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若你能够温暖我》小贫妮

8、第七章

　　少女就那么一路闭着眼走着。
　　但是，却准确地避开了所有的不平坦。
　　一定是经过日久天长的锻炼吧？所以，也有了武道里类似心眼的功力？
　　仁王笑笑，继续跟着，等着那只叫太郎的猫出现。
　　少女停了步。一只看起来已经不年轻的猫从灌木中跑出来，蹲在若月脚边轻轻蹭着。
　　而若月轻轻地睁开了眼睛。

　　仁王在身后跟着。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
　　都说右脑好用的人会有一定的ESP能力。她用久了左手也觉得自己闭上眼睛时似乎也能明白外界发生了什么。听声辨人也好，感受那些带有意味的视线也好，都比平常人要敏感得多。而开始有意识地训练自己这样的能力，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似乎，已经记不清了。
　　但是，如果这能帮她君临若月家，继续练下去也很不错。
　　现在，还多了另一个效用。
　　就是击退侵略者，把一切可能的麻烦拒之门外。
　　虽然她在学校里的一向原则是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但是，如果是麻烦的话一切另当别论。
　　仁王雅治，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他突然来了兴趣，突然和幸村站到一条战线上去了。
　　这个人最麻烦了。
　　让他变成了敌人，是自己最大的失误。
　　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太郎的头，小声说了句：“真对不起，今天在学校遇到了不太爽快的事，可能不能尽兴地玩了，你还是想我留下吗？”
　　太郎瞄了一声，继续蹭着若月的小腿。

　　奇怪，太郎平时听我这么说的话，就会乖乖离开的啊，怎么今天……
　　若月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蹲下身，轻轻摸着太郎的头。
　　“今天就留下来，和太郎一起吃晚饭吧。看起来，他不太想放你走啊。”一个少年走了出来，边邀请着边用眼神暗示了仁王的方位。
　　若月自然是知道怎么回事的。也点了点头，蹲下身抱起了太郎，随少年走近了房子。
　　而等若月和少年进了屋，仁王上前查看了门牌。
　　羽田家。只有三口人，父亲羽田彰，母亲羽田凌兮，少年，应该叫羽田介治。看刚才他和若月南的互动，两个人应该是旧识了吧？青梅竹马？
　　那么，今天就先撤退吧。

　　“白毛已经走了。”羽田介治站在窗边，看着仁王离去的背影，面无表情。
　　“嗯。我知道了，谢谢。不过，我说过很多次了，你不适合扑克脸。”若月面无表情地看着蹭着自己手掌的猫，眼睛里有隐忍的温柔。
　　“交代吧。你怎么欺负人家少年了。”羽田继续面无表情。
　　“我没有，那个只是意外。还有，介治你真的决定在这条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吗？”若月保持着面无表情，转向了羽田，很肯定地说：“介治，看来我来晚了，你真的已经面瘫了。”
　　“说起来，你要是再不走，等下我爸妈就回来了。”羽田把视线从窗外移回来。
　　“是吗？”若月的眉不露声色地皱了那么一下。
　　“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没能成功进化啊。”羽田毫不留情地说，“要是被我爸看见，你会被我妈弄死的。别忘了你是谁教出来的。”
　　“我知道。”若月推了把眼镜，“但是，总有一天我也会出师的。”
　　“是吗？说起来，凉子还好吧？已经长成值得骄傲的少女了吗？”羽田毫不客气地问着。他可是还记得当年凉子信誓旦旦地说早晚有一天要战胜南的样子。
　　“很好，她还在健康成长着。”南吃了个哑巴亏，只能胡乱回答了一句。
　　可恶！果然还是老师直传弟子段数比较高吗？！
　　竟然把我和凉子相提并论！虽然我和凉子与老师和我的段数差距可能的确挺像的……
　　要是说凉子早晚有一天会超过我，让人不甘心；但是要说凉子不能战胜我，不仅意味着我教的不好，还意味着我是不可能超过老师的，又觉得格外不甘心……
　　切！介治！别以为你在老师身边就厉害了！早晚有一天我会完胜你的！
　　“要带太郎回家吗？它似乎很舍不得你啊。”从南那占了便宜，羽田的心情格外愉快，唇角划过了一丝微笑，提出了自以为不错的一个建议。
　　南少女却丢过去一个“你别得寸进尺的”眼神。
　　羽田一愣，但随即反应过来。
　　是啊，在那个家里，估计是没人会欢迎太郎的。自己大概是从南那里讨了便宜，兴奋过头了吧，竟然会提出这种建议。
　　不过，应该说，小南，你能君临若月家，果然还是有理由的吧？就让我看看，你究竟能走到什么地方吧。
　　那个若月家，实在是太小了。你该是能飞在天上的神鸟，而不是关在笼中的鹦鹉。
　　我妈妈，曾经这样说过你啊。
　　别辜负了我们的期待啊。

