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晨光》妖冶之蓝

11、山谷之战（一）

　　罗伊娜又一次拜倒在了戈德里克的大条神经下。原因？因为在教廷军队大军临近时，这家伙还可以睡得无比安稳睡得天昏地暗，怎么看怎么不像个神经正常的人。
　　罗伊娜是来叫戈德里克起床的。自从睡在玫瑰树上感觉不错之后，戈德里克就忽略了赫奇帕奇庄园里他那舒适的房间，直接搬家进了花园，让赫奇帕奇家主哭笑不得又无可奈何。
　　看到抱着树枝抱枕睡得一脸白痴的戈德里克，罗伊娜忍了很久，最终没有忍住，一个四分五裂丢了上去，让戈德里克再一次回归大地的怀抱，而此过程中的一声惨叫则成为了赫奇帕奇山谷今天的第一声噪音。
　　被罗伊娜以暴力叫醒，戈德里克倒没有抱怨很久，原因是最新的消息传来了，教廷的军队已经到了山谷外不到百里。至多傍晚，战斗就会打响。
　　罗伊娜是来找戈德里克去武器库找武器的，在这种时候戈德里克的剑术显然比他的白巫术有用，而赫奇帕奇家的武器库里有那么几件珍品，还不是普通人能使用的，如果有合适的话刚好就可以交给戈德里克来用了。
　　武器库里的大部分装备都已经分发给了山谷里的人们，留下的就是那些珍贵又没几个人能使用的。戈德里克在所剩不多的武器里相中了一柄长剑，精银锻造的，剑柄上嵌着茶色的琥珀，和他用惯的家里那把秘银宝剑很相似。戈德里克逃家的时候穿出来一件加持了各种防御系白巫术的贴身短袍，其防御力之强可与妖精铸造的秘银铠甲论美，所以为了不浪费资源，他之前在装备库里只挑了一套龙皮护具，也是棕色调，这么一番装扮下来，戈德里克还真有些像是个游侠了。
　　罗伊娜也在这里挑了一双护手和靴子，由于主要任务是呆在后方主持魔法阵，所以她也不需要很多装备。
　　选好了装备，两个人就分开了，罗伊娜和十几个魔法能力卓绝的巫师进到密室，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启动魔法阵来防御和反击。戈德里克则到了山谷入谷口的防御军里，一方面“金色迷域”的启动罗伊娜需要他配合，一方面他也时刻准备冲在最前方——格兰芬多家族的骑士精神戈德里克倒是继承了十成十。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教廷军队一寸一寸的逼近。在这样一个决定生死存亡的时刻，却有两个人悠闲得有些不可思议。
　　午后三时，萨拉查把手中的书本用魔法放回书架上，盘在赫尔加手臂上午睡的艾妮立刻抬起了头，而缩成和艾妮一样大小，同样缠在萨拉查手臂上的尼诺斯特也松开了半个身体，征询地看向自己的主人。
　　“走吧，赫尔加小姐。”萨拉查以标准的贵族礼行邀请礼，“舞台帷幕即将拉开，我们该前去观赏了。”
　　赫尔加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任由萨拉查牵着她的手带她从窗口跃出，坐到已经恢复了原形的尼诺斯特身上，缓缓离开她的房间、她的家。
　　山谷里寂静一片，人们都去了谷口处备战，庄园里只有有罗伊娜在内的十几个巫师，尼诺斯特一路上畅行无阻。银色巨蛇带着萨拉查和赫尔加来到了一处陡峭的山崖上，刚好可以看清谷口的情况，又不至于会在短时间内被发现。
　　在这个特等席落座后没多久，战争舞台的帷幕便如萨拉查所说，缓缓拉开了。
　　教廷先锋队开始了进攻，这只大约四百人的队伍几乎人手之一破魔枪，这种由乌金打造加持了神术的长枪是刺穿巫师防御咒的最佳武器，也是试探和外力破坏防御魔法阵必不可少的东西。巫师和魔法生物们深知魔法阵一破，他们将再没有一点优势，所以凭借山谷利于防守的地形，将各种攻击效果的魔法道具和消耗少效果大的魔法铺天盖地地砸下去，没有让他们接近山谷防御魔法阵一步。
　　一边是枪林箭雨，一边是魔光闪电，被尼诺斯特巨大的身体和萨拉查防御咒保护着的赫尔加，完全被震惊到了。
　　这才不过是第一轮的攻防战，教廷一方没有出实力，巫师一方也有所保留，所以伤亡比倒是不多，教廷最多折损了一百人，而巫师则只重伤了三个，没有出现死亡。
　　在夜晚降临的时候，教廷军队撤了回去，巫师也稍作休息养精蓄锐。看了一下午的真实战斗，尽管是远距离而且还没什么血腥场景，赫尔加还是已经有些反应不能了，在萨拉查递给她作为晚餐的面包时一共说了五次才让她将食物吃进嘴里。
