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无影》千小予

25、万刃护国群雄义

　　北宁王爷回到尚书府，心情沉重。今夜子时，南平王爷秘密会见金国太子，那时他的一切阴谋即将败露。这些江湖豪杰从四面八方赶来，为的就是消灭这卖国求荣，残害武林之人，可这人却是自己的王弟，虽然和自己并无十分深厚的感情，可血脉相连毕竟难以割舍。北宁王爷思前想后，心中复杂之极。
　　夜幕已降，北宁王爷和楚玉二人悄然来到城西望月楼前。草木萧索，月光凄寒，望月楼凝立在寂静的夜里，仿佛与暗夜一同融进了这无边的漆黑。北宁王爷立刻感到了一阵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杀气，四周弥漫着杀气，透过这杀气，北宁王爷能够觉察到四周有人，而且埋伏着很多人。
　　望月楼中无人，又过了大约半柱香的时候，忽然从南北两个方向各闪出一丝火光，火光由远而近，由朦胧逐渐清晰起来。北宁王爷和楚玉看清，这是两队人，分别从不同的方向向望月楼而来。仿佛每一步都走得极为慎重。待得更近，北宁王爷看清了火光下的人，从北面而来的有六七个人，为首的是一位二十几岁的青年，锦帽貂裘，高贵而不失威严，他身后的人都是清一色的武士打扮。北宁王爷心想，大概此人就是金国太子了。再看南边那团火光下只有两人，当先一人正是南平王爷，他身后跟着一个身材伟岸的紫衫人，紫衫人手持火把，头戴斗笠，奇怪的是此时既不刮风，也不下雨，他却偏带着这一顶大斗笠，遮住了半边脸，好像有意不让人看到他的容貌似的。
　　这两队人同时走到望月楼前，停住脚步，竟没有语言的交流，只是互相凝视片刻，然后同时转身，登上望月楼。不多时，窗内亮起了灯。北宁王爷心中奇怪，南平王爷竟然只带了一名随从，难道他真的胸有成竹？
　　北宁王爷和楚玉藏身之处就在这小楼之下，却听不到屋内任何声音，北宁王爷长身探到窗前探查，这一看，恍然大悟，原来他们为防人耳目，竟然只用文字来交谈。只见南平王爷将一张地图推到金太子面前，然后在纸上写道：“惠城出发，三十里到豫镇，守军五千。”
　　金太子认真地看着地图，然后竟用汉语写道：“三月攻豫镇，举蓝旗列阵。”
　　南平王爷又写道：“守将，程将军，见蓝旗开东门，入豫镇，进越川，直捣黄龙。”写罢，在地图的杭州城上画了一个圈。
　　北宁王爷心中一震，看清了南平王爷的野心。又见金太子写道：“功成后，拥立阁下为汉氏皇帝，共享天下。”
　　南平王爷笑了，笑容带着满足。从怀中取出一张写满字的布帛，同时在纸上写道：“呈金国陛下。”
　　布帛在桌上缓缓移动，金太子也在笑，笑得自信，他的手已抓住了布帛的一角，正要把它收起来。
　　突然，一声破空鸣响，一支羽箭由窗外射入，连同布帛一齐定在对面的墙上。金太子大惊，南平王爷起身，并不细看，也不去抢那布帛，而是反手一掌推向窗外。窗棂应声而裂，与此同时，小楼的另一侧，一条红色的身影飞身而进，一把将那布帛抢在手里。借着烛光，北宁王爷看得清楚，正是穆羽裳，南平王爷身边那名紫衫人正要去抢，忽然身后一片剑光袭来，就在南平王爷震碎的那扇窗子外，凌皓天一跃而近，与紫衫人斗在一起。南平王爷稳步出招，去抢穆羽裳手中的布帛。金太子方字回过神来，几名武士也拥上护驾。窗外又是一个黄色身影抢入，在小楼中兜了一个圈子，便将那六七名武士一一点倒，一把长剑架在金太子颈上。北宁王爷认出，正是恒山派的女弟子晴潇。
　　小楼毕竟狭窄，几人打斗已经施展不开，瓦片纷飞中，几人飘然跃下，武林各派豪杰陡然献身，将南平王爷，金太子一行人团团围在当中。一群武林高手围攻这几个人，胜券在握。然而，南平王爷忽然令旗一举，就在各派高手藏身之处的外围，一排排盔明甲亮的朝廷铁甲军以及数不尽的死士长身而起，将这一干高手围在当中。
　　局面一下子扭转，江湖豪杰成了寡不敌众，南平王爷的军队先声夺人。华山孟清掌门是此时唯一的前辈，便由他来领导这一场战斗。他吸了一口真气，声音远远地送了出去：“嵩山派攻东面，泰山派攻西面，雁荡山向南，恒山向北，华山弟子协助夺取证据，故地会合。”
　　激战展开，南平王爷哈哈一笑，十几名死士将穆羽裳围住，这些死士都是训练有素的无畏之士，是南平王爷的贴身卫队，武艺过人，十几回合下来，穆羽裳渐感不支，回头看见凌皓天就在身旁不远处，叫了声：“皓天。”将布帛远远抛出，凌皓天飞身跃起，接住布帛，长剑划了个圈子，将围上来的敌人迫退。
　　布帛到了凌皓天手里，北宁王爷稍稍放下了心，可是围上来的敌人也越来越多，最引人注目的是南平王爷那紫衫随从，武艺高的惊人，凌皓天对付他一人，才堪堪旗鼓相当，何况又围上来一批又一批的铁甲军和死士。穆羽裳且战且走，退到凌皓天身边，与他并肩作战。
　　北宁王爷和楚玉悄悄藏身在长草之中，楚玉道：“王爷，打得这样激烈，无影剑客怎么还不现身？”
　　北宁王爷道：“你怎知他未现身？华山派不是来了吗？”
　　楚玉回想那一干华山弟子，实在不觉得哪一个像是无影剑客，只对那傅世鸣印象不坏，却又不知凌皓天为何与他争执。
　　北宁王爷不去想那么多，他实在不相信无影剑客来了就能使天下太平。
　　忽然，战况又紧，凌皓天和穆羽裳已有些敌不过不断涌现出的南平卫队，凌皓天陡然大喝一声：“郑天河，你还执迷不悟吗？”郑天河三个字北宁王爷听着有些熟悉，然而不及细想，紫衫人忽然头一低，背上数十枚暗器全向凌皓天激射而出。凌皓天双袖一卷，将大部分暗器尽数卷了开去，然而身侧的一枚却避不开了，直接钉在左肩上。暗器劲道极猛，连他手中的布帛也震得飞向空中。紫衫人郑天河飞身跃起便要抢那布帛，北宁王爷一看不好，随手拾起一块石子便向郑天河掷去，力道有裂石惊涛之势，郑天河大吃一惊，不敢硬接，闪身避过，就这么缓得一缓，晴潇飞掠近前，已将那布帛抢在手里。
　　“晴潇，快走！”穆羽裳叫道。
　　晴潇挥剑急砍，冲开一条血路，各派豪杰也纷纷替她开路。穆羽裳回身道：“皓天，你怎么样？”
　　凌皓天道：“不要紧。”反手拔出肩上暗器，向敌人射去，长剑一挥，又加入战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