　　若月静静地在回家的路上走着。
　　在回家路上最后的一个转角，她停下来，伸出手看着自己的掌心。
　　掌纹纠结而茂密，比起最温暖的织物还要细密，无论什么样的狂风都吹不透。
　　说起来，应该是塑胶雨衣才有这样的效果吧……
　　但是，这样的掌心，却空虚得发冷。
　　有谁说过，掌纹越细密，心事越纠结。
　　之所以不管怎样的狂风都吹不透那样的心灵，其实是因为在心里就刮着最剧烈的风吧？
　　说起来，自己的心里有过那么强烈的情感吗？
　　不太记得了啊。
　　仁王雅治。
　　想起这个名字，若月南收起了手指，指尖深深陷入了掌心的皮肉。
　　有种冰冷瞬间流遍全身。若月冷冷地苦笑起来。
　　仁王雅治。我果然是对你……
　　但她最后还是笑笑，继续向家走去。

　　“我回来了。”若月关上门，轻轻说。
　　“你回来啦！”明日香欢快地迎上来。
　　“切！回来的这么晚！当心我们把你的饭吃完啊！”凉子萝莉抱着双臂抱怨着。
　　“小南~~~爸爸好担心你~~~”正雄大叔很直接地扑了上来。
　　“老爸！小南刚刚回来一定很累了吧？！这可是女中学生的晚归啊！你还这么扑上去小南可是会被讨厌的哦！小南现在是女中学生啊女中学生！还是正把老爸看得比内裤还要脏的普、通的女中学生啊！所以赶快回来吧！不然真的会被讨厌的哦！”弘树少年面无表情地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啊！不是吧！小南你告诉我，其实小弘他只是开玩笑的对吧？！是开玩笑的吧！喂！小南！不要不理我啊——”正雄大叔渐渐演化成了小媳妇样。
　　这群笨蛋……真丢人……这是门口……果然一个个都需要再教育……南少女有点头痛。
　　“凉子！我说了很多次吧？你不适合傲娇这种形象。那么，需要我帮你加深记忆吗？”
　　满意地看见凉子萝莉身体一抖，南少女转向弘树。
　　“还有！弘树！不要摆出那种没出息的样子！你很闲是吧！过来给我把这个便当盒洗上三十遍！”南少女说着，便面无表情地把新买的便当盒以投球方式丢向弘树少年。
　　“……好啦！我吃了饭就去洗。”弘树少年撇撇嘴，转身把便当盒送进厨房。
　　“好啦，小南，不要任性了，我们去吃晚饭吧！今天有你最喜欢的加芥末的胡椒汤哦！”明日香说着，便扯起南的手。到底没忘了在言辞上占点南的便宜。
　　“那个，明日香，有件事我不得不和你说。”南少女再一推眼镜，“我从外面刚回来，还没有洗手。”
　　于是明日香石化了。抓着南少女的手不知该放开还是继续握着。
　　“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孩子气的事情了。”南少女的唇角有一点凉凉的笑意。

