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十二章 新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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나 아직도 너를 지울 수 없어，자꾸자꾸 니가 생각나.
밤새 너만 생각해 나는 잘 수 없어.
내가 필요한 건 바로 너야.
周六一早七点半，我去医院找鳯夜烬，赶在他到岗之前，占领了他大半张办公桌，趴着发呆。反正他今天没预约。
“真的是重新开始了啊……”我故作忧伤地叹一口气，眨眨眼，无聊地翘脚。鳯夜烬坐在桌对面，在查看病历，不理我。
真讨厌医院里惨白惨白的墙和天花板。
“唉，你现在是不是特别讨厌我？看到我就想踹几脚？”我知道鳯夜烬他一直都看不起复制人，以前还在研究所的时候，他对便宜货的不屑是出了名的。
“我脾气改很多了。”
“是喔，你老了。”
“……”
鳯夜烬的脸色骤然阴沉，抬脚企图踹我，被我躲开了。看见他额角绷起的青筋我忍不住乐，没想椅子突然被从后面踹翻，我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跌到地上，左手臂搁到桌棱，痛死了。
“谁准你说鳯医生坏话！”
“呀你个死丫头！”
一回头就看见那个捧着侦探小说的小女孩冲我不满地做鬼脸，二阶堂靖子，青山和也走后鳯夜烬这新来的小鬼。她穿着鳯夜烬前天刚买给她的新裙子，苏格兰格子图案，跟青山和也一样向着她的“鳯医生”。——鳯夜烬什么时候这么有小孩缘了？
跟小鬼发火会显得我不够大度，不服气也只能认怂。我爬起来拍拍衣服，说正事。
“我什么时候可以停药？”
“一早来你就问这个？”
不该问这个吗？我已经恢复记忆，虽然没能证明我是旷敬萱，但至少证明了我不是，那我为什么还要继续那些吃开给旷敬萱的药？我又不是精神病人。
鳯夜烬合上病例，从抽屉里拿出三瓶药放到桌上推给我，正是我一直在吃的那三种。
“等你认为可以停药的时候。喏，这两个月的，两个月内不要再来烦我！”
等我认为可以停药的时候。
——要不要拿？
我想鳯夜烬一定是拿准了我的脾气，才会在我把药瓶塞进背包里时露出欣赏的神情，就好像在说，你应该这么做。
岂止应该，我当然要继续吃药，直到完全融入我的新生活。好不容易才摆脱旷敬萱的影子，我绝不能让他再回来，如果他再次把柯南推下楼梯怎么办？
别无他事，正打算揍走人，鳯夜烬却把我叫住。
“敬萱。”
——我想揍他。
“总叫我‘敬萱’你不拗口吗？”
“有点，不过这名字是你敬轩哥起的习惯了，而且称呼‘神佑’我总想到晴哉，毕竟是抚子阿姨的女儿。”
神佑抚子，现在是浅溪抚子，晴哉的妈妈，脑科医生，我小时候在研究所见过她，晴哉现在的轮廓就很像她妈妈。
“尽早习惯吧，你这样小堇知道会气死。而且，说真的，你再叫‘敬萱’我就要揍人了。”
“嗯……小哲！”
我cao——
他再换个称呼能死吗？能死吗！干嘛跟千代那没规矩的丫头学！
“其实当时，是你主动来找我要求治疗的，所以，什么时候可以停药，你自己应该心里有数，如果你完全恢复了记忆的话。你一直是一个，非常懂事的孩子，你敬轩哥也是因为这点，非常喜欢并且信任你，就像待他亲弟弟一样。对于你的遭遇，我很难过，那时候你不是我们负责，敬轩他是真的尽力了。你也知道，你是特别的，跟别的孩子不同，因而总要承受一些他们承受的。现在，既然敬萱已经死了，过去的也都过去了，别再勉强自己去想比较好。哪怕你骗自己根本不是诡妖都好，别做第二个旷敬萱，知道吗。就算你不理解，学长一直是为你好，记住这个就是。”
——我是，特别的？
怎么这么感动呢，好想哭了。
“干嘛说这么、煽情的话啊……”我摸摸头，不好意思地笑，“你老了烬学长！”
“臭小子！回来！”
我正打算开门赶快溜走，鳯夜烬照着脸砸个东西过来，我赶忙接住。是一把钥匙。
“这什么？”
“山崎那间公寓的备份钥匙。租金提前付过，年底才到期。”
“So？”
“你留着吧。花奈要是没回家，去找她。”
“她不是在你家住呢么？”
