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次相亲》时*

19、18、青山留情

　　马柯看了看苏娅所携带的东西，便知道多吃这一个镘头是远远得不偿失的。因为苏娅显然是有备而来。
　　大到帐篷，防潮垫，登山包。小到手杖，快干登山袜，手套，压缩饼干，水壶，头灯，消炎药，绷带，绳索，挂扣，围巾，维生素，纸，带高度仪的手表。绝对专业登山装备。
　　马柯终于忍不住说：“喂美女，你知不知道莲情山有多高吗？有些我认为真得没必要拿啊。只要我们努努力，当天完全可以下来的啊。”
　　“我当然知道啦。莲青山又名情山，是座未开发的很有潜质的山啊、和你一样的啊。有水有鱼，上有一线天，地质奇观大裂谷。对不对啊？我也知道当天可以下来的啊。我这不是怕你再质疑我吗？所以才考虑的全面而仔细。”
　　马柯这才知道当初自己直言相谏在她心里产生了多大的阴影忙笑说：“真对不起啊。我其实是想帮助你的。可能方式方法上错啦。”
　　“好啦。别再说了。我都知道啦。迂不迂腐啊？那你说什么需要什么不需要啊？我当初可是把全套登山装备全买下了。店老板告诉我说五千米以下的山有这些足够了。”
　　马柯仔细考虑了一下便把帐篷放下，又把烧烤用的铁架子，木碳，香肠，水等一些食物放进去说：“好了。这些够我们在上面野餐的了。现在是一点钟，两个小时上山，山上吃烧烤一个小时，然后两个小时下。天黑前完全回得来。”
　　苏娅浅浅笑着说：“其实我完全不懂得呵呵。”
　　“切，早看出来了。要是我，什么也不用拿，直接裸爬！”
　　“小心让卫星给你爆光啊。然后第二天全世界的报纸统统头条说中国境内某山上发现野人！”
　　“那敢情好啊。一脱成名。”
　　苏娅拿着食物，马柯背起大包。苏娅说：“我可把身家性命全交给你了！”
　　“交给我你就放心吧。不过我想如果有一个人知道的话，一定相当的不放心——”
　　“陈大公子！”两人异口同声。

　　来到山下，马柯仰天长啸一声：“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出发！”

