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纳吉尼的交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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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先生，”因为不断掉着人而显得特别嘈杂的站台上，纳吉尼跟在大步流星的白衣工作人员身后急急游动着，“请告诉我，先生，为什么我能够听懂人类的话了？我还能够讲这种话了？”
“蛇怪！”手里抓着一叠羊皮纸的白衣人头也不回，“你没看见我很忙吗？天哪，今天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进来！——好好想想你今天接触到了什么特殊的东西？”
“我被葛莱芬多之剑——”
“不是那个！”白衣人打断了它，“今天你吃了或者喝了什么东西，然后变成了这样？”
今天根本还没有吃饭呢，空着肚子的纳吉尼郁闷地想道，“今天——呃，从昨天开始，我只咬过一个人，什么都没吃到。”
“你喝到了他的血对吗？”忙着干活的白衣人没有停下脚步。
“是的，先生，不过只是在咬的时候带了一点点——”
“一点点就够了。”白衣人倏地转过身来，“听着，蛇怪，如果你喝了某人的血以后能够听懂并说出人类的语言，这种功能只能维持24小时，这说明你跟那个人有某种联系。”
“某种联系？”
“这意味着他可以解除你身上的魔法束缚。”那个人蹲下身，纳吉尼把头抬了起来，感觉到他的语气明显变得温和了：“大部分精灵身上都有古老的魔法束缚，而且永远都碰不到解除的机会。我不知道你的束缚魔法是什么，但是，蛇怪，既然遇到了，就从这里出去找他吧。如果你能找到他，一定要请求他让你喝他的血——每次只要一点，划破一点小伤口就行。否则，一个人全身的血也不够你解除这种魔法。”
“血——他的血？”纳吉尼为这个主意感到十足的恐慌。
“当然，这件事情是有代价的。每次喝完血的24小时内，在你能够听懂人话的时间里，你会不由自主地成为他的奴隶，绝对服从他的命令。哪怕他毫无理由地要求你自杀，你也会立刻执行。”白衣人站起来补充说，“我想，这个条件足够让任何人接受你的要求。”
“可是，他已经——”纳吉尼本来就已经够苍白的脸色现在更是像死灰一样了。
“已经什么？已经被你咬死了？真不错，你们这些蠢蛇只知道一口咬下去就能解决问题。那你就去找人鱼的眼泪吧，据说大西洋人鱼的眼泪也有类似的效果。”白衣人哼了一声，“如果你不想到大西洋的海底去碰碰运气，有人传说普林斯家族的城堡里有这种东西。不过，那个城堡好像已经封闭很久了，要是你能够找到那个地方而且他们还同意你进去的话——”
“普林斯城堡！”纳吉尼绝望地喊道，“不！”
“怎么了，蛇怪？”那个人奇怪地看了它一眼，“普林斯家族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叫什么名字？”
“纳吉尼。”大蛇浑身无力地趴在花岗岩地板上，再也动弹不得。
一个小时之后，大蛇从最后一节车厢急速窜到两个熟悉的身影之间，看见白衣人向它露出一丝支持的眼神，从柱子里取出一杯金色的魔药。
“不，不行，先生们。”
凉风吹过空旷的站台，两个试图索要金色的男人满眼嫉妒地看着工作人员给纳吉尼灌下一杯金色——那种在黯淡的月色和灯光下仍然闪现出熔化的黄金光泽的液体——然后低头解决掉自己杯子里像牛奶一样的东西，抱怨说喝起来一点味道都没有。在他们背后，一列火车正在缓缓离开。
“你们可以出去了，女士和先生们。”
纳吉尼转动白色的头，看了看身边的两个男人，希望至少有一个愿意带着它。可是他们俩谁也没有挪动的意思，汤姆带着一副奇怪的无动于衷的表情看它，眼神却没有集中在它身上，西弗勒斯则避免跟它的身体再有任何接触。大蛇绿色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哀怨，慢慢地伏下身去，首先离开了站台。
