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都城记》衩布三爷

16、终于落网

　　这一年。

　　皓国大军再次派兵回到边关，金国频繁挑衅，招致皓国君主震怒，派遣十万大军由护国将军卫缙带领，择日前往皓金边界。

　　消息一瞬间传遍了各个地方。十万精兵均是在万众瞩目的情况下踏向了西南方，听送行的人们说，护国将军一身深灰色铠甲，银制面具遮住上半边脸，身下是一棕红色的马匹，带领着身后的精兵一派气势磅礴。尽管遮住了半边脸，仍是让不少少妇迷晕了眼。还听人说，将军往日出行都是严肃的目视前方，这次反倒一直看着周围送行的百姓，似是寻找什么。

　　我默默的回想，心里却是越来越难受，躺在摇椅上也没有了平日里的舒心和惬意，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卫缙的身影，我使劲的摇摇头，却仍是挥不去他的所作的一切。

　　那日晚，我们住在了小木屋里，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着些什么，只是顺从着自己心里的意愿，我答应了卫缙提出的所有要求。

　　小木屋内也是简洁非常，一个木制的桌子，两把木制的椅子，最里面是一个木制的大床，虽然全部都是木制，却看得出全是上好的原木，我细细的摸着那些桌子椅子，这里的一切他做的都是双人份，就连这小小的木屋里也像是难以容下第三个人。我想我是感动的，我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无抵抗住别人对我任何一点不求回报的好，我觉得那是甜蜜的，那是真心的，那是我最最想要的。

　　当我看到那里的一切时，我觉得我满足了，我幸福了。并且让我对为我做这一切的人有了别样的情愫，我仿佛第一次感悟到如果没有卫缙，我将会一无是处，如果没有卫缙，我甚至不知道是否还会如此这般舒适的活着，如果没有卫缙，我还会有这样怦然心动的触感吗？

　　夜深的时候，我们两个躺在小木屋的床上。

　　他仅是抱紧我的身体说：“亦吉，怕吗？”

　　我摇摇头：“不怕。”

　　他下颚抵在我的头上：“你为什么总是给我一种就要消失的感觉，你为什么就像是个局外人，是因为不喜欢这个国家吗？”

　　我再次摇摇头：“不是。”

　　他笑了，笑的很奇怪，然后说道：“那你愿意为了我真实一次吗？”

　　我沉默着，我不知道他所说的那是一种什么样子的感觉，我一直就是真实的，为什么要说我是个局外人，但是我仍是顺从了自己的心意，点了点头。

　　他抱着我的手臂勒的更紧了，让我觉得腰侧都在隐隐作痛，可是却心里安逸。

　　我闭上眼睛，头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规律的心跳声，一直久久未眠，直到我已经听到卫缙平稳的呼吸后，我才张开手臂，抱紧身前的人，低声说道：“我等你回来，就在清都城门口。”

　　我从摇椅上站起，连伸懒腰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环顾了一下四周，直直的掠过斗笠和祺祥，还有正在努力练功的卫傲，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屋子的窗户，如果是平日，这扇窗子一定是打开的，因为卫缙总是喜欢开着窗子一身玄衣的坐在桌边，边喝茶边看手上的情报。

　　我定了定神，立即起身，踏着缓慢的步伐走进了厨房，我听到身后祺祥的脚步也随之而来。

　　好像缙来店铺的厨房我这还是第一次进去，四处看了看，除了食材都整齐的摆放着，其他地方也都收拾的很干净，一点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种乌烟瘴气的感觉。回过身子看着身后的祺祥，对她笑道：“祺祥，我想学做黑球。”

　　祺祥漠然的看向我，然后点头道：“是。”

　　就这样，我看看似无趣的生活，终于又充实了些许。

　　学习做糖火烧也并非是没有原因的，我时常在吃饭的时候见到卫缙总是会多吃几个，后来慢慢的摸清了他的喜好，他喜欢吃一些甜腻的东西，这跟他的性格真是截然相反。不过好在他并没有嘴馋到见到甜食就会扑上去。

　　我特意停下了手中正在搅拌的面粉，然后细细的想象了一下，如果在现代，卫缙缩小到一个几岁的小屁孩，肯定会变成一个左手拿着圆筒奶油冰激凌，右手拿着一块巧克力草莓蛋糕，嘴边还要糊着一层厚厚糖水的可爱小孩。思及此，我脑海中甚至看到了骑在马上一身铠甲的卫缙正在冲着我阴险的笑，赶紧挥退了脑中无聊的想象，继续做手中的活计。

