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易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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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赛华佗会再逼问我些什么。
事实上在来天山的路上，我已在心中想了无数遍对策，最终敲定了一个耍赖之招，打算在赛华佗再次逼要解释的时候抛出去——穿越的事情自然隐瞒，但是小喜的那次摔伤和起死回生倒是可以利用，在鬼门关走过一趟的人，总是要特别一些。到时候我就告诉他，说我当时在梦境里莫名其妙的看到了很多未来的事情。当时以为不过是做梦，所以没在意，后来在关天峡一战的时候，才发现原来真的是预言的梦境。
我知道这个说法很荒诞，但是把穿越的事情说出来就不荒诞了么？再说这里的世界本就奇幻，相信那些神神鬼鬼。退一万步说，即便赛华佗不信，我也一口咬死了不松。他又查不出来什么，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但是，实际上，他竟然什么都没有再问。就这么带着我回了国师府。
这一天下来，真的是累得我全身酸软。拖着步子刚进大堂。赛华佗突然道：“小喜，撸开袖子让我看看。”
我一愣，随即明白。不用看也能想见我此刻的形象有多狼狈。头发凌乱，衣裳口子众多，手膀不知被荆棘划出了多少小伤，就连脸庞也有两处火辣辣的疼痛，更不提脚下的燎泡什么的。全身上下就没一处舒坦的。
不过我也只是一个卑微的丫鬟，身为国师他竟也如此关怀，真是个体贴的人啊，心里暖洋洋的，撸开了袖子，两个手膀大约有六七道小血痕，倒也不是什么大伤。这些伤口还不如这一天运动过量而带来得全身酸软难受。
赛华佗看了看，面无神色，却突然抛出了金线，闪亮亮的在我身上啪啪啪的走了一圈后，赛华佗收了金线。而我却突然全身一松，仿佛所有毛细孔都打开了似的，疲劳感一扫而空，全身舒爽轻松了起来。
我目瞪口呆，动了动手脚——这也太神奇了。
赛华佗看着我笑了笑，拿出一瓶药膏：“这药你每天涂抹三次，不出两日，疤痕全消。”
我愣愣的接过药瓶——赛华佗的药果然都是仙药，就是在现代也没疗效这么好的啊！半天才回过神来，腆腆道：”谢国师。”
他点了点头：“时辰已不早，公主应该很心急了，你还是赶紧回宫吧。”
我有些为难了。跟公主微服出来，腰牌什么的都在公主身上。我此刻就这样两手空空的回去，宫门进不去啊。
我还未说出我的窘境，赛华佗已是一挥手：“易山，送小喜欢回宫。”
“是，爷。”
跟着易山踏出门的时候，我回头去看他，他端坐在大堂的中央，正目送着我们离去，唇角一丝温和的笑意——
那个笑，笑进了我心里，也笑起了我的疑惑。
他为什么没有再逼问我呢？
他怎么对人这般和善呢？
——这是善解人意，性格良好吧！
我觉得我挺喜欢赛华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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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宫中才发现，公主果然已经急坏了。
见到我的第一时间就跟头牛一样的冲了上来，她凶神恶煞的拉起我的小辫子：“死丫头，你都跑哪里去了？！我都差点派出侍卫队了。你是不是想找死啊？”
公主很凶，但是我知道她这是关心我。心中热流涌动——我若真有意外，也不是没有人担心难过的……
突然觉得，在这个世界，其实我也不是孤单的。别人以诚相待，我就该真心付出——公主是我应该不惜任何代价也该守护的人。
我讨好的笑着：“公主啊，小喜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当时人多不小心给冲散了，后来我怎么也找不到公主，还是碰见国师，他让人把我送回来的。”
“国师？”公主楞了一下，松开了我的小辫子。
