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山猫咖啡馆/LYNX CAFE》蠖

30、商务会面

　　“我想我们不用装作互相不认识，西弗勒斯。”汤姆朝自己对面的位置挥了挥手，然后又叫了一杯蓝山，“坐这儿，亲爱的叛徒，我曾经说过要请你喝一杯的。就算你忘了，我可没那么容易忘记在车站许下的承诺。如果你觉得咖啡不够劲道的话，今天晚上外面的酒吧热闹得很。”

　　西弗勒斯一言不发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显然对汤姆还记得这件事感到无比腹诽。他打量着一年没见的前黑魔王，以前在食死徒会议上很少有机会这么近距离地坐在伏地魔旁边，而且还能直视那双红色的眼睛。总的来说，汤姆和他在十七岁那年初次见面的时候并没有太大变化。虽然，因为缺少了那些格局深邃，色调幽暗的华丽大厅的陪衬，前黑魔王看上去不像当年那么高贵和具有威慑力。

　　西弗勒斯在心里冷笑，在这贫民区的咖啡馆里可见不到任何国王。

　　但是汤姆只顾着像以前一样唤道：“纳吉尼！到我这儿来，纳吉尼！”

　　那条大蛇一进门就往吧台底下钻，赖在那里不肯出来。被前主人呼唤了好几遍之后——外加玛莲踹了它一脚——它才乖乖地，不太情愿地游到了那张桌子前面，抬起头嘶嘶地接受了前主人的爱抚，然后就急着爬到桌子底下，盘成了一圈，好像这桌面上有什么它不喜欢看到的东西。这一下他们全找回了当年在食死徒总部的感觉，玛莲则在一边好奇地打量着这个诡异的组合。

　　“你们俩看起来都不太高兴。”汤姆并不介意他们的反应，“你们肯定想起了伟大的伏地魔王，但现在我是古柏古董商店的收藏家和室内设计师。我喜欢在无数杂乱的古物堆里找出真正有价值的东西，并且享受那种感觉。”

　　“哦，是的。如果里德尔先生找到了一些珍贵的古物，而且觉得把自己切成七片不够满意的话，我们这儿有很好的切片机。”

　　“暂时没那个必要。”汤姆抬起左手止住对方的话题，这动作让人想起了他在食死徒会议上的举止。西弗勒斯抿了抿嘴，然后记起自己已经很久没这样做了。“但是非常碰巧，我正打算把工作室搬到曼彻斯特，实在没事干还可以看几场球赛。像你那样对魁地奇和足球同样不感兴趣会错失很多消遣，西弗勒斯。”

　　“那么，我可否请问，促成精明的里德尔先生做出这一决定的原因？”

　　“大家都知道伦敦有很多设计师，竞争非常激烈。我现在找到了一个新兴的市场，那就是北部地区。英格兰北部发展迅速，可惜被很多人所忽视，其中曼彻斯特就非常理想。据我所知，这座城市正处在一次剧变中，旧时的工厂和街区要彻底翻新，比如我们所站的这片地区不久就会改建成新的住宅小区，商店和公园，这会给我带来无数生意的。”

　　他说的不错，老街坊们正在逐步离开这个街区，玛莲也要开始寻找新的店址了。不过西弗勒斯及时打断了汤姆的滔滔不绝：

　　“然后你还打算装修湖区的每一座城堡和别墅，尤其是那些历史悠久的房子，顺便为你的古玩店搜集些稀罕的东西，不是么？”

　　“噢，西弗勒斯，”汤姆略微转过头，酒红色的眼睛以45度角斜眄着他，“我很高兴你的头脑没有因为在这儿呆得太久而退化，我本人非常期待你重新回来担任我的高级顾问。”

