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不偕老》幸福隔壁

4、第4章

　　洛小年抱着一大碗蛋炒饭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显示器上笑的灿烂的那张脸，用力地咀嚼着嘴巴里的东西。
　　曾穆飏是吧？行，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来头能这么欺负人！
　　他不就是B大优秀毕业生吗？想当年她洛小年也是Q大数一数二的人物啊！
　　他不就是去英国留学吗？当初她也差一点出国留学啊，只是英语差了一点所以没去而已……
　　他不就是有个有钱的外公所以才能接手这个公司吗？这么算起来她洛小年也是家族企业的小姐啊，如果她愿意，随时可以回去接管家里开的那家小超市啊！
　　他不就是长了一张所谓英俊的面孔所以受到女人的追捧吗？她长得也不算差啊，当初在学校也有人追她啊！
　　他不就是因为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女朋友就被誉为专情吗？那她等一个男人等了6年岂不是可以立贞节牌坊？
　　说到底，他也没什么了不起啊！只不过仗着公司是他家的，就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命令她想办法解决那件事。他也不想想，要不是那天他临走之前还凑到她眼前骂她，哪会引来诸多猜测？
　　事到如今，他两手一摊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还有脸跟她说困扰！行，不是说不管用什么都要把事情解决吗？那她洛小年可就谨遵指示了！
　　匆匆将那一碗蛋炒饭吃个精光，她抹了抹嘴角，趁着启动程序的空当活动着自己的手指。
　　洛小年知道自己这样是非常不理智的，可是此时的她已经没有办法控制自己。连日来精神和□□的双重折磨早已经让她濒临崩溃，今天曾穆飏的仗势欺人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的理智在迈出那间办公室的时候便彻底崩溃，要不是公司电脑性能不足，她哪里会等到回家以后才动手？

　　几分钟之后，当洛小年如愿以偿地看着自己预料中的效果出现的时候，她却高兴不起来了。脑子里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当年的那些事，然后惹得心中一阵阵难过。
　　心烦地关上网页，洛小年习惯性地打开邮箱开始写信，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都写下来，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包括曾穆飏对她的欺压和自己方才的报复行为，统统都发泄了出来，然后选择了唯一的那个联系人，点击了发送。
　　几乎是同一时间，退信通知就返回来了，看着那熟悉的官方回复，洛小年同往常一样满足地关上了电脑。
　　她记不清什么时候起习惯了这样的结果，或者说如今的她根本不奢求对方的回应，她只是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罢了，而这个对象也已经从当年那个总是温柔笑着的男人，变成了冷冰冰的电脑屏幕，还有一成不变的退信通知。
　　可是如果真的习惯了这一切，为什么每次写完信，她的心里都是空落落的呢？
　　不愿意继续去想各种可能性，洛小年强迫自己想一下开心的事情，比如想象一下明天公司里众人的反应……
　　嗯，这样果然会比较快乐！

　　一大早踏进办公室，洛小年就感觉到了变化。
　　首先大家不再像从前那样假惺惺地对她客客气气，看她的目光也不再带着审视，更多的是如从前一样的……无视。
　　其次，那个尚未转正的实习生EMMY扭腰摆臀地将一摞未整理的资料放在洛小年的桌上，嘱咐她一式三份之后记得装订起来。JESSICA也来跟她要那份还没来得及返工的报告说要再看一次，并且把一张干洗店的单据放在她面前，交代她趁午休时间帮忙把送洗的衣服取回来。还有COCO、SUSAN等人，也都有各种各样的零碎活儿要洛小年帮忙。
　　而对于这一切，洛小年自然是明白其中原因的，也很高兴自己的生活恢复正常，虽然没有了之前的清闲，可是她却觉得自在了许多，仿佛她的生活就该是这样的。
　　但是与她不同，容小荣对于这一切觉得很奇怪。
　　怎么前几天还是话题女王的洛小年，今天突然降临凡间，又重新变回那个任人揉圆搓扁的傻妞了？而更令她感到诡异的是，洛小年喜滋滋的一副狗腿样，好像恨不得高呼“让压迫来的更猛烈些吧！”真真叫一个奴性十足啊！
　　不过很快容小荣就明白其中的因由了，她看着BBS上高亮置顶的帖子，难以置信地看看老板那锁着门的办公室，再看看一旁正替EMMY整理资料的洛小年，无奈地叹口气。
　　这是不是就叫傻人有傻福啊？

　　午休时间，洛小年趁着给JESSICA送衣服的空，递上了自己早已经填好的休假申请单，并且侧面地表达了自己最近因为绯闻事件而感到压力很大，特此申请休假的意图。而前段时间没少为难她的JESSICA也许是良心发现，也许是别的原因，出乎意料地爽快地准了她为期一周的假期。
　　当洛小年休假的消息传遍办公室的时候，所有人都相信了她所说的压力太大这个理由，就连容小荣也十分体谅地摸着她的脑袋说：“可怜的娃，好好歇歇吧。”
　　而至于她会选在此时休假的真正原因，除了洛小年之外没有人第二个人知道。

