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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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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合上门,还没转身就被一双手辈从背后抱紧了,熟悉的幽香萦绕而上。
“阿秀,很久没见了……很想你。”
紫川秀回身奉献一个拥抱,“我也是……你以为我会这样说,然后就一切算啦?少来!”
流风霜扑哧一笑,“半年不见你还老样子。”
“不是更帅了吗?后悔甩了我吧?”
“后悔,简直悔到吃得香睡得甜,粉刺冻疮一个都不长!”流风霜抽手解开厚重的大衣,露出窈窕的身形,她扔下围巾,脸上虽用油墨遮去了绝色,却难掩笑起来的时候眉目间韵动的风采。
这对战争后期被誉为“双骄”的匹配指数超标的联军首脑此刻重新站在一起相互凝视,四周却再无硝烟中的狂风和河畔纷飞的雪花,昔日种种尤在眼前,目光交错间两人不约而同地忆起几年前天真的想望,皆是百感交集。
许久之后,流风霜轻叹,“离开战争,看来你并没有过得更好。”
紫川秀苦笑,“像我这样的人,有仗打的时候怕死又嫌累,全世界都消停了却又骨头散得像残废!有什么好过不好过的……你可不同,霜,家主和元帅所要考虑的东西是不一样的,政治和军事虽然缠在一起,但到底还是两条藤,就你哥哥留下的乱摊子就够收拾的了!为什么还冒那么大险千里迢迢跑到帝都来?”清楚事态紧急顾不得寒暄,说到最后他语气已转向严肃,“你可知道这么做有多危险?”
“我知道,可是我有不得不来的原因……”流风霜在椅子上坐下,接过紫川秀递来的水杯微微一笑,即而敛眉沉吟了片刻。
“你还记得那年在河丘的神秘刺客吗?”
“……当然,他可差一点要了你的命……这和你这次秘密进入帝都有关?”
“不错,”流风霜颔首,“其实在那次暗杀之后,除了正面追查以外我另外安排了一支部队,他们在撤军后还一直用其他身份留在河丘,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继续调查这件事。”
她没有说出口的“次要”目的,自然是留在林家的地盘当眼线,阻止紫川家盯上这块肥肉后独吞,紫川秀暗暗好笑,又感到一丝说不出的无奈,流风霜有一天竟也主持起帝林常做的工作了,这世上还有什么变故能让人意外呢?
实际上,同样是细作的功夫,流风家还远远不是帝林的对手,就目前对河丘明里暗里的渗透来说,紫川家基本是全面占上风的,但事有凑巧,同样的情报在不同人眼中具备不同的价值,当初流风霜被刺一事,紫川高层只是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并不清楚其中蹊跷之处,因此与此事有关的线报立刻传达流风霜的同时,却被帝林的手下当垃圾情报处理掉了。
“我得到了线索后派人暗中追查,途中几次差点中断,那些人的隐藏功夫做得极好,后来在边境还是失去了他们的行踪,于是我才推测他们已经进入紫川家的地盘了。”
“然后你收到帝林遇刺的消息,由此肯定那些人的目标就是他。”紫川秀接着流风霜的话往下,“因为当年你和帝林曾一起追杀林家的变乱份子……他们刺杀你不成,一定想试试当年没机会暗杀的另一个祸首。”
“可是此后我就探听不到任何与帝林行刺案有关的刺客的任何消息了……”
“所以你就忍不住自己跑来打探个清楚,对么?”
流风霜当然很难得到消息,她不可能猜到一场暗杀会演变成紫川家贵族和军方的冲突,为了防止西部骚动和边境不稳,紫川家族可是花了大把的力气来封锁讯息的。
“没错,我是跟着使节团入境的,要装扮成普通的随行人员并不难。”
紫川秀感到额头抽痛,也不知道是因为酒精后遗还是因为流风霜陡然出现在眼前这个麻烦的局面。
“你太卤莽了!一旦你的身份暴露了,首先紫川和流风之间那点不牢靠的邦交就很可能一夕破灭,你想过没有?再者,如果你有什么万一,流风家的军民要怎么办?”