　　两人携手向上。
　　握着苏娅温暖柔软的小手马柯幸福的如在云巅。看着满目绿树奇石，感觉此情此景实是快乐无比。再看着渐近的山顶，恨不得此山如珠穆朗玛，用他一生也未必爬得上去。
　　苏娅脸色红扑扑得，拉住马柯说：“先停一下，喝点水吧。看你背着挺累的，干脆，放到我肚子里得了。”
　　两人找块石头坐下，马柯望着苏娅笑说：“你真好看！”
　　苏娅刚喝进嘴里的一口水立即全吐出来说“你OUT啊？故意的是不是啊？成心不让我喝水啊。”
　　“情到最深，话到最少！”马柯这句话只是在心里轻轻念了一遍。有时对自己最喜爱的，可能只有最简单最直接的词语才能表达出来其中的意思。
　　苏娅笑说：“我听同事说你相过好多次亲啊，给我传传以验呗！”
　　“想取经啊？”
　　“是啊！”
　　“是想看我笑话吧？——不说！走啦。再晚就没法在上面吃饭了啦！”说着拉起苏娅便向上爬去。
　　苏娅拖住马柯说：“求求你啦，只讲一个好不好啊。”
　　马柯长叹一声说：“谁叫我对美女没有免疫力呢。只说一个啊，那是第八十六次相亲——”
　　苏娅脸显惊讶之情：“八十六次啊！你究竟相了多少次啦？”
　　“这个没法算啊。有一次在公园一次就相了二十多个。你听不听啊？”
　　“听！不过你真可以把你相亲史写成一部洋洋洒洒的传记了。好，我不再打插了，快说啊。”
　　“我那时啊，有个相当牛的号码。你也知道的，当今社会，有时好的手机号码也是一种身份的像征啊。那时我还比较爱慕虚荣。”
　　“切，就给你现在不爱的一样。”
　　“你到底还要不要听啊。我告诉你你的快乐可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的啊。听过后你可要报答我的。”
　　“一秒之内回答同不同意——除了以身相许之外什么都不答应！”
　　“不同意！”马柯再一想：“同意！”
　　“第一出尔反尔，第二超出时间。结论是回答无效！要求继续讲你的悲惨相亲史。”
　　“哎，终于知道我为什么老是做圣男啦，反应不及时啊。——当时啊，我为了响应祖国的号召，搞低碳生活，便没舍得用自己手机打电约她，而是用公司电话。然后呢定好了时间地点，我就告诉她我手机号一五八、一五八、一五八、五八。我这头刚说完，她那头立刻挂断。知道什么原因吗？”
　　“用脚丫子都想得到。你老一五八一五八的，人家肯定以为你是个结巴啊！”
　　马柯连连点头说：“你可真聪明啊。从这件事情上我还总结出一条相亲规则：贪小便宜必吃大亏。你想啊，当时我要不是为了省下两毛钱，至于这样吗？”
　　“没有办法啦。你就是这样的人啊。江山宜改秉性难移啊。你扣门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啦。我都去公司那么久了，你也没请过我吃饭啊。还有啊，你骑单车上公司，什么是嫌路堵，分明是为了心疼那点儿油钱呗。还净装大尾巴狼。哼，谁又不是看不懂你啊！”苏娅一口气将马柯抨击了一通，感觉十分舒畅。知道他一定会报复，也不再给她机会，立即起身向山上爬去。
　　马柯在后叫道：“嫌贫爱富是吧？宁可坐在宝马车里哭是吧？我这是低碳。你懂吗？切——搁人家国外，有钱人才骑车呢。职员为了赶时间才拼命开车呢。有见老板早起急慌慌的进公司的吗？我这是提前跨进上层社会。”
　　“拜托，现实点儿好不好啊？不要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啊。这样我会鄙视你的！”
　　“切，谁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啊？”
　　“我还不了解你啊？煮熟的鸭子肉烂嘴硬啊！”
　　“你说谁是鸭子？”马柯快步追上，作势要去抱苏娅。苏娅急忙跨上几步，绕过一块巨石，站到一棵古树旁边说：“知道你爱照美女，给我照张吧？”
　　马柯不知道她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说、已经知道自己还再偷偷的给她拍照，只好佯作不懂说：“OK。只要你相信我的水平！”
　　“绝对——不信！”绝对苏娅风格。

　　山渐高至顶，气温却一再走低。两人身上的汗也随着阵阵山风散尽。
　　马柯指着山一侧一道只容一人过去的裂谷道：“这便是地质运动形成的世所罕见的大裂谷了。里面听来过的同事说很暗的。所以走时一定拉住我的手，不要脱开。要不然走失了，可没法取得联系。哎，我的手机费啊——”
　　“你不要危言耸听好不好啊？是不是又想占我便宜啊？”
　　“爱信不信随便你。”
　　苏娅很快就知道马柯所言非虚，山谷里不仅暗而且十分陡峭。苏娅不仅不敢去松马柯的手反而紧紧抓住。马柯几次想抽开换个手掌，却被苏娅叫道：“讨厌，不准吓我啊。”
　　到了山谷最底，凉气逼人，向上看去，黑不见天。两侧山石直立，苏娅说：“人在大自然面前真得太渺小了。”
　　“感受到了啊？看看最近这些年来地球的不平静劲儿。真感觉人生一世，如果不能拼尽力气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真是太遗憾了。”
　　“切，你怎么那么爱卖弄你的哲学思想啊。有必要吗？我不就说一句人在大自然面前的渺小便引来你这么一大通感叹。”
　　马柯抽过手来说：“不乐意拉倒，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
　　苏娅急忙一手抓住马柯说：“你敢！”

　　两人慢慢走出裂谷，刚一出来看到耀眼的太阳，心情忽感开朗起来。两人站在一块凌空巨石上同时大喊起来。山谷回音，久久不绝。

　　苏娅取出做烧烤用的铁架子，马柯取出木碳、用固体酒精把木碳引着。苏娅用铁丝穿起一串串香肠火腿之类的放在上面，然后慢慢的洒了一些香料。两人围坐在一块儿。马柯十分受用的说：“你喜欢此情此景吗？”
　　“你要是再帅些我想我会特别喜欢啊！”
　　“说正经的呢。我想对于这一刻，我一生都不会忘掉的！”
　　“其实我也是！”
　　马柯侧目看了看苏娅，苏娅脸上红扑扑的，马柯心念一动，刚想鼓足勇气去亲一下苏娅，苏娅却伸手拿起一串香肠，转身递给马柯说：“好了，小馋猫！”一语双关。