　　就在洛小年放心大胆地睡到自然醒的时候，出差归来的曾穆飏召开了他入主公司以来主持的第一次会议。
　　这次会议的表面看来是为了讨论刚刚谈妥的一单生意，但实际上他也是想借这个机会给各部门立下规矩。虽然他刚刚接手公司，但之前公司制度还有员工风气等方面存在的种种问题曾穆飏全都心中有数。可以这么说，大概一年之前他就已经开始在操控公司运营了，只不过这一切都在幕后进行，也都是以他外公的名义罢了。
　　各部门主管围着会议桌坐了一圈，三三两两地低声讨论着什么，却不约而同地在曾穆飏进门的时候自动消音，或拿笔或翻资料地假装认真忙碌。
　　“大家不用这么紧张。”斜斜地靠在老板椅中，曾穆飏两条长腿交叠着侧身而坐，将桌上的钢笔在手中转了一圈，“我希望会议的气氛是轻松融洽的，也没有那么多无谓的规矩，只要能够达到开会的目的就好了。”
　　听到老板这么说，大家都有些怔愣，暗自在心中猜测着他是不是正话反说在暗示什么。而曾穆飏自然明白这一切，无所谓地笑笑，示意秘书组的人将资料分下去。
　　没有再说废话，曾穆飏先是听各部门汇报了这几天的工作情况和接下来的计划，又对新拓展的业务进行了分配，并给各部门下达了任务指标，他将手上的资料整理好往旁边一推，看着原本头沉的众人眼中绽出光彩，坏心地说：“不要激动，还没散会呢。”
　　各主管面面相觑，不明白该交代的都交代了，该吩咐的也吩咐了，为什么还不散会呢？看着曾穆飏那面无表情的样子，大家都猜不出接下来等着他们的，是悲还是喜。

　　“大家都知道我刚刚接手公司，对于咱们公司的情况不是很了解，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够帮我全面地、彻底地熟悉一下。”说完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等看到大家都偷偷地松了一口气之后才继续说：“优点就不用说了，大家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不如说一说各部门的缺点吧。”
　　说缺点吗？众人在心中窃喜，这还不容易吗，只要说些不疼不痒的问题敷衍一下就过关了，要是能够通过这些不疼不痒的问题侧面再反映一下优点，那就更加完美了。于是一圈人说下来，曾穆飏听到的所谓的缺点，无非就是因为加班太多而费电，因为业务太多而费纸诸如此类的废话。
　　就在最后一个人说完话之后，那支一直在他指间转动的钢笔“啪”地一下掉在桌上，令大家心里一抖，等着他的训示。
　　“大家说的很对，只是我认为仍然有所遗漏。”曾穆飏双臂环胸，环视提心吊胆的众人，“第一，我不反对大家通过BBS获取一些消息来放松消遣，但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的帖子都是上班时间发的。是不是大家觉得我们的计薪方式可以改成按帖子数量算钱？”
　　听完这番话，原本静悄悄的会议室里响起了一阵低语声，而曾穆飏却并未阻止，只是静静地等待大家悄声讨论完毕之后又继续说：“第二，相信大家还记得我第一次来旁听会议时候发生的事。所以今天我想问问大家，为什么一个客服组的人会同时负责秘书组的工作？而且据我所知，她还负责了其他工作。”说完曾穆飏顿了顿，手中的笔在纸上点了几下，故作思考地说：“不知道这是否能说明那位洛小姐的工作能力太强呢？既然大家也觉得这些工作一个人就忙得过来，那也没必要留这么多人来维持公司正常运转。我不介意进行裁员的，各部门回去以后拟一份裁员名单，下周交给我亲自审批。”

　　曾穆飏起身大步走出会议室，毫不理会身后那被他用力地甩在办公室门外的嘈乱声音。他知道自己方才那一番话的效果不啻于丢下一颗炸弹，但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公司里闲人太多了，他曾穆飏开公司的目的是赚钱而不是做慈善，犯不着一边养着他们还得一边哄着他们。裁员这件事是在他进驻公司之前就计划好了的，也是势在必行的，方才的说辞只不过是个借口罢了，不管有没有洛小年那一桩事，他都会动刀。
　　想到那个被他利用了的傻女人，曾穆飏难得地有一丝愧疚划过心头。想必今天这样把她推出来，今后她在公司里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不过话说回来，她的日子本来也不怎么好过，反正也是受欺负，被谁欺负还不一样？
　　正这么想着，他顺手打开了公司的BBS，页面展开的瞬间便有一行加红加亮的字引起了他的注意，本能地他就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儿，点进去一看果然如此，他匆匆看完那短短的几行字，怒气冲冲地将鼠标摔了出去，连带着笔记本也被掀下了桌子，屏幕闪了两下就黑了。
　　洛小年，你好大的胆子！

作者有话说

　　有亲说这篇文进展太慢，好吧我承认自己真的是很罗嗦。
只是这些事情真的是有交代的必要，好吧我承认这是在给自己找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