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心娴情（清宫文）》almostoveru

9、落花流水般的爱

　　好不容易等到娇叶回来，我连忙拉住她问着，“怎么样？”
　　娇叶谨慎的向外看了看，将我拉进里屋，关好门后，才小心的对我说，“公主，奴婢问到了。。。但花了公主不少银子。。。”
　　“哎呀，花就花，快告诉怎么回事呀。”我不耐的摇着手，催促她。
　　“公主，这钮咕禄氏本是大阿哥宫里的女官，和太子认识后，太子极其中意，还收做了福晋，据说太子对他宠爱有加，并恳求皇上立她为太子妃。后来，好象她有喜却流了。。。没多久，便重病不治。。。”
　　“啊？你确定？”我疑惑的问，看太子的反应好象不是如此。。。
　　大阿哥宫里的人？太子和他的梁子结在这？
　　娇叶声音压的更低，“但雪蓝说，宫里都传，她不是得病，跳崖了。。。太子派人下山寻，什么都没寻到，后来，皇上将她除了名，重立了现在的太子妃。”
　　“知道他们为什么吵架吗？”
　　娇叶摇摇头， “这都是听说，都是5。6年前的事，那时的宫女都换走了。。。谁也说不清了。。。”

　　跳崖？夕悠。。。爱的也太决绝了。。。但，总觉的有内情。。。
　　只是无人知晓而已。。。总不能让我直接问太子，我怎么好意思揭人家的伤疤，而且还是我喜欢人的。。。

　　自从那天后，让人塌心的是，十四再次出现在悠娴斋，还是一如既往的笑容，开着玩笑，仿若那天的对话不曾有过。。。只是他双眸里闪着我看不透的神色。。。

　　还是没躲开老九的咄咄逼人。。。那天，我刚下了早课，从尚书房里走出
　　就被等在外边的老九硬拉走了。。。可怜小庆一脸愣呆的站在那，跟也不是，
　　不跟也不是。。。
　　老九一脸认定我有罪的样子，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我一头雾水。
　　“太子”老九简短的说，眼睛紧紧的固定在我脸上。
　　他怎么也知道了。。。这消息也太快了。。。都够38的。。。
　　“这种事能有什么为什么。。。” 对人有好感。。。哪来那么多理由。。。
　　“你变的真快。” 老九一脸不信的看着我。
　　“我变什么了？” 我不名所以的看着他。
　　“现在的你不是那时求我的时候了。”老九语气有些狠。
　　“什么？” 莫名其妙。。。
　　“我们的秘密呀？还没想起来？你让我替你整四嫂的。。。那时你可全心都是四哥呢。” 老九嘲笑的看着我。
　　啊？凝娴原来这么狠？我呆看着他。“四嫂她？我？你？怎么？”
　　“怎么？又没人知道是你做的，四嫂不过是受些冷落而已。。。你那时可坚定着呢。”
　　“我，那是以前的我，现在的我不会那么做。”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对。
　　老九一脸轻蔑的冷哼着，“对。。。现在，你的野心大。。。”
　　我明白他的暗讽，有些气闷的说，“随便你怎么说，清者自清。”
　　老九俊美的凤眼闪烁的讥讽更深了， “。。。哈哈，说的好听呀。。。现在你想要的，四哥给不了你，我也给不了你，太子？你确定。。。太子就能给你。。。你想要的。。。”被他紧握的手腕感受着他的怒气。。。
　　我使劲的甩开他的手，推了他一下， “。。。我想要什么？你真的明白吗？我不管原来如何，我想要一份感觉。。。让我心甘情愿喜欢的感觉。。。四哥和你能给呀？” 喊完调头跑了，但他那对嘲讽又受伤的眸子好象钉在我背上，在我脑里缠绕着。。。

　　老九的话久久饶在我脑里散不开。。。凝娴到底对云晴干什么了？为什么。。。老九现在会不会说出那事？云晴知道是凝娴做的？什么呀。。。乱。。。太乱的！
　　等一几天，没有动静。。。老九似乎压根就没有过那天的对话。。。只是每次见面时总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我，不再说话。

　　太子的问题又抓起我全部心思。表白还是有一定效果， 我和太子的关系似乎有了些变化。
　　太子总会来我的悠娴斋小坐，而我在他的默许下随意出入毓庆宫。他虽然没有开口说他对我的想法，但在感觉上，他对我亲近了。。。我明白，在他潜意识里，是我的身上找夕悠的影子。。。
　　但。。。毕竟夕悠也许永远都不会出现了。。。而我愿意相信他有一天能喜欢上我。。。

