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娑（GL）》暮成雪

16、卷首 新年伊始

　　除夕之夜过后，接下来的依然忙碌。
　　凌上忙着拜年，当市她是没有亲戚的，但介于前些天的疯狂，她已经成了这幢楼的人气女王，上门拜年的太多了，当然多是小朋友，拜完了年顺便继续看电视。除此以外，以前的的同学也少不了来邀，每一次竟都能看到林谱的身影；而云烈虽然有几天假，但节目也还是要做的，几个栏目还合起来搞了一个团拜，节目从初一下午起，一直拜着做到晚上。
　　新年的夜晚更加热闹，每一条街都是热腾腾的，散发着喜庆的味道，沿途还看到最流行的烫着爆炸头的年轻人滑着那种太空步，在簇簇烟花的闪光中很是投入的表演着，引来数人观看，不时喝彩。
　　不过凌上的注意力却被吸引到了别的地方。
　　她们正好经过电台大楼，虽然是初一，大楼城依然灯火俱亮，凌上停下了脚步，一直抬头看着。
　　“怎么了？”走在一起的林谱立即发现了，问她。
　　“突然发现这座楼特别高，特别漂亮。”凌上眯着眼看着。
　　“怎么会有这种感觉？”林谱不以为然，对于他和凌上来说，这个城市的哪个角落里他们没有去过。虽然因为新春，大楼装饰过，但怎么看还是一座普通的大楼啊。
　　“我们住在一起的时间加一加也不少了，但却从没去怎么想过她工作的环境，”凌上唇边隐隐有着笑意，“她是个挺有劲的女孩。”
　　林谱这才知道她说的是云烈，因为熟悉的人而感觉熟悉的事物，不就是爱屋及乌么。不过他并不喜欢凌上看着大楼的感觉：“喂，你不是说要上去找她吧？”
　　“那有什么不可以？”凌上回头看了他一眼，但还是摇头了，“不过不想打扰她。”
　　“那我们走吧。”林谱推着她的车子就走。
　　“等等！”凌上拉住后座，“我说不上去找，但没说不等她啊。”
　　“那还不一样？”林谱皱眉，“让大家一起等你，还是你决定要缺我们的席？”
　　“大家都还有机会，”凌上手一拉，林谱顺着松手，凌上握住了车龙头，“不过她一个人住在这里，看到我，她会很高兴的。”
　　“真会体贴人！”林谱没办法，嘟囔了一声。
　　“你去吧。”凌上推他，“帮我去解释一声。”
　　林谱跑到前面的小队伍里，立马有几个人杀了回来。
　　“凌上，交待清楚哦，楼上有谁要你等。”一个女孩笑嘻嘻地问。
　　“背着林谱，搞什么花招？”一个男孩挤眉弄眼的。
　　“求你们了，”凌上哭笑不得，“我的一个外地同学，女孩子家的一个人，我等等她。”
　　“那要不要我们一起等？”另一个男孩立刻问。
　　“我一个人等，她可能会比较高兴。”凌上微笑着说。
　　“那算了，”笑嘻嘻的女孩扯了另两个男孩走，“下次可不行了，罚你哦。”
　　“知道了！”凌上挥挥手送她们。
　　三个人走着，边还说：
　　……
　　“……咱们也难得聚聚，干嘛放了她，人多才热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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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家林谱都没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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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上叹了口气，同学已经走远了，又剩下她一个人。
　　把车子停放在大楼一旁，坐在大楼的楼梯边，远远地看着对街人群中的烟花和舞蹈，也许是因为身边突然静了下来，竟觉得有些冷清。
　　凌上捂紧了衣服，围巾包得基本上只剩下眼睛了，还是渗着寒意。
　　不知道听谁说了声：
　　“……下雪了……”
　　凌上赶忙跑到大街上，大街上瞬间也沸腾了起来，新年的第一场雪啊，凌上回头看看电台大楼，真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其实雪下得并不大，小点小点的，悠悠地飘落下来，耳边不知是哪里传来的歌声，昨晚震憾了整个城市的那把火正如火如荼地一遍遍唱着，头顶是雪耳边是火的感觉还真特别。
　　就在凌上看着全大街的人又笑又叫的时候，云烈从大楼里出来了。
　　电台的工作人员一拥而出，似乎也是知道下雪了，云烈一出来就看到了凌上，她穿着厚厚的白色羽绒衣，黑色的长发在背后垂着，高高的个儿，漂亮的五官，特别的显眼。
　　不管是在电台的楼下偶遇，还是凌上有意在这里等她，这都是她们周末同居几个月到现在的第一次，可想云烈相当吃惊。
　　拒绝了以往有时是一起走同一条路的同事，云烈跑到凌上的身边。
　　一到大街上，云烈就被雪亲吻了一下，她抬头看了下天，并不灰蒙蒙。就在她看天的时候，时刻注意着电台大楼的凌上也看到了她，迎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云烈抹着脸上的雪迹，笑着问。
　　凌上弯着眼说：“让你在大年初一的晚上孤零零地走在大街上，我于心不忍。”
　　云烈笑了，她知道凌上今天有同学聚会。
　　“走吧！”凌上拍拍后座，说。
　　“你的同学肯放你？”云烈示意先走一段路。
　　“我说要走，她们也留不住。”
　　“那……”云烈歪着头看她，“林谱肯放你？”
　　凌上奇怪地看她：“跟他有什么关系？”
　　云烈抿着嘴笑，然后说：“昨晚在门外跳舞的不知道是哪个。”
　　“跳个舞而已，又没许什么诺。”凌上摇头。
　　“若是许了诺，”云烈停顿了一下，又像是犹豫了一下，“你哥怕也会不依。”
　　凌上又奇怪地看她：“这跟我哥有什么关系？”
　　“宝贝妹妹被拐走了，这么年轻，怎么会依？”
　　“我哥和我都独立惯了，哪有那么严重。倒是你，说得像和我哥认识一样。”
　　“怎么会，”云烈绕到车后，“天下的哥哥都会这样的。”
　　凌上骑上车，回给她一个灿烂的笑：“昨天这个舞不算什么，不过毕业的时候我和他跳了，就真的是许下诺了。”
　　云烈原本要跳上车去，但是被凌上的话给惊住了，忘在原地没动。
　　凌上骑出去一小段路才发现异样，她伸脚点住了地，扭身看她：“怎么了？”
　　云烈摇了摇头，快步上去，然后跳上了车：“看不出你会早婚。”
　　凌上没再说话，只是哈哈地笑了几声，是真正的笑意。
　　“家里被小家伙们塞满了，我们不回去，到处走走吧。”
　　“好啊！”云烈坐在车子后面已经很轻松自如了，当心中不再害怕以后，她便能享受这种不需用力的惬意。
　　这些天的确太闹了。
　　身边虽然来来往往的人还是很多，但是对于云烈来说，两个人悠闲的逛街，真是太安静太舒服了。云烈直觉地感受到凌上心中也作如此想。热闹当然是好的，但是一直这样持续下来，就成了负担，暂时的放松是必要的——虽然云烈同样知道，凌上其实很喜欢家里的那种气氛，她会回去的，吹吹风之后。

