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山猫咖啡馆/LYNX CAFE》蠖

65、一忘皆空

　　“你是谁？”蓝眼睛的戈迪吃惊地望着这个自称是自己的堂姐的女人。这句话的效果远不止镇住了戈迪一个，其他人也一样吃惊，阳台上的气氛顿时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

　　“我是曼彻斯特的玛莲•杰金斯，我的父亲是吉姆•杰金斯，我的祖父是海尔曼•杰金斯。”玛莲对着那群傲罗解释说，而那神情更像是对着空气说话。“大家都以为我祖父只有两个儿子，但是事实上他有第三个。那个儿子名叫亚瑟•杰金斯，你的父亲，很遗憾。”

　　“我不认为那个戈迪指的就是我。”戈迪冷冷地回答，“也许你认错人了，女士。但现在我不想讨论这个，我们更关心刚才在这儿到底出了什么事，以至于魔压扩散到引发了我们驻点的警戒。否则我们并不愿意跑到这里来面对一个黑魔王。”

　　“你不用面对黑魔王，并且你当然没有杰金斯家的记忆，戈迪。”玛莲继续透过眼前的空气看着不知道什么地方，“因为你的记忆已经被修改过了。”

　　“你不能证明这一点，女士。”戈迪身边的魔压正在明显上升，杰克急忙回头瞪了他一眼。他正抬起魔杖，指向纳吉尼：“那位女士又是谁？我的另一位堂姐？”

　　“堂姐？啊，不，不，不，你一点也没有皇家血统，德里克先生。”纳吉尼扭动着纤细的腰肢走到了玛莲前面，脚步在铺着花纹地砖的阳台上划着蛇一样的S形线条，魔杖捏在手里不停地打着旋儿，“我，唔，听好了，凯瑟琳•纳吉尼公主，尊贵的王妃殿下。”

　　几个傲罗面面相觑。

　　“一个疯女人。”一个菜鸟和另一个菜鸟交头接耳，然后其中的一个大声问：“你是从哪个星球来的王妃，尊敬的公主殿下？”

　　他们爆发出一小阵笑声，但在杰克的瞪视之下被制止了。

　　“喔，喔，关心外星人的小葛莱芬多们。”纳吉尼趾高气扬地挥了挥魔杖，“也许你们应该去问问黑魔王或者你们伟大的魔药教授——”

　　“梅林啊，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杰克•帕默尔回头斥责那两个还在窃窃私语的菜鸟，然后转向玛莲和纳吉尼，“对不起，女士们，我们暂时不谈论这个。但是黑魔王到底在哪儿？”

　　“天知道，也许在某个火车站。”纳吉尼轻飘飘地答道。“那么就让公主殿下不吝纡尊降贵，向你们解释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吧。简而言之，汤姆和你们的前魔药教授因为一点小事而吵了起来，为此汤姆向西弗勒斯丢了几个咒语，结果留下了一点血迹在这里，”她用脚划了划沾着血的地面，“然后他们两个分开跑路了。所以，”她举起魔杖，像麻瓜警棍一样指向前面的人，“现在这儿一点也不需要傲罗来维持秩序。”

　　“不！”一声尖叫划破了本来就已经够紧张的空气，原来是哈利，他叫完了之后还在不停地喘着气。但是戈迪，用变得更加冷酷的眼光盯着玛莲：“我似乎在哪儿见过你？”

　　“据说是在蜘蛛尾巷。有人告诉我，你曾经冲进斯内普先生的房子并且在那里乱丢东西，然后还把我忘空，结果我晕倒在街上。不过既然来了，反正这儿也没有什么紧急任务，我的堂弟，这房子里面有几只特殊的博格特，普林斯家的专属宠物。”玛莲拍了拍手，从窗户里飘出来几团灰色的烟雾，在他们周围上下浮动着，她拿起那根灰白色的魔杖指着它们。

　　“今天早上，斯内普先生授权我调动这几只博格特。我的堂弟，我建议你好好欣赏这段故事，以便找回你丢失的记忆。”

　　那些灰色的烟雾在他们眼前幻化成一个蓝眼睛的金发小女孩，她左顾右盼，像是在确认身边没有其他人，然后踮起脚尖抓到了一个盒子，试图打开。突然，周围发出了一阵刺耳的“砰”，“啪”，“嗤啦”的噪音，听上去像是什么东西——可能是很多东西——接连地翻倒了。接下去从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那个小女孩赶忙把盒子放回原处，四处看了看，急忙拉开一扇门，然后爬了进去，蜷缩起身体——看样子，她是躲进了一个大柜子，小心地扒着门缝往外看着。

　　两个浑身是血的人被抬了进来，放在一张床上。房子里一片乱哄哄的，几个人在跑来跑去，不停地喊着“水”，“止血绷带”，“电话”，“医生”之类的词。最后，一个男人牵着一个不停哭泣的小男孩，在人群的后面，拍打安抚着。这男孩看上去年龄比那女孩更小一些，有着同样的蓝眼睛。

　　现在每个人都看得出来，那个躲进柜子的小女孩是幼年的玛莲•杰金斯，而那个小男孩则是当时的戈迪无疑。

　　这时候幻影移形的爆响在阳台上出现了，随之而来是两个傲罗。

　　“哦，不。”戈迪看着这两个人，短促地抽了一口气，退后了一步。

　　场景中断了一段时间。当玛莲重新往外看时，两个伤员已经不见了，但是有一个傲罗正在那里，和看护戈迪的男人谈话。

　　“那把刀刺中了心脏，夫人的头部也受了致命的重创，对此我们感到非常遗憾。”