　　吃过了晚饭，南又洗了一遍手。擦着手的时候，正雄大叔蹭了上来。
　　“小南？小南？！小南！小南你不会不理我吧？”
　　这群笨蛋啊，真是，为什么要考虑他们来着……南少女现在很无语。
　　只有他一个人啊。南轻轻舒了口气，踮起脚，伸手摸了摸正雄大叔的头发。
　　“不会。正雄是爸爸，是个很好的爸爸。”南轻轻说，“我上楼了。”
　　“真羡慕啊，我也想要。”弘树少年冷冷地说。
　　“切，你小子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正雄大叔难得的正经。
　　“那个跟这个不一样。”弘树少年别开脸。
　　“真好啊，我也想洗小南的便当盒啊。”凉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两个男人身旁，看着自己的指甲凉凉地说。但是，突然又变了一副脸：“所以说！南最偏心了！我最讨厌南了！”
　　“所以说，凉子，你不适合傲娇。而且，你身后的不是小南，是明日香。”弘树少年抱着双臂，面无表情地看着无声无息地加入进来的明日香。
　　“老公！小凉！我们去吃水果吧！”明日香十指尖对齐，一脸的期待。
　　弘树，所以说嘛，女人的嫉妒是可怕的，这次也请你代我们去死吧。正雄大叔和凉子萝莉幸灾乐祸地想着。
　　“老妈好过分啊，都不叫上我吗？”弘树也毫无惧色地应战了。
　　“可是，不论弘树吃了多少都长得好慢啊，还有两个月左右才能上国中吧？小南可是去年就去了啊。”明日香一脸无辜。
　　废话，那是小南啊！她要是和我念一年我不是被你们弄死了……再说我都已经为了和她一起念书早上学两年了好不好！弘树很不屑的撇了撇嘴。
　　“真是的，好担心小南啊。现在小南越长越漂亮了，会不会被那些坏男生纠缠呢？就像上次来到家里那几个……”明日香摆出一副“我觉得很苦恼”的表情。
　　“更正。那不是人类，更别说是什么坏男生。那是笨蛋怪物，是比生物圈最低等的动物还要低下的生物。小南是这么说的。”弘树笑眯眯地回答。
　　“切，小南只说人家是笨蛋怪物好不好。”凉子很不屑地说。
　　“嘛，嘛。凉子我们去吃水果吧！”正雄夹起凉子就跑。
　　笨女儿啊，你还没看出来吗？只要小南不在，最后被炮灰的是我们两个啊！
　　“我记得小弘你的放学时间也挺早的吧？”明日香看两个人也撤了，突然就换上了一张写满战意的表情，双眼透过弘树看向远方一脸的不屑，面部从鼻尖往上全部被阴影遮盖得很严实。
　　“所以说，不要做这种表情啊。你的形象崩坏了哦。”弘树风轻云淡的笑着。
　　“啧，你还真烦。”明日香简短地吐出一句话。
　　“还好还好。”弘树抱着双臂，很平淡地问了一句：“说起来，我们家的墙什么的，隔音效果好吗？”
　　“废话。”明日香的措辞依旧很简短，“啥事？”
　　“这间房间的正上方，好像是小南的房间啊。”弘树笑得一成不变。
　　果然，明日香风化了啊……弘树少年饶有兴味地看着。
　　“小弘你欺负人家！你最讨厌了！”明日香突然反应过来，掩面遁走。
　　“你啊，”弘树少年温柔地笑了起来，“会被小南说成笨蛋的啊。”

　　的确。
　　一个个的，都是笨蛋啊。
　　南少女坐在床边的地板上，仰起头看着天花板，听着来自楼下的声音。
　　并没有开灯，她偶尔也会想要在黑暗中休息一下。
　　真对不起啊，我身边现在只是一群笨蛋。
　　抱起双腿，南把脸埋在手臂中，静静地笑起来。
　　我就在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