　　吃过后，苏娅看着还燃烧正旺的木碳，然后看了看包里不多的水，一摊手说：“怎么办啊？总不能吃一顿烧烤，就把整个山给点了吧？那样，我想我们也会变成烧烤啦。看着它灭吧，估计天黑前是不行的了。”
　　马柯点了点她额头说：“小呆瓜啊，埋啊！”
　　苏娅看着马柯用尖石掘了一个土坑，把木碳埋到里面，然后又立了一块方石，在上面刻上：苏娅马柯到此一游！忍不住笑说：“看不出来你蛮聪明的吗？”
　　“你什么眼神啊？这才发现我的优秀。知道我吗？打我刚一出生，但凡见过我的人，没有一个不说我将来必成大事。”
　　“是不是出生时也有东方有彩云，房内出异香啊？”
　　“这不是新中国了吗？不兴这个了吗。告诉你我从小可背负着众人的无数赞美而跨越式发展成长起来的。我三岁就会走，五岁就开口说话——”
　　苏娅实在忍不住笑起来说：“你比郭靖还笨呢！”
　　“切，当时满村人谁不说我天才啊？就是到今天，有哪个小孩子发育迟了点儿，都拿我作教材。看人马柯，比你还晚呢，不照样考大学成材啊？这叫大器晚成啊。”
　　苏娅笑得直不起腰来说：“你少来啦。我这都没劲啦，你还逗。过会你可得背我下山啊。”
　　马柯笑说：“猪八戒背媳妇啊。我愿意。——当时啊我七岁上学十三岁小学就毕业啦（苏娅插口道：“谁不是小学六年毕业啊？）可我初中十七才毕业，你能吗？（天啊，留级生啊？我可做不来。）我高中要不是校长哭着喊着要我走，我说什么也得给上到二十二。”
　　苏娅笑得喘不过气说：“一留再留啊。你可不是一般的牛啊。看来一般人真学不来你啊。”

　　两人把巨石上的东西收拾起来装好，马柯拍拍肚子说：“真搞不明白，这些子东西，装到这里面就不感觉累，可要背到身上这感觉还真不一样。”
　　苏娅说：“我可也替你分担了不少啊。说好的啊，你得背我一程。我可是走不动啦。”说完也不待马柯同不同意，便一跃而起趴到了马柯背上。

　　马柯先是感觉身上一重，然后便感觉背上两个软软的绵绵的、自己常常偷偷看着的东西贴在了身上。马柯连连在心里念经：“淡定淡定！”但耳后苏娅温热的气息丝丝吹来，双手托着苏娅紧紧的翘臀，背上苏娅两个镘头一样的东西颤颤的贴肤，马柯下面立刻起了反应。
　　正如梦似幻时，马柯脚下一个趔趄，身子便向后倒去。马柯怕伤着苏娅，硬是在倒地前凭借多年不曾荒废的篮球功底，将她快速抱到胸前，然后自己重重的倒地。
　　苏娅一声尖叫，看着马柯脸上快速的出汗，便知情况不妙。连忙扶住马柯说：“你没事吧？马柯，你不要吓我啊”
　　马柯看着苏娅满脸的关切神情，心里却忽然高兴起来，才要逞强站起，但刚一使劲便知不好，因为脚痛的根本使不上任何力气，马柯知道一定是拉伤了肌腱。低头看了看，在脚腕一侧，竟然肿起了一个疙瘩。
　　苏娅打开急救包，给马柯快速的喷了喷云南白药，然后用绷带缠好。
　　马柯看着苏娅急得要哭出来的眼睛笑笑说：“电影中的情景好像不是这样的。应该是你受点儿伤，我来英雄救美啊。可搁我们身上怎么颠倒过来了呢？看来这些导演太少生活经历啦。”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啊？试一试还能不能走啊？还痛不痛啊？都怪我不好，不该耍小孩子气让你背我——”
　　“不，我很高兴背你的。如果重新回放，我还是会选择背你！”
　　“可现在怎么办啊。你手机也让我给打爆了。这里也不是什么旅游景点没有人来的啊？”
　　马柯看了看天，已显暗色。马柯知道不能再久留了，试着强行站起，苏娅急忙扶住他。马柯刚走了一步，便知不行。如果两人强行走下去，第一天黑前一定下不了，第二自己的脚很可能会残。马柯微微一笑说：“交给你个任务，快速下山，然后打电报警。我在山上等你救援。”
　　苏娅连想也没想便即摇头说：“我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山上的！”
　　马柯心里一热，感动的差点儿掉下泪来说：“不要再孩子气了。去吧。相信我，我会没有任何事情的。”
　　苏娅果决的摇了摇头。
　　马柯完全了解苏娅，知道她一旦认定的事情是不会更改得，明知是错也会错到底。马柯没有再劝她，而是想了想说：“把木碳点着，然后放些湿草冒烟，我相信一定会有护林员看到。”
　　苏娅拍手说：“我就知道你有办法！”