　　“也许我还是比较愿意在这儿做一个咖啡师。”西弗勒斯挑起了眉毛。

　　“那也没问题，事实上我很愿意和杰金斯小姐合作。对于养了一条蛇怪做宠物的咖啡馆女主人，我们想必不用隐瞒什么。”汤姆的口气终于变得像是在谈生意了，“我和其它设计师不同的是，当他们画图，用泡沫塑料或者电脑做出模型的时候，我可以毫无阻碍地在现场演示最终效果。如果杰金斯小姐不介意，我愿意免费演示一番。”

　　他抽出魔杖戳着桌子：“西弗勒斯，我无法想象这么长时间你也没有帮助杰金斯小姐修缮一下咖啡馆。这些桌椅是十几年前的，坐上去有些摇晃，看这里，居然还有打牌留下的划痕。如果是我，我绝不容忍这种情形的发生。”

　　“里德尔先生，难道你忘了这地方很快就要拆掉了吗？”

　　“如果你不愿意叫我汤姆，你还不如称呼我为黑暗公爵。”汤姆不耐烦地说，“我可以为杰金斯小姐规划她未来的咖啡馆，我相信她会喜欢北区的。纳吉尼，出来。”

　　纳吉尼从桌子底下游了出来，汤姆首先把这张普通样式的桌子变成以白色铁管作为支架的现代风格。画着横向木纹、跟咖啡一个颜色的桌面上还有几条白色的裂缝，就像是牛奶无意中倾倒造成的后果。

　　“瞧，”他上前把桌面按裂缝拉开，“这是可以活动的。”

　　“令人惊奇的设计。”玛莲评论道，“不过在咖啡馆里，也许我还不太适应这个。”

　　“我很赞成，小姐。我有几个艺术家朋友喜欢这种，或者喜欢包豪斯风格，相比之下，我个人更倾向于古典风格。请注意，女士们，接下来我要奉献一场真正的表演。”

　　他拿起魔杖，一阵哗哗声在咖啡馆的各个角落发出——三分钟后，每张桌子都有了四条粗重的腿，上面繁复的雕刻足以耗掉一个工匠好几年的时间，还有两条横档在底下交叉，划出优美的弧线。相配的椅子也全有带着刻花和弧线的脚，以及孔雀开屏般闪亮着铂金色光泽的靠背。整个房间的颜色明显地深沉下来。

　　“这椅子似乎不太舒服，先生。”女主人试着坐了坐。

　　“没关系，这只是在展示式样，具体的细节我们可以做进一步的调整。”汤姆挥了挥魔杖，“杯子飞来。”

　　吧台里的杯子们呼啦啦一下子都到了桌子上，堆成了好几条高耸的柱子。汤姆对它们念着咒语，一阵旋转过后，所有的杯子全变成了高雅的白色。

　　“瞧，这是最好的骨瓷。先不管里面装着什么，光是看看就令人爱不释手。”

　　然后满屋子的菜单和餐具也开始飞舞和变形，很快这房间的陈设就像贵族古堡里的餐厅一样了。纳吉尼在地板上乱窜，躲避着四处飞扬的小物件。西弗勒斯站在一个角落里，眼光始终不离汤姆的魔杖——不是长老魔杖，也不是原来的那根紫杉木魔杖，不知他从哪里弄来的，大概汤姆还有一些秘密的收藏吧。

　　汤姆继续挥动魔杖，硬木桌面上出现了一排笔记本电脑。

　　“虽然装修是古典风格，但是我们的网络完全应该向网咖和星巴克看齐。在英国，因特网不太普及可不是我们的过错。”

　　西弗勒斯开始冒着冷汗想象伟大的伏地魔王施了幻身咒——说不定还喝了复方汤剂——去泡麻瓜咖啡馆，啜饮着各种饮料，在膝盖上放了架笔记本电脑上网的场面。以这个家伙对酒吧和咖啡馆的熟悉程度——梅林，他跟波特决战那天是不是正好多灌了几杯？

　　“纳吉尼，麻烦你到那边去充当个雕塑。”

