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之轨迹同人]真正的想法》瑟尔纳特

7、严厉的父亲

　　“爸爸”
　　就算卡西乌斯不知道，作为儿子的亚兰·理查德可不会不知道。父亲来了，而且带来了这个麻烦的家伙，那肯定是知道那件事了。家里家规一向严格，这下可要遭灾了。
　　“给这个孩子好声疗伤。”
　　好声两个字突出了他现在火气很大。
　　“我……”
　　他刚想说“我没事的”就被放到了床上。也许是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亚兰显得十分害怕，在女仆要离开他给卡西乌斯治疗的时候还拉着女仆的衣服不放，脚在不由自主的发抖。
　　“我什么都没做！不是我的错！”
　　任何人一旦犯了错被发现第一个想到的肯定就是狡辩，替自己脱罪。这是人类的本能吧？即使对方只是个小孩子也不例外。
　　“再说一遍。”
　　语气很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他正走向自己的孩子。但这也只是看上去而已，屋里任何一个人都知道接下来会有一场急风骤雨。
　　“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刚说完这句话，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下一秒那个孩子已经躺在了好几米外的地方，左脸有个大大的掌印，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捂住脸。
　　“他还是个孩子。”
　　不顾自己有伤在身，他反而觉得这个小弟弟比较可怜。确实自己是被害得死去活来的，要恨他也无可厚非，但对于他来说只是稍微恶作剧了一下而已吧？只不过因为贵族的身份才会把事情弄成这样的。说白了，错的不是他，错的是这个身份和这个体制。
　　“还是什么都不要说比较好。”一旁的女仆悄悄的提醒，“你越是善良少爷就越惨。”
　　“入学前我说过什么？”
　　可怜的他还没爬起来就被高高举起。
　　“那个……”
　　答案就在脑中，他却不敢说出口。
　　“说！”
　　“啊！”
　　被狠狠的丢了出去，撞在了墙上，他疼的吃不消叫了出来。也是呢，再怎么也只是个7岁的孩子，这种程度的撞击就算是成人也够受的了，更何况只是个孩子。
　　“这样下去他会受伤的？”
　　荒不择言是什么意思他算体会到了。被那位老师狠狠的看着，卡西乌斯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一样低下头去。
　　“哦？那你身上的伤就不是伤？”
　　“我……贱命……不值得……贵族……”
　　越说越小声，越说越不敢说。虽然不想承认，虽然一直想摆脱成为士兵战死沙场的命运，虽然一直很不甘心为何自己就是这个命，但这却是事实。对于他们来说，贵族是高贵无比的存在，为了他这样的贱民而受伤确实不值得。说白了，他们的命就是比自己值钱。
　　“那如果我偏偏就不认这个理呢？”
　　他的脸上洋溢着笑容。没错，是笑容。就好像这个孩子压根不是他的亲生一样。
　　“你好好在一旁看着就好。”
　　卡西乌斯真怀疑这个孩子是不是他亲生的。从没见过家长如此对待自己孩子的。就算在玛丽亚孤儿院，就算真的不是他们的爸爸妈妈，但至少他们是快乐的，开心的。就算是现在，被强行带出来，被强行拉上战场，哪怕战死沙场，至少每个人都认为他们享受过真正的爱。对战时也是如此，一想到那里有人在等着他们回去，任何痛苦都能咬咬牙挺过去，无论被打倒几次都能站起来。
　　他又向前走去，这个孩子躺在地上，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有一次被当作小鸡一样被拎起来，他的全身都在发抖。
　　“说。”
　　“好锐利的眼神。”
　　这是卡西乌斯对于眼前这个男人除了人长的清秀以及举止优雅的又一个评价。
　　“战……战死沙场的军官……30%……是被部下杀的……因为没有善待部下……引起公愤才死的。”
