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夜精灵》莫说

19、第 19 章

　　飞夜精灵-19

　　时光荏苒。

　　一句话，带过了很多无聊的日子，独自的醉酒，和一个人的夜晚。有时候下雨，袁朗就一个人开车去江边，吴哲扔粽子的样子真好像要把自己也给扔江里去一样；有时候袁朗会去厨房看看，水池子里还堆着碗，但是洗碗的人早已换过；有时候袁朗一个人靠在窗边喝酒，那杯子也已冰冷，失去温度。

　　四年，算不算太长？
　　好像不算，那算不算太短？
　　也不算。
　　不长不短的四年。

　　袁朗坐在袁晴毕业典礼的观众席上，袁晴穿着当年和吴哲一样的警服，说着一样的誓词。他想，吴哲的笑又蹦出来，那年在这里看他毕业来着，现在袁晴都毕业了。
　　袁朗吐了口气，站起来走向袁晴。
　　袁晴挺高兴，热的汗直淌，袁朗用手指捏袁晴的脸，顺便给袁晴擦了下汗，然后递给袁晴一个信封，袁晴撇了一眼袁朗，白梦妍搂着袁晴又笑又跳，“小晴你毕业了，当警察了！”
　　袁晴热的不行，“好了好了，再来就告你袭警啊！”
　　“快接吧。”白梦妍撇撇袁朗，袁晴嘟了嘟嘴，接过袁朗手里的信封，老大不情愿的跟袁朗抱抱，“谢谢。”
　　袁朗拍拍袁晴的背，嘟囔着，“好好，长大了啊，可以赚钱养哥了，哥要过逍遥日子了，哥给你找个好男人啊。”
　　“你先找吴哲吧你。”
　　“……”袁朗耷拉一下眉毛，“是不是你们要拿吴哲奚落我一辈子啊？”
　　“难得抓到你小辫子。”
　　袁朗捏了捏袁晴的耳朵。

　　袁晴和白梦妍嬉笑着，跟同学们厮混在一起，袁朗松开领带，叼着烟，就好像在人群中看到了吴哲一般，迎透着阳光般的少年长成了男人，青涩还未完全退去，而眉目间却多了那么多的岁月韵味，袁朗微微笑，如果再见到他，便是这般模样了吧。
　　袁朗吐了口烟，吴哲看向自己，招了招手，袁朗夹着烟跟吴哲回招呼。

　　“老大，”苏落怀在后面捅了捅袁朗，“花来了。”
　　“太晚了，没看见丫头都宣誓完了？”袁朗扬扬下巴，从幻想中回过神来，“怎么来这么晚？”
　　“塞车。”齐桓抹抹汗。

　　“师兄。”袁晴看见鲁蔚挺着胸走过来。
　　“我给你带了好东西！”鲁蔚笑笑的。
　　“得了吧你，不用说也知道。”袁晴没好气的扒开鲁蔚的警服，从里面掏出个冰冻杯子，“你这胸都快有梦妍大了。”
　　“哎呀讨厌~”白梦妍推了袁晴一下，“哎，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
　　“我要执勤。”鲁蔚把警服扣子扣好，袁朗和齐桓几个走过来了。
　　“什么东西？”袁朗问。
　　“不就冰呗，他还能买什么。”齐桓没好气的说。
　　袁晴从杯子里拿出冰，“哦，又出新口味了？”
　　袁朗伸过脖子咬了一口，“啊！”袁晴气坏了，抽打袁朗，袁朗边吞进去边躲。
　　“哈哈哈哈~”几个笑到一起。

　　鲁蔚戴上帽子，“我先走了。”
　　“你又值晚班？”
　　“恩，”鲁蔚看看四周，“这人又多，又热我还是到车里去凉快。”
　　“别偷懒啊，好好干活。”齐桓敲鲁蔚的帽檐。
　　“知道了，知道了。”

　　鲁蔚走了没多远又回来了。
　　“干嘛？”
　　“老齐，我头晕。”
　　“啊？中暑了？”
　　“幻觉。”
　　“哎哟，”齐桓一紧张，上去摸鲁蔚的额头，“这都看见幻觉了。”
　　“他还不就看见吃的了。”苏落怀弯起嘴角笑。

　　“我看见吴哲了。”

　　袁朗的烟，掉在地上，又一次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大家都看向袁朗。
　　“……”袁朗摸摸自己的额头，“难道我也中暑了？”
　　“你也看见了？”袁晴的眼睛瞪的老大。
　　“哦。”袁朗有气无力的指指刚才看到吴哲的地方。

