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火的凤凰》乾元问道

12、窥视狼心

　　案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顺利。虽然有很多疑点，但线索并不明显。姜锐派出去的几路人马还都没有消息，孙海洋决定去看望刘一洲的母亲。
　　孙海洋和刘一洲自小一起长大，刘一洲的母亲对待孙海洋就象是自己的孩子一样。这些年，每逢过年过节，孙海洋都会来看望她。
　　她是一个慈祥的、善良的母亲，在最艰难的给了刘一洲莫大的支持和照顾；她是一个坚强的、倔强的女人，在丈夫蒙冤死去的日子里，她带着年幼的一洲，无数次奔走在上访的路上，甚至不异将丈夫的头颅挂在桥头；她还是一个聪明的、干练的女人，在刘一洲起家的过程中，同样给予了极大的帮助。面对这样的母亲，孙海洋总感觉自己是个孩子。
　　孙海洋在街上细心的买了两件礼物，来到了她的家中。开门的竟然是刘一洲的夫人。她似乎正在做饭，带着围裙，手拿铲子，看见是孙海洋，热情招呼他进门。
　　刘妈妈正在书房看书，对孙海洋点点头。孙海洋恭敬的坐在了她的对面。刘一洲的夫人送来了茶水，点点头就出去了。
　　孙海洋和一洲家里早年就很熟悉，但对于一洲的夫人，孙海洋总觉得亲切有余而知心不足。也许因为白洋的关系吧，孙海洋每次看到这位兄弟媳妇总感觉内疚。
　　刘妈妈突然问到：你这次回来是查小白的案子吧。有什么进展吗，你可是咱们全市的福尔摩斯啊。
　　孙海洋听出这话里隐含着对十年前那不了了之的案子的埋怨，而他又何常不想查个水落石出呢。这些年每次遇到这位老人家，孙海洋都小心的不敢谈到这个案子，没想今天老夫人开门见山提了出来。
　　孙海洋只好说：还没有查出什么具体内容，今天我不是来查案的，是特意来看您的。
　　老夫人说：看我就不必了。我身子骨好着呢，儿媳妇今天就要搬过来照顾我。白洋是我的干女儿，这些年要是没有她，我的身体也不会这么好。只可惜这孩子从小就心眼小，有些事情总想不开，结果还是跳楼了。唉。
　　孙海洋有些疑惑：哦，您也认为她是自杀的吗？
　　老夫人说：难道还有人能害她吗？在阿城这一亩三分地里，恐怕没有人能制得了她吧。
　　孙海洋品着话中的意思，慢慢的说：经我们今天现场侦查，还有一些疑点需要进一步证实。您感觉到小白有轻生的念头吗？
　　老夫人说：你呀，三句话又绕回到案子上。老夫人看了看紧闭的房门，说：好，我告诉你。小白这几年虽然一直照顾我，但她的所作所为我，我都替她脸红。外面的事我可能也听说了，她一面跟着我家一洲不好不坏的，总是吵架；内部里为公司干了很多拿不上台面的事。恐怕这些一洲都不太清楚。不信这些你可以去查，她这个人就是太自负，一洲这么信任她，她就这么胡作非为，就是不自杀，恐怕也难逃法律的公道吧。
　　孙海洋没想到身为白洋义母的刘老夫人对白洋是这样的评价，他真的感觉很意外。老夫人接着说：这孩子也挺可怜，三年前她那残疾的父母都去世了，我就把她收到我这里，一方面看她可怜，一方面也为一洲减少一些影响。白洋她从小苦惯了，一心想干一番大事业。这女人呢，一但有了野心，就可以抛弃一切。
　　老夫人似乎要一吐为快，接着说：我早就劝一洲早点离开她，或者给她点股份，让她自立门户。现在的人材有的是，我看那个邹治完全可以胜任她的工作。可一洲不听我的话啊，她说离不开她。我眼看着一洲在白洋的身上不能自拔，也是没有办法。
　　这几年你在省里，也许对小白不太了解，这孩子变的太多了，在外面有了很多我都难以启齿的事。一开始我还能原谅她，以为她为了事业，女人在外本来就不容易。可是她并没有收敛，一洲为了她在我这里哭了多少次，为了她还大病一场。可病好了，还是离不开她。
　　孙海洋听着听着，突然问到：您听说吴奇她们都死了吗？
　　老夫人轻松的说：是啊，听说了，这对我来说是喜讯，我等了这么多年就是在等这一天。可惜他没有死在我们母子的手里，便宜了他们。
　　孙海洋说：一洲这些年时刻都把报仇挂在嘴边，我劝了很多年都不管用。但我希望他能用正当的手段来完成自己的心愿，看来他还是走了极端。
　　老夫人有些生气的说：怎么，你说是一洲干的，亏你还是他的兄弟，如果一洲想反复那几个人，早就动手了，还用等到现在吗？这都是报应，老天的报应啊。
　　孙海洋不依不饶的问：的确有一洲不在场的证明，但我说句不该说的话，为什么他们的死亡时间都是4月10日呢，这恐怕不是巧合吧？而且，这三个人在经济上一洲集团有很大的纠葛，如果说一洲不知道，恐怕也不可能吧。
　　刘老夫人真的生气了，声音大的惊人。她站起来，脸色涨的通红：你不知道吗，这些年都是白洋在掌管着集团，业务上的事都是白洋和邹治管理，一洲他不会做的。白洋跳楼也罢，自杀也罢，都是咎由自取。一洲对她已是仁智义尽。她一个普通的穷学生，如果没有一洲的帮助她能成为风光无限的女强人，能建起那么多福利院和聋哑学校，能让她的父母度过幸福的晚年吗？即使她为了集团，那她也得到了她应得的。与刘一洲无关。她死，刘一洲是个解脱。
　　她的声音惊动了在厨房做饭的儿媳妇，她惊慌的打开书房的门，轻轻的说：妈，您不能生气，心脏不好。

　　从刘老夫家里出来，已是华灯初上。隐约的听到了极乐寺那边传来了肃穆的鼓声，在这宁静的北方的小城的上空清澈的回响着。
　　孙海洋长嘘了一口气，终于借姜锐打来的电话脱身出来，摆脱了老夫人那咄咄逼人的问话。但孙海洋知道这一次他不虚此行：刘老夫人还一如十年前一样，了解着和掌握着一洲集团的一举一动，而似乎对整个案情都有所了解。看来，不拿出确凿的证据，恐怕所有罪过都要小白一人承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