　　说完他就被狠狠的扔了出去。
　　“再怎么说也太过分了吧！他是不是你亲生的！”卡西乌斯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大脑发热顶撞老师，会有什么后果鬼门关逛了一圈的他比谁都清楚，“再怎么说也只是小孩子！趁小孩子还可爱还能疼的时候就多疼点这才是父母该做的吧！我多想有个真正的家，多想有自己的亲情，而有家庭的你们却这样糟蹋亲情！你们到底知道不知道我们这些孤儿有多羡慕！就算犯了天大的错就算我真死了包庇自己的孩子尽量掩盖事实这才是父母该做的把？”
　　“很可惜现在掩盖一个人的死亡以后就得接二连三的掩盖一个团甚至一个连的死亡！说不定是一个营！能掩盖一次还能掩盖一辈子不成？！他长大了是个士官！”对方的言语中带着绝对的压迫感，“就因为是亲生的，所以不想他成为那30%！”
　　“今天他能对你做这种事，明天他就能对部下做这种事。你可以代表你自己来同情他，包容他，但你无法代表所有利贝尔士兵的意愿！他这样下去总有一天被部下给杀了！”
　　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的话说的一点都没错。今天的他只是反抗，只是说说，但到了战场上，如果自己身边有枪或者刀，他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杀了他，尤其是如果身边的绝大部分同伴都想杀他的话。
　　“没事吧？”
　　他想伸手去抱这个可怜的小弟弟，却被他拍开。
　　“故意的吧？很好笑是吧！”他的眼中含着泪光，“演戏演的真好，一开始就是在演戏是吧！因为爸爸是将军，所以你想讨好，却又没办法接近，所以就拿我下刀，一开始就是故意的是不是！你们这些贱民！狗娘养的！”
　　“啪”的一声又在屋内想起。
　　“你骂了我妈几次了？”卡西乌斯也难得的真生气了，“看你被打好心救你，一片诚心想带你去医务室疗伤却被你害得差点命都没了！这些也就算了，你连我妈见都没见过，甚至连我都不知道我妈长什么样，你凭什么说她！有爸有妈有家庭就了不起是不是！身为贵族就可以随意践踏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是不是！告诉你，我现在是在这个学校，而且是在你的寝室，所以无法反抗，但如果你走出这个寝室，我照样可以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你给绑了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你！爸妈也好，身份也好，老师也好，能保护你一次两次不能时时刻刻一辈子保护你！就好像那次你被那些人打的半死一样！”
　　他第一次感觉到了那句话的真正含义，第一次觉得以前被推被打全身是伤都是小儿科，而现在眼前这个人是真正的想要他的命，这才是真正的恐怖。
　　然后，这件事中的某些片段成了禁语。就算日后被提及，金发的一方也只是怒目而视，而红发的一方只好抱歉的笑笑。
　　而被视为禁语的片段就包含现在的状况。虽然很丢人，虽然难以启齿，但眼前这位7岁的小弟弟确实被吓的——失禁了。
　　注意到这一现象的卡西乌斯只觉得罪恶感浮上心头，居然对着一个7岁的小孩子大吼，还把对方吓到尿裤子，这在任何一个人看来都是他在欺负人。
　　“都……都是你干的好事！”
　　又羞又恼的亚兰·理查德用生平最大的声音对着对方怒吼。
　　“那个……小弟弟……抱歉……我……”
　　想想出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却尴尬的发现他根本不知道干裤子放哪里。而他自己，裹在身上的其实根本算不上衣服了，只能说是碎布条而已。
　　“那亚兰就交给你了。”
　　他说着打了个手势打算将女仆带回家，将这孩子全权委托给他。
　　“这个……那个……”
　　由于不是军事学院的学生，所以他不能直接叫老师，由于对方姓什么他也不知道，所以只能模糊的叫一声“将军”。
