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龙》非道

6、第 6 章

　　第六章

　　虽然心里多少有感觉白玉堂并不是在戏弄他，但当张龙传来了消息，一直蹲点的兄弟确实有看见奸陈的儿子出入的时候，展昭多少还是愣了一下，白玉堂是真的把奸陈的藏身之地告诉他了。但是，即便不是□□中人，也知道在这个明面上还是义自当先的世界里，白玉堂这种公然的背叛一旦被人知道，绝对会有麻烦。
　　但是，为什么？
　　他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把这地址给自己？展昭当然不会相信白玉堂是真的看上了那所谓的线人费，但是，他究竟想干什么？这么做对他究竟有什么好处？
　　展昭皱眉凝思，这天上掉下来的大便宜并没有令他如预期中的高兴，白玉堂的行为从理论上根本说不通。
　　在他疑惑不解的当口，瞬间，一个可能性闪过脑海。
　　难道，是白玉堂他们窝里反？白玉堂是要借着警方的力量消灭奸陈的势力？
　　这个可能涌上心头，终于让白玉堂的行为合理化了一点，但是展昭还是有些想不通，白玉堂想要吞并奸陈的势力，自己动手应该获利更多吧？如果让奸陈落在警方的手里，到时候抖出他们组织内部的事情，对他的威胁不是更大？白玉堂不会用这种作茧自缚的方法，那么，他究竟在想什么呢？
　　手里把玩着白玉堂留给他的那张写着号码的纸条，展昭有些迷惑的盯着电话。
　　他不认为白玉堂给他的是真正的电话号码，他该知道以警方的能力，可以通过这个电话窃听到他所有的信息，他不可能做这么冒险的事情。但是，脑海中又浮现了白玉堂在塞给他这个号码时候的表情，展昭又感觉他并不是在看玩笑，于是就这么猜测着，迷惑着，最终，在鬼使神差的情况下，他还是拨通了电话。
　　说实话，展昭一直等的是机械般的人声：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但是，电话却是在响了三声以后被接起，对方磁性暗哑的嗓音缓缓的传过来：“喂，哪位？”
　　不知道为什么，即便展昭一共跟白玉堂没有说过几句话，但是他本能的听出来电话的另外一端是白玉堂，这也就意味着，这真的是他的电话号码，而当这个认知涌上展昭的脑海的时候，他只能愣神的看着手里的纸张，眉头之间的褶皱越发的加深。
　　沉默了几秒钟，展昭冷静的整理好自己的思绪，简短的应答：“是我。”
　　如同他在第一时间就听出来白玉堂的声音一样，对方也是在他开口的瞬间就知道了他的身份，虽然展昭没有报名字是怀疑自己就算报了名字白玉堂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谁，因为到现在为止，白玉堂对他的称呼只有一个，而他总不可能在电话里面自我介绍白玉堂唯一知道的那个“名字”：警察。
　　对面传了一声低沉的笑声，随即轻快的答道：“是你啊，警察长官。”
　　警察长官这个别扭的称呼让展昭本能的皱起了眉，明明只有四个字，他却能很准确的察觉到白玉堂语气里的讽刺，白玉堂的态度实在太明显，明显的让他想忽略都做不到。
　　但是，他也明白跟白玉堂计较这些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而他也没有跟白玉堂长谈的打算，简短的问出自己的疑问，展昭连基本的寒暄都没有就直接进入了主题；“你给我的地址是真的。”
　　这话不象是询问而是一句肯定，但是对于展昭跟白玉堂来说，这就是一个问题，展昭在要白玉堂的解释，或者说，是要他的目的。只是，尽如展昭意的也就不是白玉堂了，他只是轻轻的哼了一声，代表了了解的含义以后，便是一阵漫长的寂静传来。
　　而展昭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他知道白玉堂不会这么痛快的告诉他。
　　“这真的是你的私人手机。”第二句话，依旧是肯定句，但是这次展昭明显上扬的语调充分表达了他的疑惑。
　　而这回，白玉堂也诚恳的用话语来做回答：“很显然。”
　　只有四句话，一直到沉默的等待终结时，展昭就只说了这四句话，在确定了再等不到任何回应以后，他扣上了电话。
　　他原本就没有奢望白玉堂会给他答案，而一扫手里的号码，展昭单手一弹。既然白玉堂已经把号码交到他手上了，他自然没有理由不充分利用，反正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任何的约定或者协议，而兵跟贼，永远都势不两立！
　　快速的拿着纸条走到资料调查科，展昭对着警队的第一电脑好手公孙策交代：“麻烦您，帮我调出这个号码的所有记录。”对方对着展昭笑了笑，接过纸条，不消片刻，白玉堂手机号码上的所有对话信息罗列在展昭眼前。
　　而展昭看着电脑，只是淡淡一笑。
　　上面唯一的内容就是自己刚才跟白玉堂的那几句对话，而这个号码的办理日期，就是白玉堂交给自己号码的第二天。
　　也就是说，这个号码是白玉堂在给了他纸条以后才开通的，所谓私人号码，指的不是白玉堂，而是展昭，这个号码，是白玉堂跟展昭的私人号码。
　　意料中的结果，让展昭嘴角的笑容不断扩大，而公孙策看着电脑屏幕上那几句对话，也是浅浅一笑，却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跟询问，而是看着展昭将纸条小心的折好以后放进口袋，跟他告辞离开。
　　看着展昭直挺坚毅的背影，公孙策垂头又是一笑，若是他没有看错，在刚才展昭盯着电脑的时候，眼底充满了一种混合了兴奋跟跃跃欲试的光彩，让他整个人都灿烂活跃起来，是自他第一次见到展昭这个温润斯文，但是永远冷静如平湖的青年警察以来，初次看见的风采。
　　不错，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拥有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更让人兴奋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