它好像听到背后的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它在隔墙里面悄悄回过了头，看见红眸的前主人伸手拍了拍被它处决的人的肩膀：“亲爱的叛徒，下回见面的时候我们得去喝一杯。”那口气听起来，就像半小时后他们将会在酒吧见面一样。另一个人没有回答，然后他们转过身，各自朝相反的方向走了出去——哦，火车已经启动了，天知道莉莉和那群凤凰社的成员看见这一幕会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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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一年之后，夏天炎热的午夜。两条蛇窝在蜘蛛尾巷臭气熏天的，漂满了垃圾的河岸上。白色的大蛇停下了嘶嘶声，往身边的黑曼巴蛇头部蹭了蹭，看见对方没反应，就抬起尾巴拍打了一下对方的身体，好像全然不记得昨天晚上那顿要命的折腾：“喂，西弗，你有没有在听啊？”
“我在听呢。”黑曼巴蛇明显走神地张了张嘴，露出锋利的毒牙。
“把毒牙收起来啦，别浪费毒液。”纳吉尼嘶嘶地笑了，“虽然论攻击速度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在你的毒液扩散到我全身之前，我有足够的时间吃掉尾巴——靠着这个我已经活了一千年了，所以汤姆才拿我做魂器。要不是你给了他们那把剑，我才不会被每天炸坩埚的白痴纳威砍掉了脑袋。”
黑曼巴蛇不情愿地把嘴闭上，然后第七次从纳吉尼的纠缠中抽出尾巴，拿定主意，如果大蛇再用尾巴来缠着它，它就要变回人形，用神锋无影把这条大蛇切成碎块去喂坩埚——而且以后每次它变成大蛇他就把它打回棕色的原形，用各种能想得出来的方法。真是糟糕，自认倒霉的黑曼巴蛇想道，今晚它本来是想把纳吉尼赶走的，可是现在一切全乱套了。梅林，人鱼的眼泪——现在它对于任何与人鱼，尤其是大西洋人鱼扯上关系的事情都觉得头痛不已。
纳吉尼刚才说的一切或许表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凭着普林斯家族悠久的人鱼血统，家族成员的血可以——无比该死地——部分代替人鱼的眼泪，一种传说中的灵魂魔药。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些需要加入鲜血的魔药效果出奇地好，当然必须是他亲自出品的才行。
梅林的内裤！
“那倒霉的一天你们谁都不理我。”大蛇嘶嘶的声音又在河岸上响了起来，带着委屈向黑曼巴蛇诉说着，“连汤姆也不要我了。我整整找了一年才找到你。谢天谢地你终于想到怎样跟我说话了。”
“伏地魔在哪儿？”黑曼巴蛇冷漠地打断了纳吉尼的喋喋不休，“我确定你已经找到他了。”
“你该叫他汤姆。”纳吉尼对它的前主人并不恭敬，“我讨厌伏地魔，黑暗公爵什么的装腔作势的名字。我没见过他，你有见过他吗？”
等到黑曼巴蛇发现自己又在走神的时候，纳吉尼的尾巴已经第八次缠绕了上来。它把白色的头凑近了黑曼巴蛇灰色的面颊，轻轻地摩擦着：“西弗，你是什么时候练成的阿尼玛格斯？”
“我有允许你叫我西弗吗？”黑曼巴蛇恨恨地抗议着，心里知道这是无效的，既然这条嚣张的大蛇从来都拒绝称呼汤姆•里德尔为黑暗公爵或伏地魔，以及它为什么能从伏地魔直接扯到阿尼玛格斯：“三个月以前。”
“恐怕汤姆也已经是了，”纳吉尼摇摆着它的颈子，“你猜他会变成什么？”
“蛇。”黑曼巴蛇毫不迟疑地回答，“还有，你给我下去！”
二十年来，他大概是唯一一个知道伟大的黑魔王居然不是阿尼玛格斯的食死徒——他当然记得那个冷寂的大厅，刚刚加入食死徒的十七岁少年羞愧地承认自己不会这种魔法。盘踞在宝座上玩弄着戒指的主人，竟然站起来走到他跟前，把一只手放在他瘦削的肩膀上——就像二十年后，他们在幽灵站台相遇的那一次一样——轻声说：
“我也不是，西弗勒斯。”猩红的眼眸看着少年黑色的眼睛，“恐怕我们都过分像某种动物了。”
受惊的少年猛地抬起头。嘶嘶声近在身边，虽然是幻觉，他仿佛看到一条巨大的蛇从门的后面游了进来，闪着绿光的眼睛不快地看着他——好吧，是他们。
黑曼巴蛇瞥了一眼白色的大蛇。这条大蛇根本没有在意对方想什么，它的话题转换得实在太快了，彻底超出了黑曼巴蛇的思维极限。