　　在他面前，我从不问起夕悠的任何事，他也不提起。。。我总是尝试着做些不同的事，给他凝娴的感觉。。。而不是一个影子。。。

　　这天，我来到毓庆宫后边花园的凉亭找他，笑咪咪的看着他“太子，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他温暖的笑笑，摇头说，“你这丫头又玩什么花样呢？”
　　“猜都不猜。。。今天是我向你表白满月纪念！”
　　太子无可奈何的轻蹙着眉，道。“姑娘家，说话不知脸红的。。。”
　　“这很重要的！”
　　太子和煦的笑容让我的心跳漏好几拍。。。
　　“要不要上我那用晚膳来庆祝？”太子温柔的提出邀请。
　　我兴奋的点头如捣蒜。连忙跟着他走出亭子，心里的小鹿在奔腾，在雀跃。。。砰，我头碰在石柱上。。。
　　我尴尬抬起头看向太子，“。。。这有柱子。。。太子小心些。” 怎么这么笨。。。暗骂自己。。。
　　他似乎没有看到，略一转头对我微笑，大步向前走。。。
　　呼。。。他没注意到。。。我碰到头了。。。

　　夜风徐徐，望着漫天闪烁的星辰，弯弯的皎月。。。空气里弥漫着桃花的香腻。。。我们把酒坐在廊子里。
　　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我将头轻轻靠在他肩膀，手覆盖上他的。。。他没有闪开，手腕一转握住了我的，便十指紧扣住。。。来自他的温暖源源不断的由他指尖传来。。。我心里暗自乐的合不上嘴。。。
　　我静静的靠着他，他的头回靠着我。。。和风包围。。。发丝缠绕。。。一瞬间，我好想时间停住。。。
　　太子幽幽的叹口气。。。
　　“怎么？累了？”我轻柔的问他。。。
　　“不。。。这会子感觉真好。。。”他言语中有些落寂。
　　“有我依靠的感觉不错吧。。。”他寂寞的让我心酸，我逗着他。。。
　　他轻笑不语的揉着我的头发。。。
　　我沉溺着，其实太多流言，说太子为人残暴跋扈，他与别的阿哥也关系淡漠。。。但是他们兄弟之间又谁真把彼此当兄弟了。。。太子任性恣意而行。。也许只是为了证明他是太子， 。。。，这斗争里，谁是真心以对。。。谁又是善良如玉。。。
　　我喜欢他。。。所以我夸大了他的优点。。。看小了他的缺点。。。

　　“和我讲讲。。。你和夕悠的事吧。。。”我还是问出来了。。。自从表白后第一次对他提起这名字。。。我想让他打开心门，让我了解他多些。。。
　　沉默了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飘渺在回忆里，“第一次见到夕悠是我15岁时，她一个人站在夕阳下唱着曲。。。婉转而悠长。。。那天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她总给人惊喜，那种才情，那种心性，总吸引我无法移开视线。。。她看似精明，有时却糊涂的很，惹的我总想捉弄她。。。你知道不知道？别看她天不怕地不怕，却十分怕鹦鹉。。。那日老三拿了只鹦鹉竟将她吓的跳到我身上。。。那是我第一次抱她。。。”太子顿了顿，笑容凄凉的接着说，“。。。我16岁时，她将自各身上系了个锻带，害羞的亲我，说她是我的礼物。。。知道大阿哥想收了她，我忙求皇阿玛赐婚。。。新婚那天。。。她喝的很醉。。。大声骂我。。。说我不重视她。。。想结婚却不问她而问皇上。。。那是她知道的最糟的求婚了。。。她吐了一夜。。。后来。。。我学了西洋人的法子和她表达心意。。。她笑着递给我一只纸鹤。。。说她爱我。。。她总说我是刺猬。。。对人对己都太残忍。。。她想我对人善之。。。只要她在我身边。。。我宁愿拔光所有刺都好。。。”
　　太子断断续续的说着他们的往事，但却绝口不提夕悠为何跳崖的。。。
　　看着他渐渐低下的声音。。。我不忍再问什么，看着他眉宇间的凄凉哀怨，我竟有一股冲动来保护他如阳光的笑容。。。我轻执起他的手，认真的说，“你不会寂寞。。。我陪你。。。让我喜欢你，好吗？”
　　他没有说话，如墨玉的双瞳映在我眼中，双臂如铁紧抱住我。。。

　　我们算交往吗？我不知道，而且这词用在古人身上挺奇怪的，那段时间，我不知道他对我算不算喜欢。。。但起码是特殊的。。。
　　他陪着我临贴，我陪着他看折子，他陪我赏月，我陪他饮酒，他陪我漫步花间，我陪他游走原野。。。曾经有那么些日子。。。我真的认为他是喜欢我的。。。

