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传说》城城

7、寻找石头（一）

　　“你说你银行卡里多了十万块？！”刘拓的声音拔高了。

　　“嘘，小声一点……这是食堂啊……”吕小米连忙捂住他的嘴，她转头看了看四周的同学，大家都在埋头吃饭，并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她才又问，“怎么，不是你么？”

　　“不是我……”刘拓有点尴尬，别扭地否认，“我是很想帮你，我最近也一直在奔走筹钱，但是……”

　　吕小米怔住了：“那，那这钱是……”

　　刘拓想了想：“是不是风明？”

　　“明？会是她么？”吕小米有点不安，眼睛转了转，“可是，她没和我说过啊……”

　　“应该就是她了。”刘拓一拍大腿，“否则有谁会知道你需要用钱？”

　　“呃，说的也是，除了明，也没有人会知道我的银行卡号。”被刘拓这么一说，吕小米觉得有理，但是她还是有点不安，“可是这么多钱……”

　　“你分期还给她就是了。”刘拓分辨不出自己的心情是悲是喜，但还是摸着她的头安慰，“我也会帮你一起还的。”

　　“是啊。是啊……”心里的一块大石落了地，吕小米的心情顿时开阔起来，她用脚调皮地在地上一上一下地踩着，听着脚下传来的拍拍响声，她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刘拓看着吕小米低头用脚敲地板这幼稚的举动，也笑了：“你吃饱了？”

　　“嗯，我吃饱了，不过，”吕小米的眼光飘忽了下，然后才看向刘拓，“不过，我还想吃份冰激凌……”她一脸馋相，孩子气地诉苦，“我很久都没有吃了。我知道不应该浪费钱……”
　　她撇了撇嘴，显得可怜巴巴的，“可以么？”

　　看着她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刘拓心里很难过，他觉得自己真是世界上最没用的男人。那天从“风华绝代”回来，他第一次感觉自己是那么无能，一个男人，居然什么都做不了。回到宿舍后，他瘫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大笑，大笑得几乎要流出眼泪。表面上慷慨激昂，但是内心他依然感到无限挫败。第二天他还是顽强地起来，到处奔走筹钱，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吕小米需要他。

　　“当然可以了！”而现在，她这一点小小的要求，他还是能做得到的。刘拓起身，大步走向柜台的冰柜。

　　吕小米满意地咬了一大口，笑眯眯地看着刘拓。

　　“真的，那么好吃么？”刘拓有些不懂，一份冰激凌而已，也能开心成这样。

　　“嗯……”吕小米狼吞虎咽，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吃相十分不雅，于是害羞地抿嘴，硬吞下最后大一口，“好好吃，我们给明也带一份好不好？”

　　“好啊。”爽快的答应声从身后传来，却不是刘拓发出的。

　　细碎的灯光散落在费秋挺拔的背影上，英俊的脸上挂着一丝戏谑的笑意，他其实是个好看的男人，可在吕小米眼里，他却犹如一个恶魔。

　　“你，你，你来做什么？”吕小米的声音微微发抖，立刻想到了那晚的不堪，对于这个男人，她本能地感到害怕。

　　费秋才走近一步，刘拓就站了起来，挡在吕小米身前。

　　相对他们两人的剑拔弩张，费秋就随意得多了，他扫了眼桌上的剩菜剩饭，眼里全是轻蔑：“我当然不是来吃饭的。”

　　“那就马上走，我们这里不欢迎你！”刘拓伸手一指门口。

　　“这里是学生食堂，是公共的地方，我想你还没有资格让我走吧？”费秋无视刘拓的敌意，他反而很享受似的靠坐在椅子上，“怎么说我也是你们的恩人，这样的态度，不太好吧？”

　　“恩人？！”刘拓的话简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刚想出言反驳，猛地想到了什么，他愣住了，他艰难地问，“难道，那钱是你……”

　　费秋很满意刘拓震惊的模样，他摸了摸下巴，笑得很痞：“我也算是个慈善家了，每年给学校和福利院都捐了不少钱，拯救失足少女，当然也不在话下了。”

　　“你，你为什么……”吕小米同样大吃一惊，她刚鼓足勇气开口问，就被费秋扫过来的目光吓了一跳，又缩回刘拓的背后去。

　　“你不要想打小米的主意！”刘拓立即明白过来，他吼了一句，也完全不顾周围投来的异样目光。

　　“哈哈哈……”费秋很好笑似的，很悠闲地环顾四周，“你以为我会追着这个女人不放？你放心，我对她没有多少兴趣。当然，她也可以算是个小美女。光滑的皮肤、细细的腰、修长的腿，当然，还有很丰满的……”他的目光往吕小米的胸部扫了扫。

　　“无耻！”刘拓恨不能把费秋乱瞟的眼睛挖出来。

　　“那，那你想要什么？”吕小米反而冷静下来，她颤抖着猜测，“你，你是对明……”

　　费秋没有开口，等于是默认了，他确实对风明有兴趣。他来X大就是要找风明，只是碰巧经过食堂看见刘拓和吕小米，这才顺便过来寻点开心，逗逗他们。

　　只是费秋没有想到的是，蔚凉薄也来X大找风明，而且比他快了一步。

　　“麻烦你了。”蔚凉薄微笑着、彬彬有礼地向指路的女生道谢，像个谦谦君子般，只把那女生羞得满脸通红。

　　他大步走进了实习车间，车间里有点凌乱，车床、铣床、刨床、镗床、钻床等依次摆开，一旁的切割、焊接设备正发出丝丝火花。不过在忙碌的大都是男生，女生寥寥无几。

　　“风明在那边。”一个男生指了指前面的汽车，而后他又叫了一声，“风明，有人找！”

　　一个人影利落地从车下滑出，她一身铁灰色的工作服，帽檐压得很低，长辫子盘在脑后，白皙的脸上沾了几道污渍，只有一双眼睛仍然黑得发亮。

　　“原来是蔚先生。”风明从容地站起身，轻轻地笑了。车间里明亮的灯光斜映着她的笑容，留下一种柔软的暗淡.

　　那晚包厢的灯光实在是太昏暗了，所以今天蔚凉薄才算是第一次看清风明的面孔。她的脸在瞬间有一种不真实的恍惚，似乎是如花美貌，但是刺眼的灯光又让他看不分明，片刻后他的视线才慢慢清晰起来，她的五官简单的融合，很平凡，唯有那双眼是如此的不协调。她静默幽深的眼神，闪动着令人窒息的华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