“昨晚上突然说要回你那，我出门的时候她正收拾包呢。”
“这孩子变化真是……”我从背包侧兜摸出钥匙圈，套上钥匙，“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鳯夜烬顿了一下，只说：“你留着吧。”
“……噗。”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他在变相承认自己也有不行的地方？
嘴角不自觉地抽了一下，我掂了掂钥匙圈，放进口袋。
“唉鳯夜烬，我突然觉得你挺帅的。”我倚在门框上算计该怎么开他玩笑，可让我抓住把柄了，得好好利用一下。
“我本来就挺帅的。”
“就是下巴太长削的一样。”
“你才削的！花奈都夸我下巴好看呢。”
“你不显摆会死吗？”
虽然不想承认，不过他下巴骨确实生得挺好看的，而且他自恋到一定程度了绝不会磨骨头。这么好一胚子居然是Gay，十年前落到他手里的那女人可真可怜啊。
“那个，学长跟敬轩哥……你俩的事，花奈跟我说了。”上个月的事，敬轩哥和堂本学姐在香港登记结婚，领养了个孩子，男女花奈没说，这就是为什么现在在鳯夜烬手上看不见戒指了。
鳯夜烬抬眼看我，没说话。
“你先让步一定能和好的。”
“我还有步可让吗？他都先斩后奏了。”
“你是气他结婚还是气他领养孩子啊？”
“都气。”
“这么小心眼？”
“气完就消了。”鳯夜烬叹了口气，把手里的病历往桌上一扔，“然后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老实讲我早觉得一直这么拖着还不如早点分，正好借这个机会彻底分个干净。以后各走各的，挺好。”
“老男人也为情所困喽？”切，话说这么悲凉，哪像回归单身生活的人啊。
“大人的事小孩管这么多干嘛！你给我好好念书乖乖吃药！”
鳯夜烬不满地瞪我一眼，又开始搬哄小屁孩的老梗来压我，就烦他这套！
“谁管你，幼稚！我走啦。”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反复地想，方才站在我面前跟我说那一番话的人，真的是鳯夜烬？突然觉得他委实像一位学长了，认识以来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以往提到稳重有担当、可以依靠的学长，我大概只会想到敬轩哥。说来已经有七年没见过敬轩哥了，他们都称呼他“阿靛哥”或者“藤冈学长”，知道他本名叫韩敬轩的人并不多，但他却亲口告诉了我，要我叫他敬轩哥——因为我是特别的，因为他想我死的时候不要恨他。他一手造了个不存在的旷敬萱的谎言，接着毁了佐藤川俊，给他戴上属于旷敬萱的摘掉即死的枷，再假装好心送他去做朝歧让，最后说，你要记住，学长是为你好。——真是位慈爱的学长。
不，这些……这些是旷敬萱的记忆，与我无关。
堇说旷敬萱的记忆并没有被消除，只是埋藏得太深，调整期不足一时想不起来，所以也许某一天睁眼醒来，我脑海里那段空白自己就会浮现出色彩。——但又有什么用呢？
旷敬萱死了，我是神佑哲哉。
我会做他们想我做的，杀死我记忆中旷敬萱最后的影子，让旷敬萱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安安分分地做神佑哲哉。
烬学长又何必与我解释？
我哪敢恨您啊。
尽管不至于丧命，但没有您在背后捅旷敬萱的那一刀，绝不会有我今日的存在。
到家看见花奈正在客厅整理她新买的娱乐杂志，昨晚一定哭得厉害，三月姐帮她拿蛋清敷过眼睛还是发肿，山崎的突然自杀对她打击挺大的，何况她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尸体发现后，琅刹学长托遁尾家的琦川珉之连夜处理掉了，依他说，已经通知敬轩哥，要尽快造出一个复制体顶替山崎的位置，帝嘉那边山崎失踪的事会请千野他们暂时拖着，能拖多久就拖多久，至于奚小雨的家人那边，烬学长会负责。
曾经喜欢到骨子里的人就这么人间蒸发了，尸骨都没能留下，三月姐说花奈昨天在她那，烬学长看着她哭了整晚，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不在烬学长家继续住了？”