　　我看着他闭着眼适意的躺在草上。悄悄走近，轻吻上他脸颊， “猜猜我是谁？”
　　他没有睁开眼，伸手搂住我，揉弄着我的头，“娴儿。。。除了你，这还有谁敢搅爷睡觉。。。”
　　我有些撒娇的说，“因为。。。我特别！”
　　“是呀，你确实不同。。。”
　　望着他俊雅的容颜，我试探的问，“。。。最后问你一次，想知道我‘特别’的秘密吗？” 他说过他好奇，但不曾问过夕悠。。。
　　太子的身子震了一下，良久都没有说话。。。等他缓缓睁眼看向我时，眼里清亮，让我看不出他的情绪。他摇了摇头。。。
　　“为什么？”
　　他没有看我，视线落在远处， “。。。我怕你不见了。。。”
　　我的心被甜蜜充斥的满满的。。。主动用唇覆上他的。。。忘记了看他的眼睛。。。

　　我拉着娇叶熬了数个通宵，可算做好荷包。。。十指指尖都被针线扎的许多小孔。。。虽然绣的龙还是四不象。。。但心意重要呀。。。
　　当我兴冲冲的将荷包放在太子手中，想帮他解下旧的，替他换上时，他躲开了。。。
　　指尖在轻滑过他的旧荷包后，尴尬的顿在那里。。。
　　太子手抚着旧荷包，不自然地笑着说，“放着吧，我改天会用的。。。谢谢。。。”
　　我纂了纂拳头，笑着点着头。。。想来。。。那荷包大概是夕悠。。。做的。。。
　　我轻轻的将自己做的留在他的桌按上。。。他说他会用的，我心里边对自己鼓励的笑着。。。

　　。。。说不出什么感觉。。。是痛？是委屈？是无奈？
　　手里紧紧攥着我做给太子的荷包，这是我几天后在到毓庆宫的路边拾的。。。

　　耳边还响着太子略带歉意的话语，“那荷包。。。我也不知何时丢的。。。娴儿别气好吗？” 我用尽心血做的。。。他却如此不在意。。。我没有再拿出来给他。。。反正是不被重视的东西。。。

　　站在湖边，我越想越气，心里那叫一个憋火。。。
　　。。。我抬起手就要将荷包扔出。。。
　　恩？不见了。。。一转头，看着十四手中摇晃着荷包，笑眯眯的看着我。。。
　　“拿来。”我没好气的说。
　　“干什么扔。”十四摆弄着。
　　“我愿意。。。我做的我想扔就扔！”
　　十四一脸揶揄，“给太子的？他不要？。。。哈哈。。。绣的是太。。。怪不得。。。”
　　“拿来。。。”我伸着手想抢荷包，眼中热气弥布。。。
　　十四啪的抓住我的手，凑到他眼前，细细地将每一根手指都看个遍，才抬头，有些不舍的说，“笨呀，绣荷包绣成如此。。。怎么不叫娇叶做。”
　　眼睛一热，泪不禁滑下。。。
　　十四连忙为我擦拭，说，“其实绣的不错。。。别扔了。。。爷我收着了。。。看久些。。。这绣的狗也挺逗趣的。。。”
　　“。。。那上边绣的是龙。。。”我小声解释。
　　十四忙改口，比手划脚的说， “小肉，你的绣功了得。。。绣的如狗如龙。。。”
　　看着他那么肯定的点着头，扑哧我忍不住笑了。。。
　　他勾勾我的鼻子，竟有些萧涩的说，“笑了。。。以后你做的荷包只能都给我。。。这般怪样。。。怕也没人敢要。。。”
　　对于他的用心，我现在能说的只有“十四哥，谢谢。。。”

　　我从没有刻意去考虑我对太子的感情到底是什么程度，单纯的好感？喜欢？还是已经到爱了？总之他阳光的笑容让我心动，他对夕悠的深情让我感叹，他的忧伤让我心痛。。。也许只是迷恋。。。也许算喜欢。。。
　　太子真喜欢我吗？我这么对他值得吗？我又真如自己认为的那么喜欢他？
　　不知道。。。只觉的自己有些累，有点蠢，心疼着，放弃又有些不甘。。。
　　疲惫的走回悠娴斋，刚入了院门，就看见太子端坐在槐树下，笑颜温润的看着我。。。“娴儿。。。这天跑哪儿玩呢。。。寻不到你。。。让我好是想你。。。”
　　女人就是好骗。。。我迷乱的心决定再坚持一下。。。
　　“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他眼光有些闪忽，“有些话。。。不用说这么明白。。。”
　　我斜着眼撇他，“那我就当你说是喽。。。”
　　他温柔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