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way+from+the+world》晕黄之灯

7、第六章：筵席

　　第六章：筵席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但不是现在，我还不想你忘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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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扬挂掉电话，对上他略带疲惫的眉眼，她伸手拿下他扣在头上的棒球帽替他理前额，像是有褐色的液体在他眼中流转，不舍和留恋在他眼中缓慢而无形的流淌。
　　她笑道，“再见，贾斯汀。”再也不见。
　　“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
　　“在我们该见的时候。”
　　贾斯汀沉默下来，闪烁的瞳孔不知是天生的还是蓄积了清亮的液体，他身后那回帽子扣在头上后退几步。
　　苏扬把手背到后面紧紧地抓着衣摆，脸上却仍是漫不经心的笑意，眼角的弧度自然有明朗。
　　贾斯汀闷闷的出声，“敷衍。”苏扬的表情不由自主地僵住，“其实你一直在敷衍我对吗？”他低着头，看不到天生明亮的眼眸。“为什么要敷衍我呢？我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不信你不知道，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我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你一定要那三个字才肯面对吗？好，我告诉你，我……”
　　“贾斯汀！！！”苏扬低声尖叫着打断他。音色尖锐的不像她，颤抖的声带是颤抖的心。“别，”她说“我们非得毁了这个夜晚吗？”
　　“……”
　　“我，只是普通的女孩儿，我想普通的女孩儿一样迷恋着你。你的舞蹈，你的脸，唯独不实，你的灵魂。这个世界上有成千上万爱着这样的你的，爱着舞台上的你的苏扬。可是，”她抬头，看进一潭褐色的温暖，眼角燃着淡淡的笑意，“爱着你的灵魂的，只有能一直在你身边的人。”
　　“你爱我吗？”
　　“我爱你，就像植物热爱雨露，大地热爱阳光，航船热爱灯塔，我就像爱着空气一样爱着你，我爱你。”
　　贾斯汀被苏扬真诚的迅速的回答堵得够呛，却无法像以前一样又难以抑制的笑意，一股酸出袭上眼眶，窒息的说不出质问的话来。
　　“贾斯汀，我们。”
　　“我们明天见，我明天下午的飞机，就明天一天吧，下次我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他说话间又变回昨夜那个倔犟的少年。
　　“可是我明天还要上学。”苏扬无奈的说。
　　“我明天就走了。”
　　然后就永远不会回来了吗？苏扬终于有些湿了眼眶，点了点头。金发的少年走上来抱她，怀抱像海一样辽阔。他的手紧紧地扣着她的肩和腰，帽檐下眉头紧锁，用尽力气都无法掩饰身体的战栗。
　　“我。”他说了一个字，她紧紧地抓住他的外衣，他就硬生生的咽了下去，“我们明明天见。”他说。
　　“好的。”
　　他转身走向大门，逆着灯光，衬的背影落魄，黑暗几乎要将他吞食，只能看见微微露出的金发和西方典型的白色肌肤。有多少人见过贾斯汀黑衣消沉的背影，那样开朗的他，那样快乐的他，那样迷人的他。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我也不会相信。
　　苏扬忍不住追上去。“贾斯汀。”他转身看她，“知道吗？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贾斯汀抬手轻轻的扶上那一双凤目，细长的弧度是这两日心心念念的样子。一股凉意一瞬间消失在指间像是没有存在过。苏扬仰着脸看他，黑色的发散在额间，眉目中有隐约的水汽，深褐色的眼睛在灯下前所未有的明亮，唇角的笑含着无法掩饰的痛楚。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愿意。
　　他低头吻上暗夜樱花般的唇，和记忆中的一样柔软甜美，清纯诱惑让人欲罢不能。不知多久，他喘着气放开。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但不是现在，我还不想你忘记我。”
　　你错了。苏扬站在灯下，影子黑乎乎的再脚边堆成一团，夜风冰冷，世界模糊的同时脸上的肌肉也失去了知觉，从来都只会是你忘记我，我怎么可能忘记你。
　　“贾斯汀。”哭腔被中和到消失，她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世界上有无数的苏扬，可是每个苏扬都只有一个贾斯汀。”
　　“那你呢？”
　　“我爱你。”
　　他没有听懂却也不再追问，笑笑得看她直到她消失在黑暗中。