流风的使者正要和紫川家谈判,本该在远京的流风霜却没声没息地潜入帝都,这要是抖了出去,就是帝都城里蹲着的野狗野猫都会认为她居心叵测!更何况那些只等着一个借口来主张对立吞并的人士?到时候即便他紫川秀有三头六臂也未必能不被牵连进去,又如何能确保她的安全?
“你说的我都明白,”流风霜显得十分平静,但握着杯子的手背却有些发白,她凝水般的眼眸中似有火焰在跃动,使得即使是涂黑了的脸蛋也渲染得充满张力。
“可是阿秀,每个人都有必须要做的事,你再清楚不过,他们杀害了英木兰……他跟随我多年……一个正直的军人即便是死,也应该堂堂正正战死沙场,而不是不明不白地倒在刺客面前!”
是吗?全大陆最过分的专挑军官杀的刺客就在你面前呢……紫川秀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却没办法在流风霜闪亮的眸子前加以驳斥,他无奈地摇摇头,“即使英木兰将军在天有灵,也不会愿意看到你为他冒这样的险,霜,你的危险并不是你一个人的,而是整个流风的。”
“危险确实是有,但未必有想象得那么大!”流风霜有些顽皮地眨眨眼,“否则我还来找你干什么?”
一向胆大包天的紫川秀却没有她那么乐观,只得再次苦笑,“你实在太小看我们监察厅的势力了,如果我猜得没错,不明人士进入远东统领住处的消息很快就会摆到帝林的书桌上……”
“那又怎么样?”流风霜一时间竟有些不解。
在和紫川家合作的那段日子里,因为有心注意,她对紫川秀身边的人和关系的了解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通晓程度,不可能不知道帝林和他是什么样的关系。
那又怎样?
紫川秀噎了一下。
的确,假如所有的人事都一如既往,恐怕永远也不会怎么样,哪怕消息到了帝林手上,几秒种之后就会成为碎片掉进废纸篓。但如今……要怎样开口告诉她,为了一个荒谬的原因一切都已经不同了。
“怎么?你遇到麻烦了?”流风霜敏感地察觉到异样,不禁有些后悔,或者她真的是太莽撞了。正因为联手作战时养成的默契——他们之间的襄助已成理所当然,她才会从一开始就把紫川秀的助力安排在计划内,这个助力自然涵盖了他所持有的人脉关系,可是如果紫川秀本人也遇上困境,那么一切就会整体演化为一个天大的麻烦。
“这个等会再说,你有没有安排退路?是和使节团一起回去还是由我安排出境?”
“我什么时候离开要取决于事情的进展,如果快的话……团里特地带了一队专门传递讯息的人员,谈判每一阶段的进展都要靠他们把消息带回远京,我是混在这个队伍里的,只要事情解决了,随时都可以作为传令官离开帝都。”
“……要是没能尽快搞定,你怎么离开就得由我解决,对不对?”
流风霜灿然一笑,“所以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帝林阁下遇到刺杀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吗?”
“大人,疑犯从今天上午开始停止漫骂,陷入精神委靡的状态,是否可以进行审讯了?”
哥普拉直挺挺地站在书桌一旁,待帝林签署完一打文件后才开口相询。
帝林头也不抬,“不用,看着他别让他自尽。”其实不用他说,经验丰富的看守也不会犯这种错误。
哥普拉应了一声,却犹豫地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有什么话就说。”
“是!大人……”偷偷瞄了瞄上司的脸色,哥普拉小心翼翼地斟酌着用词,“一般来说这个阶段疑犯情绪起伏最大,审问起来效果也做明显,那个……”
帝林睇了他一眼,“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哥普拉立刻噤声。
“这个人我自有安排,有时候费大把力气打死底下的人,还不及从上面几句话里得到的更多,你明白么?”
“明白。”某副官一边飞快地回答,一边纳闷自己到底明白什么了?
“你还有事吗?”
“啊是,大人,刚才传来线报,十一点三刻时有两名不明人士造访远东统领下榻的临时住宅区,此二人行迹十分可疑。”
帝林表示,“人家一个统领有人找是正常的,管那么多干什么?还有什么别的事?”
“没事了……属下告退。”
“回来!”
哥普拉回过头,他的上司阴着脸,“你可以出去了,线报留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