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步·淵》林初四

13、拾贰

　　二十岁的生日前夜。

　　我偷偷地吻了渊沉睡的脸。

　　渊，明天我要嫁给你了……

　　我是快乐的，我确定我是快乐的。可是，为什么这样快乐的我，却哭了？

　　过了今夜，渊，就不会再对我说那些想要放弃的话了吧……

　　二十岁的阳光，很美。

　　二十岁的鲜花，很美。

　　二十岁的酒杯，很美。

　　二十岁的人群，很美。

　　二十岁的婚礼，最美。

　　二十岁的纯，穿着很美的婚纱，在那个很美的教堂里，用很美的心情，对很美的渊，大声地说了我愿意。

　　虽然没有人，牵我的手。

　　虽然没有人，为我戴上戒指。

　　虽然没有人，与我喝交杯酒。

　　镜头里，还是留下了我的微笑。

　　渊说，很美。

　　抱着渊，我终于感觉到一辈子的安全。

　　再没有什么，能从我手里夺走渊。

　　因为那是我的。

　　我的渊。

　　那夜的酒席，还是很热闹。虽然我和渊喊得出名字的人，很少，很少。

　　我要渊看着我，只看着我。那些纷纷的议论，就不再刺耳。

　　那一夜的酒，一定也很美。

　　所以有人，在很美的酒中，醉了。

　　他醉了。所以他摇摇晃晃地走到我面前，对我说，“不许你嫁给他。”

　　于是我递到渊面前的饭匙，僵硬地停下。

　　“他不好，我不放心你嫁给他。我不许你嫁给他，他是废物，他保护不了你，只会拖累你。要嫁，就嫁给别人，就算不是我，也不能是他。”

　　那个人，是旸。

　　我站起身，看着他，用愤怒的眼光。

　　然后重重的一巴掌，落下，在他的脸上。

　　“不许你，这样说他。”我护在渊面前。

　　他就真的不说，只是将手中的酒，泼向我，然后在一片冰凉中，用两巴掌，在我的脸上，溅起水花。

　　“渊，没事的，他醉了。”我目送着旸走远，然后一脸平静地坐下，用双手，止住了渊暴怒而无助的挣扎。

　　我不哭。

　　虽然清晰的痛觉，在酒精的燃烧下，愈加火辣。

　　只要渊看着我，我就不哭。

　　我知道，渊有很多话想对我说。

　　可是，我没有让他说。

　　我只是吻住他，在满屋的嘈杂中，逗弄起另一片喧哗。

　　渊，忘了吧。

　　只要记得纯。

　　记得今天，纯是你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