　　“托付给我？”
　　他看着这个小弟弟恨不得杀了他的眼神就觉得毛骨悚然。而且刚才一时没回过神来，连这个小弟弟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也就是说作为他的仆人，当然不是那种什么事都要听从主人命令的仆人，而是让你教导他。”他的嘴角有些微微的上扬，“如果你愿意，那就算考不上我也可以保证你进利贝尔皇家军事学院，当然前提是你要把亚兰教到我满意的程度，如何？还有一年的时间，够了吧？对你来说这是不错的交易。”
　　“我……我试试看吧。”
　　他缩缩脑袋。虽然要求苛刻，虽然这位将军看上去是很严格的人，虽然能达到要求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总比靠自己的实力考上军事学院的概率来的稍微大一点。再说了，这个条件真的是太诱人了，如果真能成功，这就是摆脱充军命运的最短捷径了。
　　“那每个星期你得把亚兰送回家，然后你可以选择是回孤儿院还是来我们家服侍亚兰。当然作为报酬，钱就免了，但我可以教你功课，还可以指导你练剑。如何，一对一哟。”
　　他比起了一个眼睛，作了一个俏皮的动作。
　　“那有劳您了。”
　　卡西乌斯礼貌的鞠躬表示感谢。
　　“亚兰，卡西乌斯虽说会照顾你的生活，但同时也负责监视你。如果你敢对他不好或者再敢干出什么过分的事的话”他接下来的话让人倒抽了一口凉气，“那到时候作为普通士兵上战场的就会是你！明白了吗！”
　　“是。”
　　先前被卡西乌斯吓的失禁，现在又被自己父亲的话吓的腿软，他已经发不出什么声音了，更别说站起来了。
　　“你也是，既然亚兰有人照顾了，你回到卢安后明天也不用再来我们家了。这个月的工资会双倍给你。”
　　虽然被辞了，虽然她认为自己并没做错什么，但也只好答应。
　　“啊……好像我还没自我介绍吧。”他这才像想起来什么似的笑笑，“我叫理查德，军衔将军，还有一个身份你也早知道，就是皇家军事学院的剑术教师。你考进后自然也会成为我的学生。”
　　介绍虽然简短但主要信息都说了。他不由自主的觉得如果自己有一天也能有这么得体就好了。
　　“亚兰。”
　　他马上像一个孩子一样乖乖的做自我介绍。
　　“亚兰·理查德，请多关照。”
　　“阿拉，原来如此，难怪长的不像呢。”他这才反应过来笑着说道，“原来你是理查德家族的孩子呀。你的长相取了父母的优点，有金黄色的头发和漂亮的蓝眼睛，还有你父亲的清秀，性格上你也一定会取父母优点的。你父母为了利贝尔的安宁为了全国百姓做出了那么大的牺牲，还遭人非议，你也一定会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成为一个风度翩翩的君子的。不要在乎别人说什么，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
　　这是第一次他认为偶尔相信一个外人也不错。虽然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真的不歧视自己，至少他似乎真的不会伤害自己。谎言也好，真心也罢，他现在说的话似乎还挺中听的，看样子会是个好仆人。
　　“不……不用你说！我10年后肯定超过你！”
　　“是，主人。”
　　理查德在一旁看着觉得无比安心。阅人无数的他当然能看出刚才卡西乌斯的话是真心的。他又何尝不知道身边的女仆是因为钱才愿意接下这份工作的，在照顾自家儿子的同时心里也怨恨着自己的东家，而这个人似乎对亚兰是真心的。他终于找到个会真真正正替自己儿子着想的人了。
　　“那我走了。你们好好相处。”
　　他踏出学院的脚步是轻快的。而此时亚兰正满脸黑线的对他说，“喂，你到底有没有找到我的裤子！”
　　“再等一下，我再努力找了！”
　　宿舍被翻的一团乱，而卡西乌斯仍在努力的找寻干净的裤子。
　　其实，那些小裤裤就挂在庭院里，随风荡漾。如果他愿意抬起头往外面看一眼的话。不过，现在的他可没这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