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定心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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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心丸
回城用时缩短，我心里装着事情，睡不着。晴晴被我传染似的，无视了我几次劝她睡一会儿的建议，害我一边忧虑，还要一边装作无事的与她互动。她发现了蹊跷，但多亏了她的粉红属性，让八卦女眯眼看看我，又瞧瞧越庭的后脑勺，一脸□□：“你真行哈，成功了？”
我瞪她一眼，不置可否地望向窗外。
我祝了晴晴和孙绍新婚愉快，送他们离开，然后直奔新泽科大。
路上气氛很尴尬，又腾不出头绪来舒缓。我一直看着这一侧的后视镜，里面照出我的脸，才发现眉心一直皱在一起。
“小洁，你不愿意的话，我们把它推掉。”
“你开什么玩笑。”
这确实不能推。倪东璟想得周到，事先对媒体透露，十分希望我们接受他的实验室资助，将“大事”做下去。心悸他的“关心”之余，我不得不承认他的智慧。是我公开表示友好，现在拒绝，就是自己打自己一巴掌，同时为他建立宽厚大度的形象。
“我知道你不想承他的情……”
“我真的没想法！我和他没仇！”
我被自己的暴躁吓了一跳。这话并不违心，我只是想要解释，但这样控制不住情绪太不对了，尤其是面对越庭。一句“对不起”生生卡在喉咙里，吐不出去咽不下来。越庭静默地开车，在我偷偷瞧他的时候，对我露出一个安慰的笑。
王教授一改当初的官派脸，也不知是因为我们自己的名声还是倪东璟的强势。
“哈，两位也是我们的杰出校友啦，随时需要我们，随时欢迎！这不，倪先生专门捐赠了一间最先进的精能材料实验室，是特意帮助你们研究的！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就怕咱们科大能力不够呢，哈哈！”
越庭开心地感谢，我笑得力不从心。见过他一年前的态度，这么大的改变，一时间难以接受，浑身麻痒。
军哥竟被分到了隔壁的实验室，我们来查看时，隔着实验室的门上窗户看到对方。他眯着近视的小眼，拉开门时，第一句话是：“好啊！毕了业就把我忘了，研究也不搞了，成天花天酒地了是不是！”
我将这句话的主语自动设为越庭，忍着笑。越庭显然不希望自己在我面前讨论“花天酒地”这个问题，于是忽略之：“那个，积累资本，要不拿什么请您吃饭呢？”
几个勾肩搭背的学生来找军哥，好奇而激动地朝我们张望。军哥施展神威，携依依不舍的学生们离开，俨然又是哥们关系。
偌大的实验室，即使囊括了那样大而多的精密仪器，仍有不少余地。我和越庭不约而同地欣赏着这些最细致的艺术品，我看见他满脸兴奋的红光，给自己一句夸赞：真是个舍己为人善解人意的好姑娘。轻轻一扯，封住我面前的精确粒子加速泵的塑料薄膜被我撕开。
“越庭，这就当作剪彩了。”他的雄心壮志荡漾在脸上。
但我大概不能陪你了，这些是用倪东璟的钱堆积起来的。我们好聚好散，淡忘即可。可是淡忘需要时间，偏偏那个人太强大，自己恢复得迅速，便想不到我的脆弱。
“让乔子大炮帮你吧，我有公司的事，女人太忙会毁容的！”
他显露出微微的失望，但即刻更加灿烂起来：“明白！帮你越来越漂亮是我的职责，你只要做好夫人的事就够了！”
漫步在科大的阳光下，容易暴露心事。越庭经过了我在海边的调教，已经敢于大庭广众地搂着我的肩。
“我们还是应该谢谢人家。”
“嗯。”
“其实可以我一个人去。”你开玩笑？
“唉！”他自己都说得没底气，我就不费口舌了。
……
放下电话的时候我几乎想从我文明的嘴里吐出些脏字来，段昇你好样的，去他的办公室都比去光羽强啊！我负隅顽抗地要求找个好地方请他们，被他一票否决。
“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只是聚一聚。”
“那也太随便了，毕竟这么大的忙……”
“只要你来就可以了，别人无所谓。阿璟很想你。”
有种很强烈的耻辱感滚滚袭来，强烈得让我想要摔掉电话，嘴唇抖动着说不出话。你们要是伤了越庭，我——
他继续说：“见见他不会为难你吧？”
……
我坐在惯坐的位置，望着窗外，手心攥紧到出汗，心里仍在打鼓。紧张的时候，我总会提前。
大炮坐在我的身边，同样紧张。越庭在最后关头打了退堂鼓，他说，我一个人更合适。但大炮勾搭倪东璟的热望太强烈，我等他上了车，伏在越庭耳边：“我自愿让大炮看着。”
“小洁！”
我们站起来，哥哥大步走在前面，把段昇远远甩在身后。哥哥的头发又长了，走了彻底的颓废风。“哥，又帅了啊~”我眼风扫到段昇身后，没人。顿时变得雄赳赳气昂昂。
“咦，是不是还应该有个人呢？”我把探头探脑的动作做得有些夸张。
“阿璟有事，临时的。”嘘一口气，侧脸看见大炮的眸子暗了下来。“倒是还有个人。”
一转眼，门口飘进来一个穿着碎摆低胸黑裙的高挑女子。她步下生风，隔着老远，甩了包包在肩上，微微挑眉地看着我：“乐不思蜀了？把我忘了吧？”
“Mary！”这可真是个大惊喜，我僵直地盯着她丝毫未变的精致脸孔，直到她落座段昇身旁，我才被哥哥拽下去。
