竟是什么的力量支撑着他在飒飒寒风中孤立三个小时，
　　他又是为何要留下来？眼睁睁地瞪着，是要证明一些明明不可能的事实吗？还是在脑海中幻想着他们在里面干什么？
　　空白，茫然，无助……
　　看到他们亲密离开的刹那，他痛！切肤之痛他没有尝试过，可是现在宛如刨心的酸楚他彻底地领略到。
　　原以为只要看不见就当作不知道，可以无限地忽略他们之间的差距；原以为只要不动心，可以将他的言语当作玩笑；原以为只要他连自己都欺骗，可以掩盖他爱上人的事实。
　　然后，这一切，当他亲眼看见那一切的时候通通破碎得彻底，仿佛坠进无底的寒冬，因为阿尔弗不属于他的，而是属于别的女人。他连上前的勇气都没有，十足的懦夫。
　　“我……”幽幽开口是想要唤住谁呢？明知道不会有回应，唯有噤口，无语。
　　半举起的手，探向消失的方向，什么都握不住，掌中只有一片猩红的血迹，那么美艳，那样夺目，那办戚哀，尔后，痛楚一点一点地流走。
　　情不自禁轻颤的手指缓缓张开，然后扶上他的心口。
　　那儿原本是冰寒而无情的地方，现在涌出一丝丝不属于他的情绪，是嫉妒，是恨意，同时是不应该存在在他身上的爱。
　　一切一切的解释，只缘于他爱上一个人，爱上阿尔弗，爱上一个不懂得爱的人。
　　是的，他不该爱上的。
　　不该存在的依恋，不该存在的柔情，不该存在的悲哀。
　　片刻，他抬起净和的脸，任何的思绪都隐藏在薄薄的脸皮下，却连一丝丝的波动都被扼杀在底下。不该存在的就该消灭，消灭不掉就和灵魂一起腐烂掉吧！
　　他想要沉入黑暗，一切都消失掉。
　　然后他迈起僵硬的腿，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