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骸》凡多

57、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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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邻居赤冢家养了一条狗，一条黑色的小狗，大概胆子太小了，见到人就叫个不停，有人经过狗栏时尤其，疯了似地。望说那是一条杂种狗，有教养的不会叫声那么响，像主人一样。
　　自从我们搬进来，那家就没安静过。有人投诉过，但没有用。
　　入夜后楼下传来的阵阵狗吠，像凄厉的鬼嚎，我总感觉心脏都微微地颤抖。
　　今天却意外没有听见狗吠。第一次感觉夜晚可以如此静谧美好。我打电话给望想告诉他这件事，忙音响了很久没有人接。
　　做英文听力练习时，妈妈端水果进来，跟中原老师说了什么，我戴着耳机，听不清，好像是关于家中拮据的事。
　　临走时中原老师似乎不大开心。

　　2
　　中原诚实，25岁，师范毕业后在一所私立高中就职，英文老师。工作后固执地不肯依靠父母，拿着微薄的收入过生活。之前经同事介绍，在齐藤家兼职做家教，辅导十五岁的美佳。中考过去，美佳成绩稳定后，齐藤太太便想辞退他，家中拮据，多么委婉的请辞。
　　从齐藤家出来，诚实在便利店买了包烟，准备去公寓前面的铁路前抽掉半包。因为夜里总有列车经过，轰隆隆的噪音使得这栋公寓租金格外便宜，虽然硬件设施一般、地处偏僻，并不是什么好住所，但对于像诚实一样初入社会的年轻人是不错的落脚处。
　　心情不好时去铁路边的石子地抽烟，这是诚实的习惯，车轮压过铁轨时有节奏的金属撞击声听久了反而能使他平静。只是他没料到，这个习惯会致使他丧命。

　　3
　　有那么一群人，夜深人静时，老鼠一样藏匿在街灯苍白的光线无法触及的地方，没有人关心他们的存在，即使死了也没人知道。
　　高铁架桥下一片昏暗。
　　锈掉的水龙头缠了几圈铁丝，不断地往下滴水。
　　他把沾上血污的衣物塞进空汽油桶，拧开打火机一并扔进去，只需五分钟，就全成了灰烬。东西扔到铁轨上去了，这几日列车来得频繁，不消一刻钟就会有两辆经过，谁知道那些肉块在车轮碾过之前，是干瘪的尸体还是活生生的人呢。
　　喉咙里像有火烧，他抿抿干裂的嘴唇，蹒跚几步到水槽边，拧开老旧的水管，冷水迸出来，铁锈味涩口。他接水洗了把脸想要清醒些，然后拧上水龙头，弯腰伏在墙边大口喘息，水汽蒸干后脸颊愈发滚烫，血水顺着唇角滴下，落进下水道。夜色幽深，浸黑他的眼瞳。
　　长风在高铁架桥下穿梭，冲淡了难得觅到的一丝飘忽的活人味。
　　呼吸停滞。
　　墨色长刀立在一旁，刀上面目狰狞的鬼头紧盯着那不速之客。
　　他慢慢抬眼，看见那人一袭银白风衣，单脚立在路灯上，饶有兴致地俯视着他。高领遮住下半边脸，只露出一双细长的女人眼睛，左眼角下一颗泪痣生得俏，更衬她雪白的肤色，妖冶又性感。
　　风扬起她银灰的发丝，银曈透着傲气。
　　几乎在他拔刀跃起的同一瞬或者更早，那人从袖口甩出一把银色短镰，侧切过他的刀锋，镰尾系的长锁链死死缠住刀头，眨眼近身，一脚踹上他胸骨。

　　没有人教过你吗？
　　如果你要杀人，又不想那人发现，首先不可以屏住呼吸。

　　那人轻蔑一笑，镰口偏转，劫了他刀柄上的鸽形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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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邻居赤冢家养了一条狗，一条黑色的小狗，大概胆子太小了，见到人就叫个不停，有人经过狗栏时尤其，疯了似地。望说那是一条杂种狗，有教养的不会叫声那么响，像主人一样。
　　自从我们搬进来，那家就没安静过。有人投诉过，但没有用。
　　入夜后楼下传来的阵阵狗吠，像凄厉的鬼嚎，我总感觉心脏都微微地颤抖。
　　今早它的尸体被发现在杂草丛前的空地上，乱刀砍死，头被割了下来，丢进下水道里，血迹从狗拦一直拖到空地，长长一条。望告诉我的，早上出门时妈妈捂住我的眼睛不准我看。
　　大家说应该是小偷干的，于是赤冢报了警。
　　电视上正播着寻找于凌晨发现的卧轨青年身份及其家属的讣闻，妈妈走过来关了电视，要我去写功课。
　　她说中原老师以后不再来了。

　　……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话说

　　附诗歌一首再次烘托鬼片气氛，个人感觉与本文很搭——
有，无。
是，非。
似非而是，似是而非。
真中有假，假中有真。
谁也不知，谁也不问。
无一可知，无一不知。
不知是真是假，只知没真没假。
非真非假，亦真亦假。
假即是真，真既是假。
谁也是我，我也是谁。
人人是我，我是人人。
真变假，假变真。
（出自《女高怪谈2：交换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