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烟》夜月夭夭

2、华烟002

　　“不敢！”
　　冷冷撇开脸，华烟倨傲的眼神刺激了那位高高在上的君王，几乎是毫无预兆的，眨眼间他已经将华烟横抱而起。
　　“哼，到现在你还来拒绝朕，是不是有点儿太晚了？！”不顾华烟的拒绝反抗直接将人压上床。
　　“如果你那把椅子不想坐了，你就继续！”语气中的冰冷一如既往，根本就不看压在身上的人，华烟漫不经心地勾起唇，挑眉看他。
　　身上的人明显僵了下，凤眼危险的眯起，“那密旨你藏哪儿了？你说不说？”粗糙的手指握住他的脖子却没有用力。他的肌肤那么温滑实在也不忍心去破坏他的完美。意楠羽在心里对自己叹了声气。
　　华烟低笑，“既然是密旨自然是在最安全的地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注意吗？”
　　“你……”意楠羽翻身下床，背对着华烟，脸部扭曲着，他不想让他看到他现在的表情，语气依然镇定，问：“这么多年了，你还想着那个老头子吗？”
　　“陛下，请注意您的用词，他是你的父皇！！”
　　“父皇？！哼哼，华烟别以为朕不知道你连做梦都想叫他父皇，就是这样一个人睡了你三年，你难道一点儿也不恨他？！”
　　“我恨不恨都与陛下无关，请陛下注重大局，放华烟回府。”
　　沉默。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忽然，意楠羽转过身，脸上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他看着华烟说：“你放心，朕从不强人所难，你要回府也得在宫里住满一个月，否则……”
　　华烟知道这已经是意楠羽给的最大的让步，虽然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他住在宫里一个月。他坐在床上，笑了。然后说：“陛下放心，华烟双腿已废，住在哪里都一样逃不掉的。”
　　意楠羽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他知道华烟是恨他的，因为他废了他的双腿。当他听说华烟要带着密旨离开京城时，他想也没想直接废了他的腿，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放他在宫外，他才不用时时刻刻担心他会在他的世界里消失。哪怕，这么做会让他们从最好的朋友变成如今这副样子，他也不后悔。
　　“那就好。”
　　意楠羽冷冷离开，留下华烟与一室摇曳斑驳的树影。
　　六子小心翼翼端着铜盆走进来，“公子，奴才服侍您洗漱吧。”
　　“恩。”
　　没有人再说话，荣华宫里这时只听得见哗啦啦的水声。六子很用心地为华烟洗手洗脚，小孩儿专注的神情看得华烟一阵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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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他十一岁。是进宫的第四年。也是在那位把他从杀场上捡回来，教他念书，给他饭吃的君王身边伺候的第四年。他很庆幸他没有让他做太监，他也很庆幸他是一位与众不同的君王。他的生活很忙，每天似乎都有操不完的心，办不完的事情，可每一次当他看向他时，他都会不吝惜地赐给他一个温暖的笑容，那笑容太过慈祥，太过温暖，以至于十年过去了，他仍然忘不了。
　　那年，他也曾在这荣华宫里如此认真地伺候他洗漱。
　　那时，他对他说：“华烟，朕自打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你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你有一双太过明亮的眼睛，像天上的星辰，朕不舍得放你在民间吃苦，你以后要好好念书，朕将来要违你重任。”
　　那时他听不懂他话里的全部意思，但心里还是很高兴，因为他知道这是他在夸他，所以他给了他承诺，他会为他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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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声停下，六子悄悄退了出去倒水，再回来时，端着一托盘膳食，“公子，六子伺候您用膳？”
　　“哦，恩。”
　　桌子支到床上，托盘放下，华烟看着那些饭菜，皱了下眉。全是他平日里爱吃的。这意楠羽，也不知道再搞什么鬼？他不是恨他吗？
　　“公，公子……”六子突然开口，欲言又止。
　　“恩？怎么了？小六子？”明显看得出这十来岁的小太监在发抖，华烟尽量温和地问他，还是怕吓着小孩儿吧。
　　哪知道六子突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华烟面前，哭道：“公子，六子知道自己笨，要是日后有什么事情六子没做好的，公子您大人有大量，您打六子教训六子都行，您别砍六子的手！小六子没了手就不能伺候公子了……呜呜……”
　　小孩儿哭得那叫一个惨，华烟皱眉听得莫名其妙，“什么砍手？谁要砍你的手？你站起来，慢慢说。”
　　“今儿个抱公子下马车的侍卫王大哥的手就被砍了，他们都说公子难伺候，可六子觉得公子不是那样的人，所以六子才敢跟公子打商量儿！”
　　小孩儿抹着鼻涕的样子很可爱，那双天真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华烟。华烟笑了，对六子招招手，“小六子，来，过来。”
　　“你进宫多长时间了？”
　　“奴才进宫一个月了。”
　　“哦，那你为什么进宫啊？”
　　“家里穷，不进宫会饿死的。”小孩儿说这句话时低了头。
　　华烟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沉默一下，道：“小六子，咱们俩定个约吧，你只要保证以后回我的话都是真话，我就保证不砍你的手，恩？”
　　“公子爷，六子从来都不说假话的，我娘说，说假话的人都是祸害，早晚被雷劈！”
　　“好吧，那咱们就说定了？”
　　老半天小孩儿才反应过来他们说定了什么，惊喜瞪大眼，噗通一声又跪下了，“谢公子爷！！”当当当，磕了三响头。
　　华烟心里阵阵的疼。意楠羽，你现在到底在想什么？你真的禽兽不如了么？无缘无故砍人手，你这是要逼我祸国殃民还是你自己想败了这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