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无影》千小予

23、凌波相会守青天

　　凌皓天和穆羽裳在客栈等候无影剑客，只是东方陌和袁彰却不在这里。“东方兄和袁彰得知天龙门带走了几位掌门人，赶回门派报信。”凌皓天道。
　　“不过，”他话题一转，手上多了一封信，道：“岳姑娘差人送信来，要我们明日申时到城南水仙亭一会。”
　　“真的？”无影剑客掩饰不住惊喜。
　　“你刚刚回来，要是累了，明天我和羽裳去就可以。”凌皓天认为自己在关心他。
　　“我不累，我也要去！”无影剑客似乎毫不领情，迫不及待地道。
　　穆羽裳无言地微笑。
　　次日，凌皓天，穆羽裳，无影剑客三人来到水仙亭的水榭之旁，岳明兮已经等在那里了。白衣似雪，秀发如云，远远站在浩渺如烟的淡淡水气中，如凌波仙子，不染纤尘。
　　“让姑娘久等了。”凌皓天连忙抱拳施礼。
　　“我也刚刚才到。”岳明兮轻轻开口，声如仙乐，清逸质朴，却透着圣洁高贵。
　　水仙亭中四人坐定，凌皓天道：“不知姑娘差遣所为何事？”面对眼前的高贵女子，他却连说一句问候的闲话也觉冒昧，只好直接进入正题。
　　岳明兮道：“三位掌门人现已落入天龙门手中。”
　　凌皓天见她提及此事，脸上一红，道：“说来惭愧，在下自不量力，本想凭借微薄之力救助江湖同道，不料反而弄巧成拙，上了人家的当。”
　　“凌少侠何必如此。三位义薄云天，扬善惩恶，明兮十分仰慕。”
　　穆羽裳道：“岳姑娘又何尝不是一心捍卫武林太平。”
　　岳明兮微微一笑，拿出一块方布交给凌皓天，道：“我这次来是给你们看这个。”
　　三人拿过一看，大吃一惊，这竟是天龙门与金国通敌的文书，上面尽数详记本国军机。“岳姑娘，你何处得来此物？”凌皓天迫不及待地问，他心里清楚，天龙门决不会如此了解朝廷的机密，背后定是南平王爷主谋，却以天龙门印记为号，明哲保身。
　　岳明兮道：“此事说来话长，上次与三位分别后，我暗中发现曼珠教与天龙门行踪诡异，便一路追踪下去，后来发现她们竟把人交给了天龙门，待我破解了她们的迷阵闯进去时，天龙掌门林长霄已亲自带人看守。我跟随他们来到了一家客栈，他们看守极严，几位掌门便是吃饭时也不能开口说话。我后来想了个办法将林长霄等一干高手引了出去，又折回来假扮成店小二，才得以接近他们。嵩山陆掌门告诉我有一封紧急文书已送往边关，于是我立刻快马赶上，才截下了这道文书。”
　　凌皓天三人听她虽只是平铺直叙，但都已晓得这其中的危险重重。她孤身一个女子，追踪武林霸主天龙门，获悉情报，又连夜驰骋，才挽救了大宋的国土和无数军人将士的生命。
　　他们心中有着太多的震撼和敬佩。
　　无影剑客拿过文书，斩钉截铁地道：“岳姑娘，你放心，剩下的事交给我们。”
　　穆羽裳道：“我们就是粉身碎骨也要铲除天龙及南平□□，决不枉费你一番苦心。”
　　“天龙门决不简单，且不可操之过急，还需从长计议。”岳明兮道。
　　凌皓天道：“我明白。不知姑娘近来有何打算？”
　　岳明兮道：“我想回家一趟，出来得太久了，有些惦记家里的姐妹们，顺便暗中留意一下天龙门的动静。”
　　“岳姑娘，你家住哪里？”无影剑客问道。
　　岳明兮道：“我住在云梦泽。对了，我很欢迎你们到我家去。”
　　“‘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好地方。”无影剑客道。
　　岳明兮道：“那我便静候大驾。三位保重，我告辞了。”
　　凌皓天刚刚说了声岳姑娘保重，只见一阵清风，岳明兮已消失在薄雾水气中。
　　望着她离开的方向，凌皓天暗暗叹道：“行踪飘忽，来去自如，豁达飘逸，和善清高，如女神一般圣洁高贵，却不给任何人亲近的机会。当真是一位奇女子。”
　　客栈依旧人来人往，只是一回到这里，水仙亭一会仿佛就像一场梦境，岳明兮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不再出现。凌皓天发现无影剑客忽然不似往日那般说笑，他一不说话，屋子便清静了许多，也冷清了许多。
　　“喂，想什么呢？”凌皓天拍了他一下。
　　无影剑客着实吓了一跳，生气地把他拍疼了自己肩膀的手挥开，道：“想你的芷蕙呢！”
　　凌皓天忍俊不禁，知道他不说话则已，一开口决不饶人。“那张文书给我吧。”凌皓天言归正传。
　　“为什么？”无影剑客虽然不解，但还是拿了出来。
　　“你留着也没用。”
　　“谁说没用。这上面有通敌卖国的证据，我或许可以回京告他一状。”无影剑客道。
　　凌皓天道：“这上面属的是天龙门，南平王爷洗脱得得一干二净，你告谁去。你觉得朝廷有能力围剿天龙门吗？”
　　无影剑客无言以对，凌皓天拿过文书藏入怀中。其实他心里是想，这文书虽不能上告朝廷，揭发首恶，但却可以作为证据公示于武林。林长霄必定看得极重。无影剑客已经得罪过飞鹰门，天狼派和五蝠门，倘若林长霄知道文书在他这里，又岂会善罢甘休？因此，凌皓天宁愿自己冒险也不愿他受伤害。
　　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店小二送来一封书信。信是给无影剑客的。无影剑客看了信，皱眉道：“叫我回去？”
　　“怎么了？”凌皓天问。
　　无影剑客把信递给凌皓天，道：“是傅师兄写的。”
　　凌皓天看罢了信，原来，天龙门竟打起了华山派的主意，已下了战书上门挑战。华山派对付天龙门并无把握，因而孟清掌门想起了这个武艺非凡的小弟子来，令傅世鸣写信叫他回来助战。
　　这天傍晚，凌皓天，穆羽裳，无影剑客三人共同商议，凌皓天道：“这样也好，我们可以观望一阵，看看天龙门还有什么阴谋。主意打到华山派头上来了，胆子着实不小。”
　　“你不想回绵山看看芷蕙？”无影剑客笑问。
　　“真的不用帮忙吗？”凌皓天不答，反而问道。
　　“放心。”
　　凌皓天道：“那好吧。我还真想回去看看，好久没见她了。”停了停，忽然又道：“对了，羽裳，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到绵山看看，山上风景很美，我师傅是个慈祥和蔼的老人，我师妹善良大方，你一定会喜欢她的。”
　　穆羽裳摇了摇头，道：“不了，我想回雁荡山集合一下部众，商量一下位武林除害，为爹爹复仇之事。”不知为何，她的声音透着一丝冷漠。
　　“那……好吧。我们以两月为期，两个月后，便来会合，怎样？”凌皓天道。
　　穆羽裳，无影剑客点头赞成，于是三人各自回山。
　　春暖花开，冬去雁来，在这本是如花如梦的季节，凌皓天的心中却只有落叶满地。