“这位是……”段昇问的是大炮。刚刚一时间激动，竟忘了还有初次见面的人。但大炮等不及我的介绍，自己比我更不淡定：“您、你好！我是她的同学，张庞海！”我心里翻了个白眼，哪有这样介绍自己的？同学？你怎么不说是他们的粉丝呢？
Mary流畅地掩了个笑，段昇毫无异样，机器似的握了握大炮不好意思伸出的湿润的手。大炮！你让我的面子往哪儿搁！
于是，这场聚会出奇地有爱。
大炮脱去了羞涩的外衣，就像招摇在春风里的向日葵。
“段先生……”
“都是朋友，叫我段昇就好。”
“哎呀，这怎么行！”大炮搓着手心，那表情明明是一副“好啊好啊我梦寐以求”的痴相。“您和倪先生——您不知道——可都是我的偶像！……”
我汗，这人表起白来真可以做到不管不顾，不知怎的，他勾起了我心深处的一个鬼魅的词汇：虎视“耽耽”。啊，不可说不可说！
我决定忽略他，让段昇负责将他冷冻。
“嗯，《皇城风云》怎么没消息？都快两年了！”
Mary晃动着她被黑色丝袜速出流线型的长腿，皱了皱眉：“最烦跟韩国人打交道，以为自己了不起……”
段昇朝这边淡淡看了一眼，又继续淡淡地应付起大炮。
“好像，你们最近签了不少韩国人，怎么改变路线了？”我小心翼翼地避开直接提到他的名字。说实话，让我再无所谓地念出“东璟”是不可能的，但其他称呼又不适合。
东璟不喜欢韩国艺人，我说的实际上是他的路线。近来频频看到璟天推出韩国新人和跨国组合，我本已存疑，加上他在演艺圈的曝光率似乎在下降，他这是要转移重心了么？
“大势所趋。”Mary没再多说，将话题转移到我身上，有一搭没一搭的。
气氛是在我终于提到越庭时转变的。
“真没想到你们会送这样一个大礼，越庭开心死了。他本想亲自来谢谢你们，听说是朋友聚会，就想以后再正式感谢了。”
大炮没心没肺地答茬：“没错，他可想来了，这不是怕你们放不开，又想让我见见……嘿嘿。”
“那么客气做什么？你来就相当于他来了。不过阿璟很想见见他，能追到你，有多优秀。今天这机会倒是可惜了。”Mary口气冷冰冰的，听得我难受。她这说法，像是东璟在吃醋。我给自己一记响雷：记住了，这不是八点档狗血剧！
段昇不说话，我在遐思，大炮的脑子还在转，只有哥哥尴尬的咳了几声：“真是的，你捂得太紧，我都没见过他呢。”
我抓住救命稻草：“怎么没见过？”
“没有正式单独的见过。”
“行了行了，你正经起来比婆婆还婆婆，别吓着人家！”
大炮终于转完了脑子，但仍找不到重点：“是……结婚前的见面么？”我看着他无语凝噎。你等着，回去写检查！让乔子给你上情商课！
……
临走时，段昇拿出一份合同：“我们出钱帮你们，考虑考虑？”我被他的突然袭击惊到，瞥了眼哥哥，他低着头不看我。我能想得到这合同的实质。从此以后，因腾归于倪氏门下，我不可能让越庭为他打工。
“噗,你们是认真的么？我们还没那么穷。”
“不是你们穷，这是……”
“好啦好啦，你们是不是怕有一天被我们赶超啊？别这么小气哦！”
大炮在上车前成功亲自勾搭到了段昇的联系方式，喜气洋洋。
“你就丢人吧！我给你的难道是假的？”
“啧，他给的，和你给的，不一样！”
我不再打扰他的遐思，这人真有gay的潜力，若是近距离接触了东璟，只怕站都站不稳了。
越庭卧在沙发上，头枕着扶手，乖巧的样子。我断断续续地向他的耳朵里吹气，看着他皱皱眉，忍俊不禁。他把脑袋从沙发扶手的左前半边转到后半边，一手顺势撩起来，打了我的脸。
“Ouch!”我直起身。
他一个机灵醒过来，握着我捂着眼睛的手腕，带了颤音：“怎、怎么样？对不起，我……”
我拂开他的手，两只眼睛依然紧闭，双手朝他打过去：“哎呀！看不见了！周越庭你要负责！”然后就势扑倒在他的怀里，睁开眼，就是熟悉的带着芳香剂味道胸膛。
“好啊，我负责。”他嗡嗡的声音振动着我的脸颊。
“从实验室回来的？怎么睡在这儿？”
“以为你回来晚，不会被揪到，呵呵。”他笑得颇不好意思。他的各种不良的生活习惯总会被我批评。
“跟你说了早去早回，我怎么可能让你等那么晚？”
“都是旧识，晚一点也没关系的。”我听出他的不快，但找不到合适的语言让他安定。
“要是大炮不在……”
我知道说出这话，他下了很大的决心，但还是无法做到淡定。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对峙似的望着他：“越庭，你觉得我是那种人？”
“没有！”他慌张地解释。
“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你信任，但如果你真的那么没有安全感，我会觉得很失败。”我没有和他吵架，声音是最柔和的那种。“越庭，我选了你，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就不会再想别人。你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
他没有回答，捧着我的脸，亲吻我的额头。我觉得这是他在逃避问题，却不想惊扰了这意境。我不能让他这样心惊胆战，但要如何做，我还不知道。我想到大炮的话，结婚，是个不错的定心丸，他要什么时候来向我索取呢？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定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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