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厨房风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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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尚昆承认，这是他所遇到过的最有意思的新人。
入戏很深，从刚进大厅开始似乎就已经和角色融为一体；主动坦言自己演技不行，挑了配角试镜，却将他们的眼睛当做摄像机，选取的每一个角度都堪称完美；擅自修改剧本，还解释得头头是道，却费足了功夫把剧本全部修改完毕……
在之后的试镜中也不乏有挑选李顾琮作为试镜角色的，但和那个叫做吉天佑的孩子比起来，却显得平庸了。
他是欣赏吉天佑的，但这件事还牵涉到剧本问题，并不是他一个人能拿主意的。
“梁总，您怎么看？”金尚昆征询着梁霈的意见。
身为华成传媒集团的总经理，竟然亲自来进行选角，金尚昆完全没有料到这一点。但既然是华成投资开拍的这部电视剧，梁霈又亲自到场了，那自然要看他的态度。
毕竟他也只是导演，所能决定的部分太有限。
“你觉得他演得怎么样？”梁霈将双手撑在宽大的写字桌上。
金尚昆答：“他入戏确实很深，演得也不错，特别是那一幕最后，当他说出自己只是想唱歌的时候，那种感觉……简直不像个新人演出来的。”
那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演。
梁霈在心里说着，点点头：“就是说，你认可他饰演这个角色？”
“我觉得他很适合。”金尚昆又犹豫着说，“只是，如果他来演李顾琮，剧本……”
梁霈扫了他一眼：“金导，他修改后的剧本，你看了吗？”
“看是看了，不过我还是想问问梁总的意见。”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如果梁霈不满意，这部电视剧没了资金，就算流产了，他金尚昆即使同意也做不了什么。
梁霈将身体后靠在椅背上，半晌才道：“如果不影响主线剧情，就按金导的意思来吧。金导是专业人士，自然懂得如何才是最有利的。”
这么模棱两可的答案，叫金尚昆脸色有些难看。但梁霈已经下了逐客令：“如果金导没有别的事情的话，这件事就先这样吧。”
金尚昆只有识趣地退了出去，心里还在揣测梁总的意思。
是默许了吧？
几天后，高沁敏宣布了最后一次的考核结果，包括吉天佑、林沐、于成飞等的前二十人脱颖而出，正式与华成签约。华成那边也不含糊，立刻派了经纪人过来，除了继续给他们安排进修之外，也开始进行小规模的商业演出，提高曝光率。
至于《跃动之歌》的演员名单，也已经基本确定下来，于成飞饰演性格火爆的黎风，林沐饰演温柔沉稳的杜少泽，演夏曦的是一个名叫陈宁馨的培训生，吉天佑则如愿获得了李顾琮的角色。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顺利得吉天佑自己都不敢相信。
培训期结束，吉天佑自然搬回了梁霈的公寓。当然，他也没忘记从周涛那里把阿吉抱回来。
再一次回到这间公寓，他居然不知从何产生了一点心安的感觉。刚放下阿吉，它便开始在屋子里欢实地蹦跶起来，吉天佑便也笑起来，转身进了厨房。
这是吉天佑从培训中心回来后的第一天。他之前已经打电话问过了，梁霈说大概晚上八点会到家，因此他还特地去菜市场转了一圈，买了点菜回来做饭。
将手里的装菜的塑料袋放到流理台上，他拿了番茄等瓜果装到盆里开始洗。哗哗的水流声响起，他颇为熟练地将洗干净的番茄放到一边。
以前为了省钱，他要么是中午在外面随便买块饼吃，要么就是自己回家做，因此干起这些来还算熟练。
拿着菜刀，他刚准备开始切番茄，就感觉脚边有个什么东西正拱来拱去的。
他低头一看，发现是阿吉，便又好气又好笑地说：“干嘛啊？我做个饭你也要进来捣乱。出去出去啊。”说着，还拿脚轻轻踢了它一下。
阿吉不满地呜咽了一声，眼巴巴地望着他，吉天佑知道它大概是饿了，只有无奈地说：“好啦，先让你吃好不好？”
阿吉的尾巴立刻摇摆起来，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放着光。
吉天佑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时却不慎碰到了砧板。砧板的位置一挪，便带动了靠着它的装菜的塑料袋，几颗豌豆从塑料袋的开口撒了下来。