　　“求求你——”男人颤抖着声音哀求道。

　　“先生，很抱歉，即使是巫师也无法起死回生。”傲罗拿出一个小药瓶，打开瓶塞，凑到了男人的鼻子底下。大约是在魔药气味的作用下，过了些时候，那男人的情绪稍稍平静了一些。

　　“杰金斯先生，我名叫帕尔马•德里克，”那个傲罗说，“我们必须谈谈关于这孩子的问题。现在你已经知道他是一个小巫师。如你所说的情况，他因为某些事情而引发了魔力暴动，严重伤害了他的父母。我必须提醒你，在麻瓜世界其实有很多小巫师，到了他们十一岁的时候，会有人带领他们进入魔法世界。通常，这个年龄的小巫师并不足以引发这么厉害的魔力暴动，即使在麻瓜世界生活也相对安全。但是这个孩子的体内有着不同一般的魔力，非常具有爆发性。这样的孩子不宜留在麻瓜家庭里，他很可能会引发下一次更严重的暴动。”

　　“不，德里克先生，”杰金斯急忙把戈迪护在身后，“我决不允许我的孙子被从我身边带走，不管他是不是什么巫师！”

　　“是的，杰金斯先生，我明白这事对你来说非常难以接受，但是请想一想——”

　　玛莲缩在柜子里不停地颤抖。记忆又中断了，第三段记忆开始的时候，帕尔马•德里克正在挨个对留在别墅里的人修改记忆：

　　“一忘皆空”，“一忘皆空”，“一忘皆空”，“一忘皆空”…………

　　随着连续的“一忘皆空”咒语，那个小女孩像被拆散的玩具娃娃一样昏倒在柜子里面。

　　“他们忽略了我。”玛莲解释道，“后来我醒了，发现所有人都走了，我就从那个柜子里跑了出去，一直跑到了外面的山上，在树林里躲着，过了好几天祖父才找到我。到那个时候他们已经修改了所有知情人的记忆，而且从那以后我自己怎么也记不起来这些事。直到今天，博格特们才把这段记忆又拽了出来。”不到一小时前刚刚看过一次，玛莲的脸色现在又变得一片苍白，声音依然在发抖，“我恐怕这才是祖父决定离开伦敦回到曼彻斯特的原因。”

　　“但至少我不会再因为一忘皆空而昏倒了。”她小声地补充了一句。

　　“好吧，看来我们可以离开这儿了。戈迪，如果你愿意，你就留下。”杰克回过头，对着正双手抱着脑袋，垂头丧气大脑发胀的戈迪下了命令。

　　“啊，长官，他不一定需要留下来。但是如果你能下令让他们停止继续在这儿纠缠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反正黑魔王又没在这儿，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哪里。”纳吉尼若无其事地对杰克说，“不过谁晓得呢？也许斯内普先生还会做出什么谁也想不到的事情来。”

　　戈迪瞪大眼睛看着这个似乎比刚刚认识的堂姐更加疯狂的女人，几乎被完全石化，但是哈利立刻紧张地问道：“是什么？”

　　“献祭灵魂。你不知道普林斯家族有献祭灵魂的传统吗，波特先生？”

　　“献祭——灵魂？”哈利•波特的脸色瞬时惨白。

　　当然，哈利知道有这种方法，杰克和戈迪也知道，而这多半还要归功于阴尸肆虐期间，魔法部组织傲罗们对暗魔法所进行的研究。除了把自己灰飞烟灭，献祭灵魂大概是幽灵巫师唯一可供选择的自杀方法，否则他们将永远都没办法从魔法世界里消失，也就是说，从他们选择离开幽灵站台的那一刻起，这些不安分的灵魂将受到魔法的永久禁锢，谁也跑不掉。

　　“你从来没有见过姓普林斯的幽灵吧，波特先生？那是因为他们把灵魂都送给了人鱼。你有没有听说过，普林斯家族选择把灵魂献祭给人鱼的人，超过了90％，不然你以为人鱼凭什么要和他们结婚？”纳吉尼刻意用尽量淡薄的语调刺激着哈利，满意地看到那双绿色的眼睛里填满了惊恐，“想想看，西弗勒斯的灵魂！哇哦，再傻的人鱼也不会拒绝吧？”

　　“唔啊，人鱼这次赚大发了。”玛莲把手趴在纳吉尼的肩上，附和着，“那可绝对是非卖品哦。”

　　“教授到底在哪儿？”哈利极其不耐烦地冲两个女人叫喊着。

　　“哦，他在——应该在城堡里吧？”两个女人互相看了看，一副无辜的样子。

　　“普林斯城堡？我记得它离这里只有几英里路。”哈利攥紧了魔杖，看上去好像马上就要幻影移形。

　　“就在那里。”玛莲指了指西南方向的群山。所有的人一起向那里看去，可是在山脉的顶端，森林的上面，除了一片正在消散的云彩，什么也没有。对于这些曾经见过城堡的人而言，在它原来所在的位置，有一种明显的，被刻意掩饰的虚空感觉。

　　“梅林的黑色假发！那鬼地方是黑暗禁制，没人能进得去。”哈利大声抱怨起来，“哦，这只该死的老蝙蝠，他到底想要怎么样！”

　　“除了我以外。”纳吉尼懒洋洋地开始用魔杖搔着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