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失莫忘》@默若@

11、认错

　　凌凡被凌天牵着，在凌家绕过不短的一段路程后，到了凌天的书房。
　　凌天带着凌凡进了书房，什么也没说，只是推着凌凡让他坐到椅子上，从一旁的柜子中拿出药和纱布后便转身回到凌凡的身边。
　　凌天坐在凌凡旁边，扶起他的手便给伤口仔仔细细地消了毒上了药，最后甚至是仔细地帮他缠上纱布。
　　凌天的每一个动作，凌凡都只是看着，连凌天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没放过，第一次这么仔仔细细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第一次享受父亲的关爱，第一次父亲帮自己上药，本以为自己会很感动，本以为自己会无法自拔地沉浸在父爱中，可是都没有，凌凡的心很平静的，平静到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是你师父责罚的吧。”凌天给凌凡上完药后看着他问。
　　“是。”凌凡很平淡地应。
　　“当年你走了之后爹爹四处找你，找了你两年都没找到。”凌天看着凌凡心疼地说。
　　“凌老爷说什么呢，小凡并不知道。”凌凡还没有做好认凌天这个父亲的准备，尽管有点想，但也不能认，凌天和师父之间，自己终究只能选择一个人，当年的事情自己也已经不想再提起，无论发生了什么，自己都过来了，即使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现在也无法改变任何的什么。
　　“你这不是在跟爹爹怄气吗？”凌天看着凌凡无奈地道，大概是觉得亏欠凌凡的太多。
　　“凌老爷高看小凡了，小凡还没有任性的权利，就更别说怄气了。”凌凡坦然地看着凌天说，除了跟着母亲的那段日子自己偶尔闹过小脾气外，从跟着任影开始，凌凡就没有任性过。
　　“他对你很不好吧。”凌天看着凌凡已经包扎好的伤口问。
　　“好，很好，师父对凡儿很好，视凡儿如己出。”凌凡是这样说，也是这样想的，从小就视任影为父亲，他也相信，任影是心疼他的，是爱他的，如果不是师父收养，自己早就死了，如果不是师父的教育，自己不会有一身的武功。
　　“老爷怎么把他带到这里来了？”凌天正看着凌凡的时候，凌夫人踏门而入，手上的一点伤口很是郑重其事地用厚厚的纱布包裹着。
　　“小凡该回去了，凌老爷有心了。”凌凡起身对着凌天微微欠身后便想离开，他并不想看到凌夫人，一看到她，凌凡心里就不好受，更痛苦的是不自觉地让自己想起了母亲。
　　“凌老爷？哟，这孩子可真是会演戏啊。”凌夫人看着凌凡有点像是看到仇人一般的恨。
　　“凌老爷如果不介意的话是否可以告诉小凡去哪里拜祭母亲。”凌凡直接忽略凌夫人的话看着凌天问。
　　“后山的半山腰，明天我让管家带你过去。”凌天对凌凡说。
　　“不用了，谢凌老爷，小凡该走了，晚了师父会生气。”凌凡一点都不想再呆下去，只有任影才能给他最踏实的感觉，最踏实的依靠，自己的师父，无论对自己做些什么，在自己心里都是最神圣最不可侵犯的。
　　“等等。”凌夫人拉了拉凌天的衣袖，看着凌凡说了一声。
　　“还有什么事吗？”凌凡转身淡然地看着凌天问。
　　“刚才伤了你大娘，怎么说也该给你大娘认认错。”凌天看了看凌妇，而后看着凌凡说，俨然一副父亲的威严。
　　“小凡没有父亲，更没有大娘。”凌凡咬咬牙道，一颗心在滴血，自己并不想这样的，但是不得不这样，谁能知道自己心中的苦楚呢？没有！
　　“啪”凌天扬起手，毫不犹豫地给了凌凡一巴掌，完全实施着一个父亲该有的权利，这一巴掌，对凌凡来说，要避开是轻而易举的，但是凌凡没有，只是看着那只偌大的巴掌往自己的脸上落下，嘴角的鲜血流出，比自己师父的还要重，比自己师父的还叫人心痛。
　　“小凡先走了。”凌凡连嘴角流出的血滴都没擦，微微欠身道。
　　“老爷，你就让一个小孩子骑在你的头上，不跟我认错不要紧，但是老爷也不可以这样纵容他吧，他日如果有出息了，岂不是完全不把老爷放在眼里。”凌夫人在一旁怂恿着，一句话说完，瞄了凌天一眼，而后又看过凌凡。
　　凌天站在原地看着凌凡，在心里本有的一丝心疼被凌夫人几句话说得全散了，冷冷地道：“给你大娘认错。”
　　凌凡心中甚是委屈，甚是不平，凭什么，凭什么要自己跟这个女人认错，那她为什么不用对自己的母亲认错，就许她辱骂人还不许自己维护自己的母亲了，愤愤地盯着凌天不说什么。
　　“放肆。”凌天也瞪着凌凡，一家之主的风范巍然呈现在凌凡面前。
　　“跪下，认错。”凌天抬脚往凌凡的膝盖窝上踢去，凌凡也没有躲，就只是在原地跪下，心是一阵一阵地抽搐，从没想过，自己跪在父亲面前会是以这样的一种方式。
　　凌凡问心无愧地跪在凌天面前，这一跪，就算是了结了和凌天之间的父子情意，这也是凌凡会跪下的原因，你是父亲我是儿子，跪你是天经地义，但是，也只有这唯一的一次，凌凡是这样想的。
　　“凌老爷，八年前是这样，八年后还是这样。”跪在地上的凌凡抬头看着凌天道，从凌天说他找了自己两年的时候，凌凡就从心底明白了，明白了自己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离开这个家，但是，凌凡已经不想去深究，而见凌天这般，只能发出这样的感慨。
　　“现在我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让你跟你大娘认错。”凌天站在凌凡面前向下看着他说。
　　凌凡站起身，转过一步看着凌夫人欠身道：“凌夫人，是小凡无礼了。”
　　“小凡该回去了。”凌凡对着凌夫人说了一声后，转身看着凌天说，随后，直接转身跨出房门。
　　走出了房门几步后的凌凡，顿了顿，只听身后传来凌夫人的声音，“老爷，这哪里是认错的态度，这么狂傲。”
　　凌凡在自己的脑海中过滤掉这话后转出家门向后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