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泪,倾城罪（2021修）》寒正

11、灯会

　　这时，不远地方聚起一群人，隐约传来几声斥骂和鞭响。

　　冷青颜见月儿好奇，就带她也去围观瞧瞧，便见一个男子正在鞭打一个柔弱妇人，男子边上站着位年轻女子。

　　围观的人在议论纷纷，认识他们的人在那解释说被打的妇人是男子发妻，两人结发十多年，女子一连生了五个闺女，根本生不出儿子。男子干脆就贬妻为妾迎娶新夫人，旁边的女子就是新夫人，妇人日子很不好过常常挨丈夫毒打，可见薄情。

　　月儿十分同情那妇人，轻轻拽了拽冷青颜的袖角，正想出声，突然有人跑到那男子跟前，一手抓住了他的鞭子，柔弱的声音发出威吓：“住手！”

　　男子定神看去，一个衣着华丽的公子哥个子不高，在男人跟前特别矮小瘦弱，五官又很柔和粉雕玉琢般，身上更透有脂粉气息。

　　冷青颜一眼就识破那小公子是个姑娘家，从气质举止来看，还是个养尊处优的世家小姐。

　　“这位白脸公子，我鞭打我自己的妾，你管什么闲事？”男子愤愤抽回手。

　　“按照我朝律法，七年无所出才能休妻，我听说她都给你生了五个女儿，你凭什么贬妻为妾？竟敢擅自蔑视国法，还当众辱打自己的妻子，是不是想送官府办置？”小公子叉腰怒言，动气的模样还挺凶的。

　　男子一下哑口无言。围观的人听了觉得有道理，七嘴八舌谴责男子薄情寡义，应该送官惩戒。男子当下难堪极了。

　　“不想官司惹身，就把你的妻子带回去好好对待，若不然活该你日后没有儿子送终。”小公子似威胁，又似在辱骂。

　　男子碰得一鼻子灰，不想和这人较劲，拽起妇人带着新妻怏怏离去。围观的人没戏看，也就跟着散场了。

　　那小公子一脸得意，正要转身离开，忽有人朝她跑去。是名锦衣玉带的贵公子，他低着嗓音，似责备却更多宠溺口吻，责备道：“思明，你怎么到处乱跑，害我差点找不着你。”

　　楮宁高傲得撅着头，说：“七哥瞎操心，脚下尽是皇土，能出什么事。”

　　尹天璟小声道：“市井之地人杂，我带你上酒楼听曲如何？”

　　楮宁置若罔闻，硬是要朝人多的地方挤去。

　　冷青颜看着他们的背影，目光锐利一缩，原来是七皇子尹天璟跟思明公主楮宁。尹天璟就是宇文皇后唯一的嫡出皇子，而那思明公主是圣上的姐姐景长公主之女，本应是个郡主，但长公主和驸马相继亡故后，皇帝便破格封楮宁为公主，一直养在身边视如己出，疼爱有加。今日真是巧，居然遇上他二人，冷青颜敛回目光，继续带月儿游玩灯会。

　　喧嚣之下灯红酒绿，令人眼花缭乱。却有一人，能于云云众生中教冷青颜一眼就识出。

　　灯河的对岸，她看见了袁洛婷，目光停滞片刻，继而左右一顾。袁洛婷与袁素结伴出游，姐妹俩一个打扮得素雅一个艳丽，对比分明。另外还有一个贵气公子，但瞧那嘴脸就是个风流纨绔，袁素时不时紧贴着他。

　　看二人关系亲密，那身份就很好猜了。无疑是是五皇子尹天昭，长得是有些俊俏，但风流成性，瞧他说话时对袁洛婷那眉飞色舞的好色样，就知他肚子在打什么鬼主意。

　　袁洛婷十分淡漠，甚至刻意与五皇子保持距离。袁素是个多心眼的人，她看到五皇子对自己的妹妹另有意思，心里早已陈醋横飞。

　　忽而，她对袁洛婷关切道：“妹妹深居闺中嫌少外出走动，今夜赏灯走了这么久，可觉乏惫？”

　　这话袁洛婷听得明白，淡然回应：“是有些倦了，也正想同姐姐说妹妹要先行回去。”

　　袁素微微笑了笑，这妹妹有时候还算识大体，便叫身旁的家仆护送她回府。

　　尹天昭好似紧张，上前询问着：“街上人多混杂，不如我送三小姐回程。”

　　“殿下不必，姐姐的安危就交托你了。”袁洛婷将其拒绝，作揖后迈步转身，不料裙摆被袁素踩着，踉跄了两步。

　　“妹妹，当心！”袁素急声关切，假意去扶，却故意把人撞推了出去……

　　只闻噗通一声巨响，袁洛婷栽进了河里。

　　“小姐，小姐！”丫鬟小兰吓得大叫起来。

　　“我的天爷！”袁素跟着惊呼，在那慌张的转来转去，硬是把五皇子挡在身后，不让他靠近岸边。

　　“来人，来人！”尹天昭不懂水性，没法趁机英雄救美，便顺着袁素的阻挠，对身边的侍卫命令着：“快下水救人！”

　　几个侍卫也都是旱鸭子，为难的跳下水，反倒在水里扑腾挣扎，无意间将袁洛婷越推越远。

　　袁洛婷被水呛的无法出声呼救，奋力的挣扎想靠近岸边，可身子越发下沉，手脚也有些没了力气。正当她要彻底沉入河里时，一道身影似飓风飞来，蓦地将她沉沉的身子有力地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