“想回去了再回去。”花奈蜷着腿坐在沙发一边，声音有点哑，“这几天像在梦里。”
“是有点，发生挺多事，来得快，完得也快。”
我点点头，倒了杯热水给她。
“你喜欢柯南哥哥吗？”
“哎？”很诧异她会平铺直叙地问我这个问题。
“真心喜欢吗？不是因为哲哉以前的记忆？”
这好像，不是她该关心的事吧？我是她的哲哉不就够了吗？
“不知道，反正说是鬼也不信……我不想再纠结这些了，现在这样，挺好的。”
“哲哉，对不起。”
她看着我，懊恼得似乎马上就要落下泪来。——她不会真的哭吧？
其实想通以后，就没觉得好怪她的，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的哲哉，为了神佑哲哉能真正属于她，小孩子总是自私的。
“好啦，看你为了男人哭得脸都花了，我也是男人就不计较了。快去洗脸，完了去千代家叫柯南，我们出去吃搬家酒，你请客，烬学长掏钱。”我走到沙发后面，摸摸她的头，头发真顺。
“嗯！”她立即笑开，跳下沙发跑去盥洗室。
“用热水噢，不然脸会伤。”
她突然停下又折回来到我面前，拉着我的手往下拽。
“哲哉。”
“？”
我刚弯下身，她猛跳起来在我左脸上咬了一口，“我爱你。”然后转身快跑进盥洗室。
“我也爱你——”
泄气地拉长了尾音，我扯过沙发上的抱枕使劲蹭口水。
天，真的用牙咬啊，她的小虎牙磨死我了！
爱心泛滥到可怕的小女人。
昨天柯南放学后例行去千代家领零用钱，晚上就睡在她家了。我和花奈坐公车去文京区接柯南，然后在帝嘉附属小学附近一家店吃猪排饭，花奈说那家好吃，我个人觉得一般。
花奈大概是哭累了吃不下饭，没吃两口就开始找话聊。
“哲哉，我昨晚去三月姐，见到野沢康晴了。”
“哥哥？”柯南似乎对这个我毫无印象的名字很感兴趣。
“嗯。”
“什么时候回来的？”
“好像就昨天吧。”
“野沢一定哭很惨吧，想到就好笑。”
“一点不像个大学生该有的样子。”
“他大二了吧？”
“应该还是大一，他去年不是休学半年么。”
柯南点点头，然后跟我解释道：“野沢是姬琊家挂名的族长继承人，他同胞哥哥康晴从小就进研究所了，能回来挺不容易的。”
野沢即野沢夕正，半妖，姬琊家的，目前在东黥大学念土木工程，之前我听柯南说过他，琦川珉之很照顾的学弟，似乎经常找千野翊的麻烦。半妖由于体质特殊，制造完整复制体的成功率不足诡妖的三分之一，因而进研究所后被选中的半妖极少有能再活着出来的，可见野沢康晴确实不简单。
“不是逃出来的？”
“不是啦，野沢学长真的，挺不容易的……”花奈抿抿嘴巴，吃不下东西，就拿筷子一直戳碗底，“突然觉得，若是为了自己想要的，做了过分的事，好像也没什么。没什么好后悔的。”
我和柯南互看一眼，噤了声。
她心里装着事，折磨得她再无精力隐藏的事。我们不该问的事。
她和山崎一样会读心，一定知道些野沢康晴所谓“刑满释放”的内情。那段故事必然是野沢付出了极大的代价，甚至可能牵扯到不大光彩的交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至少我无心做那个嫌命长的倾听者。
花奈说，昨晚去酒吧看山崎最后一眼时，三月姐瞒了她一件事——三月姐递茶杯给她时碰到了手指，而后，什么都没看到。同样的，她也没告诉三月姐，她知道三月姐瞒了她什么。樱吹典子已经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自然不存在未来。樱吹花奈的故事便到此为止，我们的故事也要告一段落。
要结束了吧。
周一作为值日生提早到校，拉开教室窗帘看到外面灰蒙蒙的天色，我这样想，雨后会是好天气吧。
“哲哉，早啊。”
“早。”
堇第二个到校，便帮我整理粉笔盒。
“堇，我们交换储物柜吧。”
“啊？为什么？”
“因为，嗯……”我摸摸头，怕她取笑，“因为是喜欢的人的生日。”
因为是喜欢的人的生日，理由和欧阳一样，堇很快懂得，笑着点头说好。
她还是取笑我。
上午第四节课下，午餐时间，我和堇把各自储物柜里的书本讲义整理好挪出来，交换了钥匙。