为阿吉准备好狗粮，他才重新回到厨房，把番茄切完，然后又拿了几个鸡蛋放到一边，准备开始做菜。
他刚拿着油壶预备倒进锅里，脚底却忽然一滑！
“咚！”“哐啷！”“啊——”
一首和谐的交响曲顿时在厨房内奏响。
这时，门口传来钥匙插|入锁孔并转动的声音。
吉天佑维持着趴倒在地上的姿势，一扭头，就见梁霈眼神向这边看来，嘴巴还微张着。
他的脸瞬间绿了。
好吧，这次居然能看到梁霈惊异的神色，他也不算太倒霉。
吉天佑有些郁闷地重新站起来，向梁霈走去：“梁总，这么早就回啊啊啊啊——”
后半句突然急转拔高成喊声，吉天佑突然再次以一个高难度姿势倒下！
梁霈看着那人再次摔倒在厨房，忍不住皱眉，大步走到他身前：“没事吧？”
“没事……”吉天佑小心翼翼地再次站起，然后回头望。
两人的目光一同落到地面，几颗嫩绿的豌豆无辜地躺在铺满食用油的地板上，已经被踩得扁扁的了。
吉天佑无奈望天。看来他是和这里有孽缘，居然又是摔倒……
梁霈却唇角微微勾起，说：“下次小心点。”
“嗯，好……”
吉天佑回头将油壶摆正，又捡起豌豆扔掉，最后又把被打翻在地的锅重新放回炉灶上。然而才刚做完这一切，他又开始对着满地的食用油发愁：“梁总，对不起，我刚刚……”
“我来吧。”
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
吉天佑愕然回头，就见梁霈又恢复成了面无表情的模样。但刚刚出声的是他，应该没错吧？
“没关系，还是我自己来吧，都是我才会把厨房搞成这样……”吉天佑眼中满是惭色，说着说着，连头也低了下去。
梁霈不说话，只是转头拿过拖把就拖起地来。
吉天佑愈发惶恐：“梁总！真的不用的！我来就好！”
他说着就想从梁霈手里把拖把抢过来，然而后者只是冷淡地瞟他一眼：“上次你喝醉了酒，吐得到处都是，也是我清理的。”
吉天佑顿时噤声。居然还有这一茬，他完全不知道。
但就这么束手站在旁边，好像更不应该。
就这么一会儿犹豫的功夫，梁霈已经草草拖了地，正在检视吉天佑买回来的菜。
检视？吉天佑瞬间为脑中闪过的这个词愣了一下，就听梁霈问：“你就买了这点菜？”
“呃，嗯。”吉天佑木然点头。
梁霈眼神仍未离开塑料袋：“以后多买点，别省。”
吉天佑不禁汗颜。自己确实只买了点小菜，只是想着两个人做多了也吃不完，何况像梁霈这样的身份，平时在外面一定经常大鱼大肉，回来自然是该吃点清淡的调理肠胃。
谁料居然受批评了。
他颇有些委屈的撇撇嘴，这个不经意的动作却被梁霈迅速捕捉到。后者眸中笑意一闪而过：“去换鞋，我们出门。”
“现在？去哪儿？”现在都差不多七点多了，梁霈也才刚回来，怎么又要出去？
“去超市。”
***
二十分钟后，两人已经身处附近的一家超市内。
吉天佑推着购物车，乖乖跟在梁霈身后，经过一个又一个柜台。
“这个吃吗？”
正走神间，吉天佑忽然听到一个问句。他回神，发现梁霈正举着一盒牛肉问他的意见。
吉天佑点头：“吃的。梁总，我真的不挑食，不用问我。”
但梁霈好像完全没有听进去他的话，遇到了自己觉得不错的，总要问上一问，如果吉天佑说吃，他就将食物扔进购物车里。看到各种调味料，他也会问问吉天佑的口味，然后顺道说出自己的。不一会儿，购物车已经渐渐堆了不少食材和调味料了。
“梁总，应该够了吧？这么多，已经可以吃上好几天了。”
当梁霈指着水箱里游着的一条鱼问他时，吉天佑终于忍不住说。
梁霈看看购物车里的战果，半晌，说：“那就先买这些吧。”
吉天佑如临大赦，立刻推着车奔向结账处。
也不知是不是梁霈在身边的缘故，这次收银台居然没出状况，让他庆幸许久。
收银员一样一样地刷着条码，梁霈便静默地站在吉天佑身后等候，看起来竟有几分守护的意味。
吉天佑才刚准备付账，就听到旁边那条队伍里两个女生的窃窃私语。
“是不是很配？”
“真的诶！两个都很美型！看起来好和谐好有爱！！啊啊啊受不了了！！”
“不止啊，刚刚那只攻还一直拿起菜问小受吃不吃，超级温馨的！”
“好甜蜜！真是惹人羡慕啊……”
吉天佑有些莫名其妙地回头，那两个女生立刻装模作样地看起其他地方来。
没得到回应，吉天佑只好纳闷地扭头，拿钱付账。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却拦下了他，随即拿出一张金卡：“刷卡。”
吉天佑抬头看了看，梁霈正定定地凝视着他，不知为何，嘴角还若有若无地噙着一丝笑意。
距离有点近，吉天佑只觉得梁霈散发的压迫感极强，眼神却深邃得好像能让人陷进去。