“是啊。”
公主紧绷的身体突然一松，咯咯的就笑了。态度转变得无比迅猛，她挥了挥手，阴阳怪气的：“哎呀，你这小妮子，我说怎么比武到了一半就突然见不着你了，原来是勾搭国师去了，你成啊你……”
额……这个……
“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一身破破烂烂？”公主皱着眉嫌弃的拉着我上下看了看，突然惊叫一声：“怎么连脸都划破了？！”
“呃……公主，我在山上迷了路，被荆棘给划的。”
公主伸指戳了戳我额头：“怎么还是那么蠢呢？迷个路都能弄成这样，真是丢本公主的脸！”
…… 哎，我抹了抹汗，公主，这伤自尊啊……
“来，来，来，本公主给你上药。”公主转过身就要去翻药箱。
我连忙掏出赛华佗给的药：“公主，赛华佗给了灵药了。”
“咦。”公主惊奇的一把夺过药瓶：“他真给你药了，小喜，他对你不错嘛。”
是挺不错的……话说，公主你别这么毛毛的盯着我看成么？看得人不好意思了。
公主笑得贼呵呵的拉我坐下来：“来，来，我给你擦药，赛华佗的灵药，还是爱心牌的，效果一定特好！”
公主啊！你不让人脸红不成活的吧？！
我赶紧转移话题：“呃，话说公主，你们是怎么离开观天峡的？”
一闻此言，公主的眉头拧了起来：“当时看见上官燕出了事，臭豆腐本想冲上去帮忙，谁知道他跟小豆芽两人竟然激动过度，晕过去了。我们只好赶紧把他们架回家了。”
晕过去？还两人同时？不能吧。我觉得此事一定是跟邱老爹有关的。
“然后你就回来了？”
公主瞟了我一眼：“什么呀，回到臭豆腐家，我足足照顾了他两个时辰呢，谁知道他一醒来就只知道到处找上官燕，满脑子的上官燕，气死我了！我就这样回来了。”
公主虽然说着生气的话，神色却是黯然的。连擦药都忘了，药瓶被她搁到一边，呆呆的坐着发愣了。
我叹了口气，臭豆腐这个木脑袋呀。非得要等到最后才能发现自己是喜欢公主的么？
“公主，不如我们明天去臭豆腐家看看吧？”我试探道。其实，我主要是很想知道上官燕有没有来得及赶到——如果迟了的话，邱老爹受重伤事小，玉面诸葛的身份暴露事大，这会直接导致臭豆腐的身份可疑度大大提升。而老爹之后步入死亡的命运。
想救邱老爹，这个是自然的。但是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私心。观天峡女神龙受伤的命运没能改变，这是我心中的一个结。其实我一直很害怕自己的力量不足以改变原剧情。当然，那次我可以当做一次意外失败。如果这次邱老爹能因为我而改变命运，那么就足以证明自己的影响力，也有把握之后去改变自己和公主的命运——这一点，至关重要。
没想到公主却很直接的拒绝了：“我不要，我才不要去见那个无情无义的家伙。”
哎，这是使小性子闹别扭了。
“再说了，明天国师还要来授课，我哪有时间出去啊！！”
我一楞。这倒是，自从赛华佗到公主府授课以来，公主每日多了个羁绊和束缚，少了不少自由，加之她并不是真心要学医。所以也是心不在焉的学得一塌糊涂，没少受赛华佗的批评。为这事整日里怨声载道的没少在我耳边唠叨抱怨——让我一定要争气，才对得起她。
真是苦了公主了，不过照这个日益怨重的情况，我也估计公主快要撑不下去了。
“哎，小喜，假如我不让国师再来授课了，你会不会怪我啊？”公主试探着问。
看吧……我就知道。
我假装大叹一口气：“你是公主呃，我这个当奴婢的哪敢怪你呀！”
她眼睛一亮，顿时坐直了：“真的？”
我会心一笑，拍了拍她：“没事的公主，你就让国师不要再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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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晨。出了一件我意料不到的事情。
城主竟然差人过来召见。
我心一沉，竟然把这茬给忘了！！宫里还有一只恐怖的老狐狸随时虎视眈眈的盯着我啊——我还兼着城主棋子的身份呢。
猜得不错的话，这次召见绝对跟观天峡一事有关——上官燕出了事，最亲近的臭豆腐就是得知玉玺下落的最关键人了，而作为跟臭豆腐无比亲密的公主和我来说。那不就是探听消息的最好途径吗。