　　新年就这样很热闹的很疯狂的偶尔也很安静的过去了，在开学以前的日子里，凌上带着云烈跑遍了整个城市，而最令凌上高兴的，莫过于收到大哥凌辕的书信，大意是过段时间将要回来。林谱这段时间也是不容忽视的，经常自动跑上门来，他和凌上的关系云烈一直是雾里看花。林谱大概是很喜欢凌上的，从他出现的频繁可以看到。而凌上却从不主动找他，他来，就在一起玩，不来，也不会牵挂，喜欢一个人怎么会不牵挂呢，所以云烈觉得凌上并不喜欢林谱，大概正因为太熟悉了，所以相处起来，非常自然。至于凌上说的毕业舞会上的事，也许只是和自己开个玩笑吧。
　　说到舞会，凌上是临近开学了，才知道云烈竟然不会跳舞。不过以云烈连自行车都不会坐这一点来看，也就并不很奇怪了。
　　“不会跳舞，那你毕业舞会上去干什么？”凌上是这样问她的。
　　“不会跳舞。也可以看你们跳啊！”云烈很无奈地回答，对，她就是不擅长运动——如果跳舞算在运动之列的话。
　　“很简单的啊。”凌上拉起云烈的手。
　　云烈立即就脸红了，倒不是因为凌上拉她，而是一拉她她就浑身僵硬，她虽然外向柔和，但手脚却如折过了木棍，一截一截的罢了。
　　“这样吧，开学后，我来教你跳舞！”凌上甩了甩她的手，想了下，说。
　　云烈连连求饶：“我笨死了，你放过我吧。”
　　“你以前如果都没跳舞，人家只说你矜持，毕业的时候都不跳，啧，反而破坏你的形象哦！”凌上劝着。
　　“我并不很在乎形象啊！”云烈逃开。
　　“那下学期还想不想住我这里？”凌上的眼睛亮晶晶的从后面盯着她。
　　云烈仿佛被施定身术，猛地回头，一脸怒容。
　　“反正你以后都打算在电台工作，不管你想住多久，都可以哦。”凌上继续诱惑。
　　云烈作咬牙切齿状。
　　“好了好了，就这样说定了。”凌上忍着笑意说。
　　“我是被你吃定了吗？”云烈拍着额头，连连叹气。她又突然回转身来走到凌上身边，眼睛也是亮晶晶，“不如这样吧，我可以学跳舞，但是，你介绍一个人我认识。”
　　“谁？”凌上疑问。
　　“你哥——”云烈轻轻启唇，“凌辕。”
　　凌上瞳孔微收，低声问她：“为什么想认识他。”
　　云烈头一偏，眼波转动：“因为他是你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