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瑞怡心》向晚T

18、第十七章

　　两年时间。只怕是除了写不怎么样，其他的，倒还勉强拿的出手。自从劝过胤祥之后，再未见面。今年，兆佳十三岁，按清朝制度是应该入宫参加选秀的。

　　对于这个我是早有准备的，所以并不是十分担心，倒是额娘每日苦着脸，只担心我后半辈子就在那深似海的紫禁城里面过了。劝解了还多次才慢慢好转，只是叮嘱我万事小心，即为秀女就不要再像府中一样毫无规矩。耐心听完唠叨，又被阿玛叫进书房训导一番，见我并没有过多担忧之色，也只是提点说不可妄为胡闹，临走时只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虽然越大之后跟这个阿玛接触越少，但是看得出他是极关心我的，从未说过要巴结康熙巴结阿哥这些话，只要我顺其自然，安分守己地过日子。

　　康熙四十年，四月。

　　今日，便是入宫之时。穿戴整齐之后，由府中马车送至神武门。窗外车水马龙。我跟月轩都未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纷纷探头观望。观望之余，心下感慨，不知又有多少姻缘因此被拆散。到了神武门，因阿玛所在的正白旗为上三旗，所以正白旗参领等人待我的态度是极好的。清点名册，按照旗籍、族籍、阿玛官职排列。这时候丫鬟们是不能近身的，只得在马车上等候。来来往往上百人，均是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又一想现在我不也是如此？遂而低笑。周围全是不认识的格格小姐，还有参领在点名，侍卫们都严肃地站着，防止有人乘机滋事。这一会儿功夫便已经乏了，随他们侍弄着，叫到我的名字就赶紧答应，没叫到就自个儿胡思乱想。

　　也不知在神武门耽误了多长功夫，终于来了太监引阅。点名到我，只是看了我一眼，问及姓名，我如是回答。记上我的名字，便不再管我，这第一道面试，就算过了？

　　第二日便让我们住进了储秀宫，我本和一个叫秀雅的姑娘同住一房，没想到同室不到半日，就被管事太监领着另一个秀女给换了。这个秀女似乎不同于其他女子，神色大胆中透着傲气，衣着也很是华丽，说话不像别人那样轻声软语，而是如银铃一般清亮高亢，呵呵，这个任我感兴趣。

　　我看着她打量着房间，一手嗑着瓜子一边问，“诶，你叫什么？”

　　“郭络罗·星央。你呢？”一颗瓜子仁儿被我囫囵吞下，差点呛着，看她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又姓郭络罗，忙问“你可是安亲王的外孙女？”

　　“你怎么知道？”看样子猜对了，又一个著名人物啊，我怎么知道，呵呵，你可是出了名的哟。

　　“呵呵，猜的呗，我是兆佳·毓齐，熟识的人都叫我毓齐儿，你也这么叫我吧。”星央新奇地坐在我帮边，自顾地抓起一把我的瓜子嗑起来，“你有意思多了，她们真没劲，只知道傻坐着，话都不会说。”我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这个星央，还真是不拘小节！

　　“你是什么旗的？怎么被换到我这里来了？”她倒杯茶，喝了一口。“正蓝旗，我要求他们给换的，那群大小姐们矜持守礼，问一句答一句，多说一个字儿都不肯，没趣。我看你还挺有意思的，估计再是不会换了吧。”说完试探地看了我两眼。我哈哈大笑，道“我看也是，我挺喜欢你这性子的，跟我合得来。”正聊着，管事太监来叫大家伙儿去院子里集合，有事情要说。赶紧放下瓜子，灌了两口茶，跟星央一块儿出去了。

　　大家都到了的时候，就看见管事太监领着一个宫女过来，介绍到“这是储秀宫的管事嬷嬷，你们称呼她秦嬷嬷就好了，从明日起，你们就全部交由秦嬷嬷验身、学礼。知道了吗？”

　　“是，公公。”大家伙儿齐声道，然后秦嬷嬷说话了“各位格格小姐选秀之前都是大家闺秀，在自家府里定是娇纵惯了的，但既然进了宫做秀女，就把小姐脾气都收起来，在这储秀宫都得听我的。虽然你们以后可能是主子，但在成为主子之前，都给我规矩点！那些个装病逃走的小把戏也都赶紧收起来。万一被发现了，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儿，小心你阿玛额娘的脑袋！当然了要是各位小主们安分守己，相安无事的过了这些日子，奴婢自然是希望着各位小主能够飞上枝头变凤凰。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今儿都各自早些休息，明日一早还是在这里集合，散了吧。”

　　一路上星央都唧唧歪歪地学秦嬷嬷说话的样子，“好了把你，也该安静会儿了！”星央瞟我一眼，道“你看她那副德行，狐假虎威的样子。”“呵呵，咱们不要招惹她就是了，眼不见心不烦，何况人家也没招惹你不是。”她道“那是自然，她若敢招惹我试试？”我心想，她肯定不敢招惹你的，连大名鼎鼎的八贤王胤禩都被你捏得死死的，谁还敢惹你？

　　“是是是，我的好格格。早些歇息吧，明儿还要早起呢。”说罢就开始洗漱。

　　我这个人从来都是随遇而安，在哪儿都睡得很快，不一会儿，就睡意袭来，安静的做梦去了。

　　再被叫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待我洗漱完了一看，星央还坐在床上发呆，赶紧摇了摇她的肩膀，“星央，快点更衣啊，愣这干什么！”她这才反应过来，抬头看我，天哪，两个黑眼圈贴在脸上，“你这是怎么了？不会一晚上没睡吧？”

　　“差不多吧，我择床，这个破床，我睡不着。”

　　“哎哟我的大小姐，您以为您还在安亲王府上呢，赶紧的，待会儿别迟到了。”星央木讷的点点头，朝我挥挥手道“你弄完了先去吧，不用等我了，我马上来。”看了会儿她，也不多说什么了，就先去了院子。

　　等我到的时候已经有好些个人都在呢，她们三三两两地谈天，我看了看时辰，还早，希望星央不要迟到才好啊。

　　人越来越多，基本上都到齐了，秦嬷嬷走出来，道“大家都到了？现在清点人名，点到的人说在。”

　　“富察·琉璃。”“在。”回头望去，一个很是清秀的小姑娘，大眼睛安分得看着秦嬷嬷，很乖巧的样子。

　　“马尔泰·敏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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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兆佳·毓齐。”心里惦记着星央，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慌忙间下意识答道“到！”所有人都看着我，秦嬷嬷瞟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郭络罗·星央。”天哪，都点到她了怎么还不来，秦嬷嬷见没人回答，加大音量喊道“郭络罗·星央”扫视一眼，大家都你看我我看你，没人出声。又道“郭络罗·星央！”这次的语气听起来微带一些怒气。“回嬷嬷话，郭络罗格格早起的时候发现肚子有些不舒服，出恭去了，想必马上就到了吧。”秦嬷嬷一直盯着我看，我也看着她，正在这时，星央急匆匆地跑来，道“我来了我来了。”我见她来，一时害怕穿帮，立马握住她的手，背对众人，冲她眨眨眼睛，道“星央，肚子可好些了？早上不是不舒服么？”星央也是个极聪明的女子，听我这么一说，马上会意，道“嗯，好多了，恐是吃错东西了，”又冲秦嬷嬷一福身，道“星央因肚子不舒服所以迟到了，请嬷嬷责罚。”

　　秦嬷嬷看她乖巧的样子，不似作假，道“罢了，不许再有下次。”遂继续点名。

　　星央冲我感激地一笑，我也回笑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