不过还好，想要蒙混过去也十分容易。我就哭一通失职受罚的话，告诉他，我在观天峡与公主走失，所以并未与他们同路，并不知道臭豆腐他们的情况就可以了。况且这是大实话，就算欧阳飞鹰派人去查，也没事。
仗着有公主，估计他也不会随随便便的处置了我。
只是公主对于城主的这次召见感到了诧异和不安：“小喜，我爹可能是要调查我最近有没有做出格的事，他最不喜欢我总跑出宫跟平民们来往，你可千万千万要守住啊，还有，多替臭豆腐说点好话，知道吗。恩？！！！”
看着天真的公主，心中叹息了一声，安慰她：“恩！！”
公主这才放心的放手让我去了。
由于事先已经排练好了对策，所以在中和殿一切都还顺利。我惊喜的发现，自从到了这个地方之后，自己的演技竟也蹭蹭蹭的上升了好几个层次，估计离演员水平也差不多了。
此刻，在我声泪俱下的一通诸如此类的话语下——城主啊，请惩罚奴婢吧，我竟然没劝动公主还跑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观战；我有罪啊，我竟然在那么混乱的情况下竟然跟丢了公主，幸好公主没事，不然奴婢万死难辞其咎啊；虾米那臭豆腐啊，我么看见啊。我走丢了啊，我有罪啊，请城主惩罚吧……
欧阳飞鹰彻彻底底的烦躁了。我明显的看到他额头青筋乱飞。很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行了，滚，滚，滚。真是没用的东西！！”
“是，奴婢这就滚了啊！”我抹抹眼泪爬起来，夺门出了殿外——OY!顺利过关。
然而正在得意。抬头却见到易山推着赛华佗从不远处过来了。
“国师。”我连忙低头，莫名有点脸红。
赛华佗在我面前停下来。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小喜刚从中和殿出来？”
呃？！我一愣。心突然有点乱了——他不会又有什么疑心了吧？
“恩，城主召见奴婢。”
“单独召见？”
唔，我眉头锁了“恩……”
这时候我看见赛华佗笑了，笑得很深邃，我读不懂：“好了，小喜，去吧。替我转告公主，我见过城主就过去。”
“好。”
赛华佗挥手，易山推着他朝着中和殿去了。
我回头看了看他，我知道他也一定是为了昨日观天峡一战而来前来作交代的。这段剧情我有点印象。貌似欧阳飞鹰对他在观天峡相助女神龙和鬼见愁一事而勃然大怒，定下了他四大罪状，不过由于他的巧言善辩，生生的扭转了局势，将这四大罪状给变为了四大功劳。
这个男人，真的很厉害啊……
智慧超绝，睿智无双，慧眼识天下……
刚才这一事，肯定的在他心中又播上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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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忐忑不安的回了公主府。公主得知父王并无怪罪之意，便放下心来了。
赛华佗一事她已是打算好了：“恩，那就等他一会过来吧。小喜，那我就真的跟他说，结束修课了？”
我按捺下惴惴不安的心，点了点头：“恩，公主本不必为奴婢做这些的。”
“小样的。”公主显得很高兴：“你倒是越来越谦卑了啊啊？！”
“哪有！”
“就是。”公主揪着我的脸蛋，叹息道：“这才多久啊，小喜，我好像真觉得你又瘦了一点了啊？！这脸蛋还能揪到肉了，以前都没法下手的。”
我又是囧又是开心——哦哦？！！又瘦了？这才距离赛华佗赠药几天啊？就能让公主肉眼看出变化了？那药太神奇了哇！
激动啊！
“为了赛华佗你也够拼命了！”公主感慨。
为了赛华佗就为了赛华佗吧。我笑得呵呵的——我真激动啊，又瘦了……
“哎，对了，小喜，你说我要是跟国师说了，他会不会不高兴啊？”
呃？“为什么？”
公主撇撇嘴，一副苦瓜脸，学道：“他总是这样肃着一张脸说——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当要敏而好学而学而不厌，人有知学则有力，公主，你可明白，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的道理？”