他不自在地退远了一点，心还有点跳。
旁边的声音居然又飘过来：
“你看你看！近距离哦！！！”
“哇……这么深情的对视，该不会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吻吧？！”
“这么大胆的事，除了你这种脑残之外，别人大概做不出来吧？”
“……你才脑残！你全家都脑残！”
再迟钝也意识到是在说自己了。
吉天佑心里一顿骂骂咧咧。拜托！他可是个男人，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另一个男人接吻？！
现在的女生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
腹诽了一阵，他只是气闷地站到一边，等梁霈付完账，便一起回了公寓。
刚进门，梁霈就下了指令：“今天我来做饭。”
“啊？”吉天佑傻了。
“我还不想我家厨房发生什么意外。”梁霈抛下这么一句，便拿着刚买的东西走进了厨房。
吉天佑想了又想，还是不放心地问：“……梁总，您会做饭吗？”
梁霈的手顿住了：“等会儿就知道。”
吉天佑只好老老实实地在客厅呆着，等饭做好。
但实在太无聊，他又没有别的事情可做，瞥到那个超大尺寸的背投电视，他终于走到厨房门边：“梁总，我……可以看电视吗？”
梁霈脸色一沉，吉天佑心里便开始打鼓。谁料梁霈却放缓了语调，轻声说：“把这里当自己家就好。”
吉天佑一瞬间愣住了。
这么豪华奢侈的装修和家具，温暖舒适的床铺，能住在这里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梁总竟然还让他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
更何况，家，还应该是个温馨安宁的地方啊。
即使分不清梁霈说的到底是客套话还是别的什么，吉天佑的胸口却仍暖暖的。他咧开嘴笑起来：“谢谢梁总。”
梁霈淡淡地“嗯”了一声，又继续转过去翻动锅铲，香气逐渐扩散开来。
看了半小时电视，便听到梁霈的声音：“饭做好了，吃吧。”
吉天佑走到餐桌前，就见桌上红红绿绿摆了好几样菜，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他不可置信地捧了碗筷，和梁霈各自坐到餐桌旁，终于开始吃晚饭。
夹了一筷红艳艳的东西尝，他立刻因为口中的美味而瞪大了双眼。
梁霈问：“味道怎么样？”
“很好吃！！……这是虾仁？”
“嗯，茄汁脆皮虾仁。”梁霈又指着一道菜说，“尝尝这个，地三鲜。”
吉天佑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立刻又忍不住伸了筷子：“这个也好好吃！”
“别噎着。”
梁霈眼见吉天佑满桌子不停地夹菜和猛扒饭，黑线挂了满脑，终于忍不住开口提醒。
“嗯嗯……”吉天佑含糊不清地答着，放慢了点速度，但依旧持续扫荡。
梁霈看着他吃得欢畅的模样，忽然恍惚了一下。
“哥果然厉害！不仅学习好，居然连饭菜都做得这么好吃！”
“只要用心学，这饭菜其实不难做的。”
“切，我学这个做什么？反正有哥在，以后等我什么时候馋了来找你不就好了？”
他强迫自己清明过来，眼前便渐渐又换做了吉天佑猛吃的模样。
不到半个小时，桌上的饭菜已经被扫荡完毕，吉天佑这才从饭碗里抬起头，满足地一声长叹。
刚叹完气，便看到梁霈定定地盯着自己，神色复杂，吉天佑顿时僵住了。
刚才只顾着自己狂吃，居然直到现在才注意到梁霈才吃了一点点，整桌菜几乎全是自己吃掉的，他不由得赧然：“因为太好吃了，所以就吃得有点多了……”
“没关系，今天吃饱点也应该。以后我就不会做了。”
想到阿仁也同样喜欢吃他做的饭菜，他便下意识地不愿再为他人下厨了。
这大概会是最后一次吧？
“嗯，说的也是。”吉天佑倒是没有提出丝毫抗议，“那以后我也会努力学做菜的，争取做得和您一样好！”
梁霈凝住动作，抬眼看向他。少年黑亮的眸子里满是认真二字，终于让梁霈轻扯嘴角，吐出一个字：“好。”
那笑容里，居然莫名带了一丝苦味。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厨房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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