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失莫忘》@默若@

15、重演

　　“哥哥，哥哥，爹爹叫麟儿过来叫哥哥一起吃饭。”一大早，凌麟就跑到凌凡的卧室边上叫着，儿童尖而高的声音响彻整个院子，打破了早晨的宁静。
　　凌凡出门看了看，只见任影坐在案几上喝着清茶，走过几步在任影面前躬身问安：“凡儿给师父请安。”
　　“去吧。”任影轻举茶杯到嘴边，轻轻地说了一声。
　　凌凡看着任影，愕然了一下，躬身道：“谢师父。”
　　“哥哥。”凌麟见凌凡从屋中走出，天真的小脸马上露出了花，跑到凌凡身边便拉起凌凡的手，纯净的小脸看着凌凡说：“哥哥跟麟儿一起走。”
　　凌凡只是看了看他，没说什么，便由着凌麟拉着出了院子，虽然只是简单的一个情况，却是让凌凡顿时有了家的感觉。
　　“不是说吃饭吗？”凌凡见凌麟走的方向不对，低下头看着他问。
　　“娘说到房里吃的。”凌麟依旧拉着凌凡。
　　凌凡听了凌麟的话，微微在心中担心了一下，在这个家几天，凌凡不由得联想起处心积虑和步步为营这两个词来，可是看了看凌麟，还是任由他拉着走。
　　凌凡跟着凌麟到了凌天的房间，卧房的门紧闭，让人看着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而凌凡更是感觉这样的一扇门，可能让自己进去之后便永远无法出来。
　　“娘，麟儿带哥哥来了。”凌麟在房门口对着房门叫喊着。
　　“进来吧。”凌夫人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阴沉。
　　“啊——”凌凡刚一进门，便听到一声刺耳的尖叫，凌夫人惊慌而变色的面孔出现在自己跟前，还没反应过来，身后的凌麟已经拿出尖锐的刀子捅进凌凡的腰间。
　　凌凡猛地一惊转身看向凌麟，掌风随手而至把凌麟扫开，凌麟弱小的身躯随着凌凡的掌风撞击到门槛上。
　　“麟儿。”从屏风后出来的凌夫人看到凌麟撞击在门槛上的一幕，疾走过几步把凌麟扶起。
　　“娘，麟儿没事，可是娘为什么要叫麟儿伤哥哥呢？麟儿觉得哥哥是好人。”凌麟靠在凌夫人的怀里问，闪着的大眼睛水灵灵的。
　　“麟儿，他怎么会是好人，他可是杀害你爹爹的凶手。”凌夫人看了看凌凡转身对着怀里的凌麟说。
　　父亲，凌凡听着凌夫人的一句话，震惊了一下，没顾得上自己腰间的伤，闪身转入屏风内，只见七孔流血的凌天躺在床上明显已经是呼吸困难。
　　“你没事吧。”凌凡扑到凌天的床边看着凌天问，着急地看了看凌天，马上知道他是吃了砒霜，而更让人可恨的是在凌天腰间更是插了一把鲜血淋淋的小刀，大概是要造成被杀害的假象。
　　“凡儿。”凌天的声音显得很痛苦。
　　“凡儿。”凌天缓缓伸手抓过凌凡的手，凌凡迟疑了一下，伸手握上凌天的手。
　　“爹爹知道爹爹愧对你，不要恨爹爹。”凌天拉着凌凡的手看着凌凡说。
　　没有，凌凡在心中应着，自己从来都没有恨过自己的父亲，即使最痛苦的时候也没有恨过，从来没有。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当年要把凡儿赶出家门。”凌凡忍不住问，自己苦苦想着一直想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会对自己如此狠心，自己不过是一个七岁的孩子，无依无靠。
　　“你——”凌天睁大眼睛看着凌凡，悔恨，痛恨，可是想说什么都已经说不出口，大呕出一大口血后用渴望的眼神看着凌凡道：“叫——叫我——”
　　凌凡呆呆地看着凌天，自己从何叫出口，八年没叫的称呼，看着凌天的面容，心中是阵阵的疼痛，却是无论如何出不了声。
　　“爹爹，爹爹。”在房门口的凌麟闯了进来，看到床上的凌天，扑到凌天的床边摇着凌天叫，两声尖尖的童声顿时撞击在凌凡的心里，整个世界都停止了，整个内心都空白了，仅仅只剩下一声爹爹回旋在自己的脑海中。
　　“爹爹。”凌麟泪流满面，看着自己已经不会动的父亲，像是顿时少了精神支柱一般茫然，布满泪痕的小脸转向凌凡问：“哥哥，爹爹怎么了，怎么了？”
　　“爹。”凌凡没有去理会一旁拉扯着自己的凌麟，看着凌天轻轻的一声，只是很可惜，凌天已经听不到。
　　“麟儿。”凌夫人走进了内室，一把把跪在床边的凌麟拉起，有点愠色地看着他说：“这是杀害你爹爹的凶手，以后你就是凌家的家主，你可是要为你爹爹报仇的，怎么可以在这里这样哭哭啼啼的。”
　　凌凡伸手帮凌天把眼睛合上，缓缓地站起身看着凌夫人道：“希望你可以好好辅助凌麟，把凌家支撑好。”
　　“你——”凌夫人不解地看着凌凡，喷火的眼睛却是显得很无力。
　　“你要的不就是这些吗？如果不是我这次回来，你大概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但是自己种的苦果就该自己咽着，希望你能撑起偌大的凌家才好。”凌凡按着身上的伤口看着凌夫人一字一字地说，想来这凌夫人也不聪明，或者是聪明过了头，凭自己的力量想要杀害他们母子，从他们母子手中夺过家业是完全可以的事情。
　　“哈哈哈哈——”不知道什么时候，任影已经站在屏风边上，看着内屋的一切不禁大笑起来，笑身响彻了整个凌家，响彻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更是穿越了时间空间笑着十八年前发生过的一切，笑着自己带着凌凡发生过的一切一切。
　　任影长笑过一声后走到凌天跟前，看着凌天已经死沉的面容说道：“报应啊，原来人世间真的有报应这么一回事，当年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情今天全加倍地回到你身上，你就算是做鬼也想不到有今天吧。”
　　“知道吗？”任影靠在凌天的床边，稍稍显出一个哥哥对弟弟的疼惜，说道：“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你，我恨的是我为什么会生在凌家，但这是我改变不了的，同时，也是你无法改变的。”
　　“就像凡儿说的，希望你真的能撑起凌家，让凌麟当好这个凌家家主。”任影转身看着凌夫人说，而此时的凌夫人已经呆滞，过分想着家业却是从来都没有考虑到事情的后果，听过任影的一句话，看着凌麟不敢再说什么，也无话可说。
　　“走吧。”任影看着凌凡。
　　“是”凌凡应着，眼睛还是在自己的父亲身上，迟疑过一小会后，终究还是跟着任影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