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爾甄

35、扶风第三十五章

　　扶风第三十五章

　　我摇了摇头，暹纤竟然发起抖来，牙关上下不住打颤，绝望的看著我，然後一口鲜血溢出他嘴边，我吓得面无人色想扶起他却被他推开，他颤颤巍巍起身，然後踉跄退了两步退到庭院里边，再度萎靡在地，然後失声大笑──疯狂的模样让我完全吓住。

　　「主子……主子……小人愧对你……您临死前要我照顾好少主跟宫主，小人没有一件办到……」说到後边已经带上哭音，我赶紧想跑到他身边，没想到一时没注意到脚边的石头，被那石头一绊眼看就要摔在地上，却是跌落在暹纤怀里，他目光遥远，嘴角边还有著一条血迹看起来怪吓人，但他却不以为意。

　　「少主，别摔著，你……身子本来就不好，得好好补补……」他边叹息边把我半扶半拖带回房间。

　　我还来不及问他是怎麽回事，他已经把我按在太师椅上：「少主，从今起，你的脉只有老夫可以诊，其他人就免了。」

　　「暹纤……你怎麽懂医术？」

　　「呵呵，我……在霨熙宫时，可是宫主与主人的专属大夫，怎麽会不懂？只是─老夫亲眼看到主人病死在在老夫眼前，不愿…不愿……再经历那麽一次痛苦，少主，老夫可否搬来您这小院呢？」他嘴巴上是问我，但，我却知道，他搬定了。

　　第二天一早，当门人告诉我巫启炀与茗禧两人即将离开无名门时，我苦笑了下，我……我能如何？失心疯似的去找他讨公道吗？压下翻腾情绪，把满腔的苦全都独自饮下：「派人好生照料……别失了风度。」经过昨天这麽一闹傻子都知道是怎麽回事，我也不想去问门人感想为何，只想好好的把精力都放在门务上。

　　「是…」门人抬起头时，眼神带上了一丝怜悯，我装出不在意的模样，扬起笑容跟二门主开始讨论起来，半年後在安汴举行的武林大会，二门主说话时小心翼翼深怕提起那个让我伤心的人。

　　我也刻意去遗忘他，把恨他的时间全都拿去做些无聊的事情，例如要人拿来帐册，一页页对起帐，再不然就是早上忙著吩咐门人练功，下午要他们演练阵式给我看，暹纤与其他人都没有抱怨，只是默默陪著我，枭炀派在这时候成了我门内的禁忌，大家都知道要给我时间恢复。

　　跟暹纤住在一起最大的好处是，只要我醒来张开嘴巴就有食物，而且大都是一些容易入口的食物，不过我也发现自己口味变了，以前我讨厌那些又酸又辣的食物，现在则是天天吵著要吃，暹纤总是叹气後要人拿给我，还不时要人炖补汤给我喝，还不许我到处乱走，才不过短短两个多月的时光，我发现自己变的慵懒，有时候可以窝在贵妃榻上就这麽睡著，暹纤还要我停止练武专心练字，说什麽武功可以以後练，现在就练字，这种歪理谁听得下去，不过，我怎麽也提不起劲来练武。

　　现在除了门务外，最让我挂心的人已经悄悄换人，换上我以前他一直在恶整我的越剑尉，想起第一次见面，在枭炀门外看到他那失落的神色，以前的我太过故步自封，才丝毫不理会他的警告，他为了我可以说是竭尽心力，只是愚蠢不已的我竟然…没发现他的明示与暗示。

　　有时候坐在书房里，我总会不自觉的想到越剑尉，他是否平安？我几乎每日都会打开锦囊察看那丝头发顺便臆测越剑尉的近况，这天照例打开，却是发现里边原本藏著的发竟然消失无踪。

　　我发颤了好一会，越剑尉他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更况，要是他真的魂飞魄散，那头发早该不见，而不是到现在才不见，我不停安慰自己，暹纤送上来的晚膳我只随意吃了两口便要他拿下去，心神不宁的在房内走来晃去，希望可以知道他平安与否，突然想到越剑尉曾经给我一支翡翠做的短笛，赶忙掏出，也不管现在是什麽时刻，吹了再说。

　　翡翠笛子发出声清脆嘹亮的声响，彷佛黄莺的啼叫般不过笛声一结束，原本清朗的夜空登时有乌云拢上，把圆月完全罩住，跟著不知从哪窜出的冷风让我头皮麻了下，原本还在大声嚷叫的虫子也静默起来，四周的肃杀气氛一触即发，有些後悔自己竟然没有多想就这麽做。

　　突然，院子里边亮光闪过，一抹身影出现在我面前，来人整个人裹在黑衣里，头发却是似雪一样的白，我吃惊下了，光是背影就麽诱人，更况是脸，心中有了那麽点厌烦，越剑尉身旁有这麽样的美人还真是豔福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