　　其实没有。

　　大家失望的看回来，“你们俩不是真的中暑了吧？”
　　“袁朗。”铁路和王老也淌着汗过来。
　　“干爹。”袁朗哭丧着脸，铁路一脸厌恶的踹袁朗。
　　“晴丫头毕业的大事，你这脸搞什么？别让我看见你的脸。”

　　“干爹~”袁晴喊。
　　“哎哎哎！”铁路眼一眯，宠的袁晴不行。
　　袁朗叹了口气，“没人爱啊。”
　　“有人爱的时候你不爱。”鲁蔚嘟囔了一句。
　　袁朗下脚踹鲁蔚，鲁蔚一溜烟跑走了。

　　大家又闹了一会，袁朗几个就开车回去了，袁晴还和白梦妍留学校跟同学老师一起。
　　袁朗在店里喝了一杯咖啡，天气热，店里人多生意挺好，袁朗觉得闹腾，就打了个招呼开车出去了。

　　袁朗把车停在江边，风挺大，袁朗开了窗抽烟，烟还没抽完，电话就响个不停。
　　袁朗头也没回从手边摸起电话。

　　“喂？”
　　“少爷。”电话那边的声音有些沙哑。
　　“……”袁朗的眉头深锁。
　　“老爷过世了。”
　　袁朗啪的一声挂了电话，烟抽不完狠狠的摔出车外，在车子疯狂的转弯的时候，那个自己思念过无数次的身影，赫然在江边摇曳。

　　“去你妈的。”袁朗拍打方向盘，将车子摔上公路往店里疾驰而去。

　　齐桓看袁朗脸色不对，跟着袁朗上了楼，袁朗刚才火急火燎的样子好像骗人一样，这会安静的站在房间中央，叉着腰看天花板。
　　“老大？”
　　“去把丫头接回来。”
　　“晚饭还早吧。”

　　袁朗回过头，看着齐桓，嘴角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眼里有一种疯狂在燃烧，“他找过来了。”
　　齐桓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楞了一下以后立刻转身离开。

　　袁翰文，这个世界上，唯一能把袁朗捏在手心里摆弄的人。
　　来了。

　　齐桓跟袁晴说的时候，袁晴的表情好像袁朗一般模样，和白梦妍耳语几句就从喧嚣的人群中隐退下来，和齐桓一起回去。

　　袁晴在车里不说话，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袁朗给自己的信封，猜开看。

　　“卒，归。”

　　袁晴把信揉成一团，扔回包里。

　　袁朗躺在床上也不知道睡没睡着，袁晴把包扔在桌上走过去坐在袁朗身边，袁朗伸出手环了袁晴的腰，两个人靠在一起。

　　“我们走吧。”袁晴说，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助的茫然。
　　袁朗没说话。
　　“我不想回去。”
　　“好，”袁朗坐了起来，拍拍袁晴的脑袋，“收拾东西，我们走。”

　　袁晴有点撒娇的抱着袁朗，袁朗拍拍袁晴的脑袋，“还以为丫头能养哥了，好了，没得逍遥日子过了。”
　　袁晴不说话，拽着袁朗不放。
　　“嘘嘘嘘~”袁朗看袁晴难过，才是最难过的事，“有哥在，什么都不用怕。”
　　“恩。”
　　“去跟干爹打电话，看他们要不要一起走。”
　　“恩。”

　　袁朗长长的出了口气，齐桓立马下楼去吩咐了。

　　袁朗坐在床边，掏了根烟，忽然站起来，扯上外套往楼下去。

　　“老大？”齐桓奇怪袁朗这时候匆忙着去哪。
　　“待在店里，看好丫头。”
　　袁朗飞车往镇上的旅馆去。

　　前台小弟看到袁朗进来吓一跳，搓着手过来低声说，“老大！我们保护费已经交了，一分没少。”
　　袁朗不吭声，小弟看袁朗脸色不对，苦着脸说，“那什么，我欠的钱一定会还，再给我几天宽限！”

　　袁朗招手，小弟赶紧跟袁朗进了电梯。
　　“吴哲在几号房？”
　　“啊？”
　　“吴哲，警察，瘦瘦的。”
　　“啊！那个警察，有有有，我想想啊，307，在307。”
　　“门卡。”
　　“啊？”
　　袁朗斜了小弟一眼，小弟咽下喉咙，掏出门卡给袁朗。
　　袁朗哼了一声，“你的钱，再给你3天时间。”
　　“谢谢老大！”

　　袁朗推开门的时候，吴哲正在收拾行李，看到袁朗也不吃惊，而是微微笑着放下手里的东西。
　　袁朗一脚把门踢上，夹杂着一些愤怒的情绪走过去。
　　“我还以为你没发现。”吴哲的笑变的更加沉稳了，声音有些沙哑。

　　袁朗站在吴哲面前。

　　“吴哲，你怎么长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