【1015．二年B班，神佑】
看到自己的名字和属于他的数字连在一起，这种感觉蛮微妙。
我大概懂得欧阳当时的心情了。
他死有余辜。
堇有些感冒，我在一楼大厅的自动贩售机那买了姜茶，准备回班给她。有人从后面跑过来突然大力地拍我的肩膀，是柯南，他拿给我一盒便当，说是花奈准备的，早上我走太急没有拿。同学们拥去学生餐厅了，看走廊都没人，我们便在摄像头拍不到的死角接吻，没想目送他回班以后我一转身就看到堇不怀好意地笑，手里摆弄着她的Nokia，超尴尬的。
柯南是故意的吧？
班长准备来擦玻璃的晨报上出现了熟人，千鸟英二失踪了。那晚他站在玄关，不舍地与母亲最后一次作别时，泽井友子还没意识到，那就是永别。儿子失踪两天后，泽井友子报了警，秋季开学不久，两位女高中生在江东区靠近荒川的树林里埋前男友的情书时，意外发现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霎时骇破了胆。经法医鉴定那具尸体便是失踪三个月的千鸟英二，死亡时间与其被发现失踪的时间亦吻合，死因是颈动脉撕裂。但令警察奇怪的是，尸体的整条脊椎骨不见了，极有可能是凶手取出来的，于是该案件被定为蓄意杀害。
千鸟的尸体火化后，我们都没有出席那个迟到半年多的追悼会。野沢夕正陪千野翊去三月姐那坐了好几个晚上，千野他看到新闻后就一直不好过，轮到警察盘问他的时候差点顶不住。磐井说有次晚回家发现他偷偷地在哭，我想照我了解的被害人的性格，如果有人通知他，他肯定哭得更惨。
这座城市并不大，之后我偶然在三月姐家附近撞见过几次千鸟太太，千野去拜访时有回我也陪他走到门外，我总是不敢抬起头看她，远远凝望着她的背影，我都感到她内心盛大的孤独与无助。——佐藤亚矢现在，还有没有在继续寻找她的儿子川俊？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会浮现出这么奇怪的想法。
至于千鸟，——我不知道他现在的姓名，千野应该知道但我没问过——他再没回来，也许是他回来过我不知道罢了，我希望是后者，这样千野能好过点，但明显不是。我不太理解千野为什么不去找他，也没跟他联系过，如果他想，给敬轩哥打个电话就是，不会找不到人。可能他喜欢把事憋在心里自己慢慢难受吧，或者是因为没能看好山崎，对千鸟有愧。——神经病，谁知道他！
此外还有同时再也不见的山崎，烬学长说复制体造好后会直接送回台湾，敬轩哥说那个孩子太可怜了，想给他新的生活——无论如何那都是九月伴着初秋微凉的瑟瑟风声凋零的泪水浸透的悲伤的事了。
现在是六月中旬，人和天气都有些浮躁起来，闷热的南风在歌颂即将到来的盛夏，倾诉它狂热的痴迷与渴望。期末考试临近，接下来便是暑假，可不让坏情绪毁了假期，愿灼热的日光，将这一切都烧成灰烬吧。
烧成灰烬吧。
和堇在走廊窗边解决彼此的爱心便当时，有人在天台放纸飞机，大概那人技术不太好，纸飞机总也飞不远，盘旋着从我们眼前落下。终于有一个能飞得平稳，却无故燃起火来，沾了磷粉似的，还未落地就已然成了炭末——看来无关技术问题，是运气不好。
不过真是制造垃圾啊，森林资源本来就珍贵了，还这么糟蹋纸张。
正这么想着，就见藤原从走廊拐角走过来，像往常一样摆一张扑克脸，把面包包装纸丢进垃圾桶，转身进班。
我和堇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感叹道，女人真可怕。
我是神佑哲哉，男，17岁，樱吹花奈所造的旷敬萱的复制品，目前就读于东京都新宿区一所私立学园，高二。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但是我想我找到了今后可以跟我一起分享我的故事的人。
……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第十二章 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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