“我说，西弗，”纳吉尼摇了摇身子，“我们说说那件事吧，你不想向汤姆那样弄一条蛇怪做奴隶？”
“是么？我想不出来我需要你做任何事。”黑曼巴蛇懒懒地晃动着，“除非叫你去咬死汤姆•里德尔？”
“没什么问题，24小时之内。”纳吉尼的语气充满了肯定，“我已经领教过血的力量了。其实在车站的那天，只要你说一句——”
“你对汤姆的赤胆忠心呢？”黑曼巴蛇嘲讽地问它，“你执行他的命令从不迟疑，我估计你很怀念在他那里用麻瓜作晚饭的日子。他是不是还欠你最后一顿晚饭？”
“你还不是仗着他对你的宠爱？你恐怕不知道有很多个夜晚他独自在卧室里发呆，还就是不承认他总是对着霍格沃茨的方向。”大蛇模仿着黑曼巴的腔调回敬道，“贝拉早就看出你的不忠了，可是汤姆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她只要一提起这事他就拿钻心剜骨伺候她。那个疯女人对你嫉妒得很呢。”
“女人的直觉。”大蛇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黑曼巴蛇想象着纳吉尼如果变成人，一定就像酒吧里那些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晃荡的，穿短裙抽烟的女人，用旁若无人的高声谈笑来掩饰自己的空虚——“我和汤姆是饲主契约。上一次重生之后，他是第一个收养我的人，虽然还只是一片灵魂，他也成了我的主人。但是，现在我已经再次重生了，这样他就不再是我的主人了。”
有些精灵确实有这种契约，使之服从于它的饲主，这也是所谓古老的魔法束缚的一部分。那么，纳吉尼这一世的主人是——玛莲？这对黑曼巴蛇来说并不是坏消息，但也不算多好的消息，不过他随时可以把它打回原形，让自己成为饲主，黑曼巴蛇想道。
“真是的，”纳吉尼不满地又蹭了蹭黑曼巴蛇的头颈，“我说，我们干吗浪费时间谈论汤姆那个白痴？只有梅林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我们来看看——”
“把你的所有部分都从我身上挪开，纳吉尼。”黑曼巴蛇烦躁地嚷着，躲避着体型相当于自己一倍的大蛇把头和尾都缠在它身上的可恶姿势，然后才想起来刚才听到的话，“你叫汤姆什么？白痴？”
“相信我，西弗，他就是我一千年来见过的最没救的蠢货。”纳吉尼认真地回答——至少看起来是认真的。然后它不打算再谈论汤姆，接着说：“你看，就算你不需要我做什么事，我还可以经常提供蛇蜕和毒液，我还知道在哪个森林里能弄到你需要的材料，我熟悉全英国，甚至全欧洲的大部分森林，这对你可能很重要。”
这个条件的确不错——黑曼巴蛇不得不承认它觊觎纳吉尼的毒液有很多年了，但它仍然决定保持沉默。
“如果这些不够，”纳吉尼并不在乎黑曼巴蛇的反应，不慌不忙地说下去，“我可以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普林斯家族的城堡。”
“我真奇怪你竟然能找到它。”黑曼巴蛇尽量装作漠不关心地问。
“嘿，我当然找到了。一个多月以前，我在北边的一片森林里被打伤，逃跑的时候不小心闯进了那座城堡。”
“然后呢？”
“一个家养小精灵救了我。它告诉我，那片森林里有个麻瓜的逃犯团伙在活动。”纳吉尼说，“但是能用咒语打伤我的人肯定不是麻瓜，我认为有人在监视那个城堡。”
“那城堡里没有人住着吗？”
“没有，家养小精灵说那座城堡已经空了很多年了。而且我好像在森林里看到了救世主哈利•波特，还有一些我们都见过的人。”纳吉尼抬起了头——这条在伏地魔身边待久的混账蛇居然晓得他不知道普林斯城堡的地址，该死的他还没法对它摄神取念。黑曼巴蛇觉得自己一定是看见了可恶的绿眼大蛇就像红眼的蛇脸魔王那样恶心地笑——“西弗，答应我吧？”
“我在你的蠢货排行榜上排第几？”十分钟的沉默之后，黑曼巴蛇突然问。
“第二。”大蛇舒展着身子，咧开嘴，微笑。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纳吉尼的交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