　　距离十万大军离开已经有七天的时间，而在这七天里，我也终于知道了原来一个人住在你心里的感觉，并不是每时每刻都是开心快乐的，初尝到这种味道，真是耐人寻味了。

　　晚上我们一桌四人吃着饭，最热闹的仍要属卫傲了，自从卫缙做了他师傅后，他脾性可是更加夸大，时常在饭桌上就指使祺祥说道：“傲爷没吃饱，给傲爷再盛一碗饭去！”

　　祺祥也很淡漠的任由他使唤，斗笠则是细细嚼着口中的食物，我看了两眼卫傲，他立时就安分了许多，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对我很是恭敬。

　　饭后。我抬头望着天，今晚的月亮好似比以往都要亮一些，也把周围的黑暗烘托的更加阴森，心里也有点不安定，可是再一看想旁边正在收拾桌子的祺祥和斗笠男时，我顿时又觉得是自己多疑了。

　　我独自走回了小院中，躺在摇椅上，准备饭后的小憩。才刚一调整好姿势，便感觉到了身后一阵凉风袭来，下意识的缩缩脖子，一只手掌就直直的拍在了我的左肩上，力道之大顿时就让我半臂麻痛，我却已经没有时间去顾及这些，迅速的起身，然后回头看去，不出我所料，正是前两次袭击我的黑衣人，我暗道这些人真是阴魂不散，更是敬业有佳，如今趁着卫缙出征，倒是让他们这些人钻了空子。

　　我思考的时候，身在前院的祺祥和斗笠男闻声都冲了过来，两人将我护在身边，随后而来的竟然还有卫傲，也站在我身边破口大骂起来：“谁他娘的敢动傲爷的主子，就得先过了傲爷这关！杂碎们都滚一边去！”

　　祺祥也是一阵冷眼相望，斗笠男左手将斗笠压低，默不作声。我看着他们三个人一阵头疼，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事情发生，我还是硬着头皮的出来对那几个黑衣人说道：“不知我与你们有何仇恨，可否能够商谈一番，不必如此动刀动武。”

　　那几个黑衣人听完我的话，都慢慢放下了手中的剑，我见状暗自得意起来，原来事情是说几句话就能解决的。谁知我刚偷笑完，对方那几个人就不知从怀中掏出了什么，一把洒向了我面前，如果我能再次有力气开口说话的话，我一定会检讨一下我先前的判断失误，果然古人的思想不能够和现代人同论而语，可是我却已经没有那个时间再去多想了，倒在地上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夏末秋初的地是如此的凉。

　　……

　　我想起以前有一年在大宅院里过春节，我坐在小屋子里开着那台二手电视机，等着中央一台的春节联欢晚会，电视机的画面不是很清晰，隔十多分钟的时候还会蹦出很多的雪花来扭曲一下人物的脸，然后再等几分钟就又会恢复了。

　　我坐在凳子上，手里拿着一个香蕉，旁边丫头坐在一个小凳子上，手里拿着一个苹果。我们两个就坐在那里看着电视机不断播放的广告，我时不时还要瞟两眼身旁的丫头，她就默默的吃着苹果盯着电视。今天本来是大年三十和家人吃饺子的日子，而丫头一大早就跑来了我这里，一身红红的小棉袄小棉裤，扎着两个羊角辫，我看着像极了贴在门前的金童玉女。因为丫头的妈妈为了赚钱三十也是工作繁忙，虽然阿妈仅仅是个以摊煎饼为生的妇女，可是为了丫头付出了很多，所以丫头就跑来和我过了这个年。

　　后来呢，我们两个就这样盯着电视机，安安静静的看完了整个春晚，半夜十二点多的时候阿妈才来敲我家的门，然后丫头临走的时候拉着阿妈的手，回过头冲我笑着说：“大哥哥，明天见！”

　　眼皮沉重，精神不济，鼻子在呼吸间还会感到刺刺的痛，我明显的能够感觉到身体的严重不适，胸口也在叫嚣着。我现在很想知道他们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药，身体简直就像被雷电击过一样难受。

　　我试着动动手指，发现能够轻微的抬起放下，然后又试着睁开眼睛，眼皮抬开的瞬间一阵刺眼，黑暗中的亮光模糊一片，过了片刻适应后才慢慢的聚焦，等到我终于能够睁眼视物的时候，被眼前一张放大的俊脸吓了一跳，高高吊起的凤眼笑着眯了起来，带有磁性又戏谑的声音说道：“小美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