　　话音刚落，纳吉尼就被一个咒语挑了起来，波浪状地向门外飞去。它在靠近门的地方落在了地板上，刚翻过身，立刻被汤姆用咒语盘成“8”字形。

　　“我抗议！”纳吉尼嘶嘶地叫道。汤姆瞪了它一眼，对着天花板念了个咒语，天花板立刻覆上一层银绿色基调的帷幔，自动打出了繁复的装饰皱折。接着他对墙也做了类似的事，因为这些背景的关系，看上去连吊灯的光也被染成了绿色。然后汤姆给每张桌子都加上了类似颜色的台布。

　　“汤姆，我以为这里不是我们的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在银绿色上瘾的前黑魔王打算把地板也变成那个颜色的时候，西弗勒斯终于抱怨道，“这样子会把除你以外的所有人都吓跑的。”

　　“当然，当然，我会把这一切都复原的。毕竟这还需要女主人来拍板不是吗？”说话间汤姆向他瞟了一眼，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然后若无其事地挥动魔杖，“统统还原！”

　　所有东西立刻发出一阵轮胎泄气般的声音，变回原来的样子——充斥整个大厅的银绿色不见了，平淡无奇的四脚桌子和靠背椅子回到了视野中。桌面上摆着可以装啤酒的玻璃杯和瓷杯，瓶装饮料，卷了边角的过塑菜单，一个位于贫民区的打着咖啡馆招牌的店铺所该有的，正常的一切。

　　“很精彩，里德尔先生，等我找到了新店我就会联系你的。”

　　“你可以叫我汤姆，小姐。”汤姆彬彬有礼地向她致意，然后转向另外两个幽灵，“再见，诸位，我满心期待着下一次造访。”

　　说完他就“啪”地一下不见了。

　　“哦——”似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他居然在这里用幻影移形？”玛莲终于从收拾完毕的吧台后面走了出来。

　　“反正魔法部的人没看见，也没人想对他用跟踪咒。”西弗勒斯扫视了她们俩一圈，同时拔出魔杖，检查着汤姆是否在咖啡馆里留下了什么咒语。

　　“他真的是在做室内设计师吗？”可怜的纳吉尼摆脱那个姿势游了回来，“到底谁同意让他这样设计，麻瓜们？”

　　“他只不过是重操了博金—博克商店的旧业。”西弗勒斯尽力使自己的声音透出无聊的感觉，“如果他愿意，他还可以把自己切得更多一点。”

　　“汤姆对古玩确实很精通，除了魔法，他好像只喜欢这些昂贵的东西。”纳吉尼不满地说，“虽然我再也不想重复一遍刚才那样子，不过现在他似乎比切片的时候清醒了一点。”

　　“说起来他已经把自己切得够多片了。如果再多切几片，他根本连幽灵都没法做。要是连梅林的魔药都还不够让他清醒的话——”西弗勒斯突然把下半句话咽了下去。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找到了合适的话头，冷淡地接着说：“天杀的，这回我们全都陷进去了。”

　　于是半夜的时候，在蜘蛛尾巷那条漂浮着垃圾的河岸边，再一次挨完母亲训斥的米德•霍尔丹垂头丧气地走进卧室，习惯性地往外面瞟了一眼，似乎觉得河边有什么动静。但是当他趴在窗户上时，除了发现一只动物在夜幕之中狂奔——大约是一只老鼠吧——没有看到任何不正常。他无趣地回到床上，继续对今天的比赛结果表示不满意。

　　事实上，这会儿正有一个人和一条蛇在那河边。西弗勒斯从口袋里摸出一根小小的，带着尖头的银吸管，刺破手指，抽了一管血喂给纳吉尼。然后他半跪在地上，纳吉尼竖起雪白的颈子，弯折的头部正对着男人直立的右手。

　　“听着，纳吉尼，从今以后，记住保护好你的主人。不管怎样，别让她真的出了什么事！”

　　大蛇严肃地点了点头，把头向前探去，在他的手心里适度地印下一个蛇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