　　贾斯汀远远就看见苏扬穿着昨天的黑风衣站在小区门口，，笑了起来。车很快停在路边，他探出脑袋，一头金发在晨风中肆无忌惮的招摇。
　　“苏！苏！”
　　“小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贾斯汀比伯，嗯？”一把打回去。
　　捂头，“好强势的女人。”
　　“唔……来来来，哥哥给你揉揉。”母性大发的样子。
　　“不用。”警惕得看她。
　　“我又不是要非礼你，干嘛用看流氓的眼神看我？”瞪。
　　“我很怀疑。”
　　咬牙切齿的，“……贾斯汀。”
　　贾斯汀把苏扬堵了一下心情大好，做好身子清了清喉咙一本正经得看她像德国人一样严肃地问道，“你饿了吗苏？”
　　苏扬没有转头谢谢地瞥了他一眼，“你想干嘛？我不饿。”
　　肚子却不争气的适时叫了两声，两人同时翻了个白眼。车子停在一家肯德基门口。贾斯汀从车座上拿起帽子扣到头上，脸一下子挡去一大半。贾斯汀在苏扬的协助下把中国的司机叔叔打发回去，双双站在肯德基老爷爷慈爱的笑脸前发呆，两人对视一眼。
　　苏扬，“我们为什么要来这儿吃饭？”
　　贾斯汀，“嗯？那去哪儿？”
　　苏扬指向肯德基老爷爷，“看看看，你们资本家的嘴脸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每个血管中都留着肮脏的液体，哥哥带你去看我们中国劳动人们朴实而辛勤的嘴脸！”
　　贾斯汀，“……嘴脸。”
　　苏扬，“……”
　　贾斯汀，“小姐，你得语法错得还真是不像话，一句话怎说得颠三倒四的，你在说些什么啊？”
　　苏扬，“……”直接扯衣服，“走了走了，哥哥在你去吃正宗的中国式早餐。”
　　是一所学校附近，时间不早不晚。说早高中和初中学生已经入座，可是小学生却还在早餐摊上徘徊交谈。另一桌上有一四五六年记得几个女生七嘴八舌得还在讨论贾斯汀昨晚的演唱会。
　　苏扬同贾斯汀，无视贾斯汀怒火中烧的目光，自顾自地说，“嘿嘿，小哥，那儿有小妹妹谈论你呢。”苏扬向那群看着就越来越激动的女孩儿们扬扬下巴。
　　贾斯汀，“你还真是，我们走吧。”
　　瞪，“你赶紧给我吃！！！”
　　清晨的气温慢慢回升，两人都穿着黑色的风衣走在大街上，路上还时不时可以看见贾斯汀演唱会来不及撤换的宣传报。上面金发少年明朗支持的笑脸让人如沐春风。
　　苏扬打量贾斯汀几次，从上到下让贾斯汀终于忍不住问，“你看我干吗？”
　　贾斯汀之上尖削的下巴开始明目张胆的盯住他扣的规整的衬衣和严肃的黑风衣，半晌一手上下的指着他，“你今天这是……”
　　贾思汀低头看着自己的装束，“怎么了？”
　　“你今天怎么穿得这么……严肃？”
　　“哦……”恍然大悟的样子，“你不是喜欢德国人吗？好歹我也有四分之一德国血统吧。严肃一下，怎么，很不正常吗？”犹豫了一下还是用疑问句。
　　听呆一下，“我喜欢德国人是没错，你有德国血统也没错，但你这样起来怎么不伦不类的。”
　　“……是吗？”贾斯汀嘟囔着整□□衣的扣子，“很奇怪吗？”
　　苏扬开始后悔提起这个话题，伸手推着他向前走，“哎呀哎呀，还是很帅的，走吧走吧。”
　　他们拐了几个弯，绕过书店或小卖部，商贩在店面前相互聊天，抬头留意到这个异国少年。书店门口的架子上还放着贾斯汀笑得稚气的面孔，苏扬在一旁猛撞贾斯汀，贾斯汀请着嗓子反倒目不斜视地走过去，帽沿压得看不到他的眼睛。
　　“看，我的学校。”苏扬停在电动控制们门口指着高大的西式教学楼，五星红旗冉冉飘，悬梯长廊带着些西式的味道。
　　一个穿着黑制服的保安打开门走出来，声音里压着些怒气，“喂，现在第几节课了你们知不知道，迟到也得有个限度吧！！！”
　　两人对视，苏扬又看向保安，“不好意思你误会了，我们不进去。”
　　保安，“……”怒气冲冲的进去。
　　两人在对视，笑了一阵。
　　贾斯汀，“你们刚说了些什么？”
　　苏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