额……公主，我深深的同情你！！
公主皱紧了眉头：“我要说我不学了，还指不定他会说什么呢。”
“没关系的吧。他只不过是国师，你可是公主也！难道还怕他啊？”
“对哦！！”公主突然惊醒：“我可是公主呢，怕什么怕呢。那就让他放马过来吧！”
唔……
事实上，我们的担心压根就是白费的——
赛华佗回到公主府，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似乎一点都不惊讶。
叹息道：“好吧，公主既不学了，那我就罢了吧！”
那神色，一副早就预料到了似的。不过想想依赛华佗这样聪明的人，应该早就看出公主并不是真心求学的吧？之所以答应了来授课，不过是宠溺着公主，也能有更多的机会跟自己亲妹妹相处联络感情的吧？
公主见他过于爽快，反而有些不适应的看了看我：“哎？！！”
“不过呢，我教了公主这么久，就算没有功劳也算是苦劳的吧？”赛华佗慢条斯理的继续道。
公主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事情进行得很顺利，使得她无比的高兴。连忙爽快道：“哦，赛华佗是想要赏赐的吧？好，你说吧，要什么本公主都赏你！！”
“好，那我想向公主讨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这话，我竟有点莫名的心慌起来——我，应该是多想了吧？
公主显得很惊讶：“啊？讨人？什么人啊？”
赛华佗微微一笑，我清晰的听见他吐出了我的名字：“小喜！”
嗡一声，我大脑就化为了一片空白。心咚咚咚咚如同擂鼓一般。
公主显然震惊了。第一反应就是跳了起来：“什么！！你想要小喜？！不行啊！小喜是我的！！”
“公主刚才不是说我要什么你都赏给我吗？”赛华佗端的是一脸的居高临下的自信。
公主很急：“可是，可是小喜她是，她是……”。
“我知道。”赛华佗打断了她：“小喜不但是你的丫鬟，还是你最要好的朋友。不过我虽然要带走小喜，却也没说不让你们经常见面。”
“这…”公主的态度缓和了不少，她扭过头来看我，我想，也许我此刻的神色十分的诡异吧，总之公主愣愣的看了我一会，终于一副妥协的样子松懈下来：“好吧，小喜，其实我也知道你想跟着他的，我也知道不该要阻着你，我只是有些…有些舍不得你。”公主说这话的时候显得有点难过：“不过，我想听你说，如果你真的想跟他走，我会同意的，你自己说吧？”
——我还能说什么？
公主单纯的以为我情之所系，可能还很天真的认为赛华佗讨要我是因为对我产生不一样的好感——可能吗？
可是我知道——他怀疑我的身份，立场，背景。他在戒备我！就算认为我也许没有恶意。但是这样一个神秘而未知底细，犹如定时炸弹一样的人显然是不能留在公主——他的亲妹妹身边了。
我抬起头来看着赛华佗，他还是那样一副自信而犀利的神色。
我垂下眸子：“好，我跟你走！”
随着赛华佗离开公主府的时候，公主有些失魂一样的立在门廊旁看着我们离去——看着那个形影不离了的十多年，她无比珍惜的丫头，朋友，玩伴，亲人… 为了一个男人就这样舍了她而去……
回望着她那倍感落寞的身影，我突然感到了深深的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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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了欧阳山庄。
从今以后，我将进入一个新的环境，有一个新的主子——
赛华佗对我说：“小喜，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贴身丫鬟。”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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