　　似乎不愿提及伤心往事，凌皓天忽然打住话题道：“王爷，后面的故事还很长，一时半刻说不完，还是改日再讲吧。”
　　北宁王爷虽然及想知道后面的事，但听他这样说，只好作罢。他和楚玉二人已与凌皓天，穆羽裳相识，只是从未见过那无影剑客，心中大感好奇。心中忽然想起一事，问道：“老夫听说天龙门的势力已经瓦解，飞鹰门，天狼派和五蝠门也不成气候，可是你们的义举？”
　　凌皓天点头道：“要是没有无影，武林恐怕永无宁日了。”
　　北宁王爷和楚玉越发想结识那个叫无影剑客的年轻人了。“听说嵩山派，泰山派也有人到了京城，想必是对付南平王爷了？”楚玉问。
　　“楚兄消息真是灵通。”凌皓天笑道。
　　北宁王爷问道：“你们可有南平通敌卖国的证据？”
　　“王爷不必操心。”凌皓天笑了，笑得很自信。
　　北宁王爷点点头，起身告辞，他知道，必要的时候，自己该出手了。忽然转头问道：“对了，那石天虎……”
　　“王爷放心，我暂时不会动他。”凌皓天坦然道。
　　北宁王爷和楚玉点头离去。凌皓天一个人慢慢坐下，凝望夕阳西下的黄昏，喃喃自语。
　　“其实一切都和从前一样，只是你不相信……”
　　这天早朝，皇帝和文武百官商议要事。原来，金国太子来到大宋议和。“边关突息战火，不知各位爱卿有何看法？”皇帝问。
　　“启奏陛下。”俞剑平道：“金国太子入宋而来，定是与我大宋修好之一，我朝连年征战，陛下和不借此机会休养生息，平息战火呢。”
　　皇帝微微点头，北宁王爷道：“陛下，宋金战况目前正于金国有利，金太子却此时前来交涉，居心难料，还望陛下三思。”他心中知道，谈判是假，而与南平王爷串通才是真。
　　皇帝叹了口气，道：“唉，自从翎成战死，大宋战事每况愈下，昔年失了岳元帅，如今又失了翎成，莫非真是我赵氏王朝有负于天命吗？”
　　南平王爷道：“皇兄不必担心，，臣弟愿为皇兄分忧。”
　　皇帝道：“也罢，南平，以往战事都是你来负责，这次皇兄也将这家国重任交给你了。你可不要令朕失望啊。”
　　南平王爷俯首叩拜。
　　不知为何，北宁王爷反而觉得心里踏实了，他在想是否真相就要大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