　　两人并列坐到一块儿，苏娅看了看包里的食物说：“还好，还够我们吃一顿的啊！”
　　马柯说：“我倒不怕饿，我怕天一黑下来会冷的。你、受得了吗？”
　　“切，受不了我不会蹦蹦跳跳啊？”说完竖着两手作小白兔状，十分可爱。

　　天色终于渐渐暗了下来，山下仍无任何动静。苏娅来来回回的走动，时不时的向四处张望。马柯笑说：“保持点儿淡定好不好啊？”
　　苏娅生气说：“咱们要换一换角色，我比你还淡定呢！”
　　马柯十分感动，看着苏娅着急的神色便说：“我给你讲个关于淡定的故事吧。也是我听来的啊，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你讲就讲呗，每次开头都要说那么多废话。虽然说话不上税可也不能太浪费了吧？”
　　“OK。话说我一哥们有一次在一家咖啡屋里谈工作，看到邻桌好像是在相亲。以下简称相亲女和相亲男啊。”
　　苏娅接口说：“你不会是说你自己的事儿吧？”
　　“我是那么爱贩卖隐私的人吗？再说这时要贩卖也太便宜了点儿吧。等我成为什么时尚界的巨星之类的再卖也不迟啊。——相亲女长得不错，很傲气，对相亲男要求颇多，什么有车有房，什么不许抽烟喝酒，什么不习惯和老人相处……总之态度十分恶劣，气焰异常嚣张！
　　相亲男十分软绵，听条件时唯唯诺诺，完全不像男人，我那朋友真恨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不过也对其表示十二万分的理解，那相亲女确实地漂亮。”
　　苏娅笑说：“比我还漂亮啊？”
　　“在我眼里你最美——等相亲女终于提完条件了，相亲男弱弱的询问可不可以发言？相亲女表示可以发言，但是接不接受再说。相亲男弱弱的说：我晕车，所以没有买车，但是有三套房产，都在什么地方，价值多少，BALABALA，也不抽烟喝酒打牌赌钱……。报家底跟向领导报账一样。
　　但是，突然相亲男语气硬起来了：我的情况你已经基本了解了，那我可以了解点你的基本情况吗？你的三围是多少？是CN吗？过去的交往会不会影响今后的生活？生育能力还健全吗？打过几次胎？……。
　　相亲女恼羞成怒：你以为你比尔盖茨啊，BALABALA
　　相亲男又弱弱的说：我没有以为自己有钱，我只是银行里有两千多万人民币存款，还有一千多万美金。
　　周围的人全傻了，靠，你一近亿身价的钻石男跑小饭馆相亲，你身边女的眼睛被牛屎覆住了？相亲女迅速转换表情，低声下气的开始报三围，并开始哭着痛述曾经遭遇的不幸经历，总之就是年轻时我不懂爱情…… ”
　　苏娅睁大眼睛说：“真得假得啊？是不是你故意逗我玩呢？”
　　马柯说：“别打岔啊。高潮来了，这时就见另一桌的一美女仪态大方又略微带有一点羞涩的来到相亲男身旁：那个，我还是CN，请问我能请您喝杯咖啡吗？”
　　苏娅脸现惊讶之情。
　　马柯笑说：“你猜怎么着，就听相亲男弱弱的说：那个，我们在对稿，我们准备拍DV作品。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苏娅说：“那、那也太尴尬了吧？”
　　马柯说：“呵呵、美女怎么风中凌乱的我实在不好形容…… 这个事情告诉我们：在这个世界上，保持淡定很重要！”
　　苏娅轻轻捶了他一下说：“转着弯的打击我是不是啊？我画个圈圈诅咒你啊。让你相亲相到一百次也相不成。”
　　马柯忽然手指山弯处说：“看，有人、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