　　由于用魔法狂轰滥炸了一个下午，现在赫奇帕奇山谷方圆几十里的魔力场可谓乱到不能再乱，萨拉查在探测过后得出了今天晚上会阴天的结论，叹口气放弃了回去睡觉的想法。如此一个天气，教廷不会夜袭才叫有鬼。从空间袋里拿出一瓶醒神药水递给赫尔加，萨拉查加固了一下用来抵挡那些乱飞的咒语以免遭池鱼之殃的防御咒，又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装备——他得护着赫尔加，所以难免要多些准备。
　　尼诺斯特甩甩尾巴活动了一下盘得有些僵的身体，然后继续着它的雕像状态。在斯莱特林家这么多年了，它什么场面没看过，这场战斗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都还没有见血呢。艾妮更加干脆，在自家老祖宗旁边打起了盹，作为一条还没有活得像尼诺斯特那么久而有高智慧的蛇，它根本就没把山谷口一下午的战争当回事。
　　夜晚的宁静最终是被教廷军队使用破魔箭突袭防御魔法阵的声响打破的，足有一人高、成人手臂粗细的乌金羽箭，在划破空气时发出低沉恐怖的嗖嗖声，将近三十只利剑招呼在第一层防御的一点上，当场把第一层防御魔法阵破开，还重创了第二层和第三层。以罗伊娜为首、镇守在魔法阵核心的巫师作用在此刻发挥，他们果断舍弃了第一层防御，将稍大的碎片制作成浮动防护壁，给能够捕捉到魔法波动的巫师和魔法生物一个定位，让防御阵的碎片充当他们的个人防护壁。而受到重创的第二层和第三层防御，趁第二轮突袭还没有开始，巫师们驱使辅助魔法阵进行修复和伤害转移，用未受到攻击的那一面替换了修复中的，同时开启干扰法阵对教廷军队进行扰乱，辅助山谷口的人们进行反击。
　　在第一层防御结界被破坏前，萨拉查就带着赫尔加转移到更加靠上的山顶去了。虽然他实力不错不假，不过现在可不是一对一单挑的擂台赛，萨拉查确认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被殃及池鱼也是会出事的。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们也呆不了多久就得换地方——那些教廷神职可不是吃素的，不然魔法界的巫师们也不会有不少都倒戈相向。萨拉查只是在等赫尔加对战场环境稍稍适应，然后嘛，他倒是不介意借此机会活动一下许久没有运动过的身体，顺便试试看赫尔加的潜力，当然是适度。
　　尼诺斯特虽然岁数不小，会的法术不少，不过就综合实力而言，它还是别和萨拉查比较的好，种族都不一样，完全没有可比性。所以尼诺斯特很悠哉地变小绕上萨拉查的胳膊，给他当了服装饰品。至于艾妮，睡得迷迷糊糊的蛇小姐一看便知是尼诺斯特的蛇曾（不知多少个）孙女，完全和自家祖宗一样的动作绕上了赫尔加的手臂。
　　照顾赫尔加的身高合精神状态，萨拉查索性抱着女孩一路攀爬上山。不得不说斯莱特林家独有的训练方法很变态也很有用，萨拉查的身手即使抱着一个赫尔加也灵敏得远超常人，很快就到了二十米之上的另一处平台。把仍旧有些呆愣的赫尔加安放好，甩手两个视觉屏蔽和绝对防御放在了两人周围，确保短时间内的安全问题。
　　最要紧的问题解决，萨拉查安稳地在一处突出的岩石上坐下，翻卷起右袖口，露出一截白到透明的手腕。萨拉查的手腕上有一个双蛇盘绕的腕饰，是以软水晶兑加秘银制作的，用一个几乎不耗魔力的粘贴咒固定在皮肤上，几乎没有重量的饰品内部有一个三层叠加空间，萨拉查存放一些随身物品、应急物品用的，其中包括他那由他父亲亲手为他制作的魔法武器。
　　魔法武器即使是在魔法界都是很难得的东西，材料难找不说，对制作者技术和魔力的要求也十分之高，耗时也长得离谱，除了一些大的家族，很少有魔法界的人会自己制作魔法武器——有世代传承魔法物品制作技术的奥利凡德家族呢，何必自己费劲，付费去订做就好了，不行也可以买现成的，奥利凡德家的人最不缺的就是魔力和技术了。
　　萨拉查自腕饰的空间中取出了一双银丝手套，套在手上轻薄如同无物，完全不影响手部活动和施法，甚至对于黑巫术还有增幅的作用。而一旦灌注进魔力，这装饰性比实用性似乎还高些的手套就会现出本来面目，流光溢彩的银色丝线，一根一根都有如龙鳞般坚不可摧，指尖处尖锐的护甲锋利不下于魔法剑，附加有破魔效果的同时可以淬毒，绝对是数一数二的杀人利器。
　　既然趟了赫奇帕奇山谷这滩浑水，萨拉查也就不会客气了，反正就算有点出格他也没有违背斯莱特林家族的族规，那么，就多搅和一下吧，毕竟身为魔法界的一员，他对那些自以为是的麻瓜和神职也是诸多不满呢。
　　萨拉查好整似暇地将手套戴好，拍平根本没有一丝褶皱的短袍，又查看了一下腕饰里各种应急用品的储备，觉得再也没什么可以打发时间而时间也差不多了的时候，才抬起头来看向赫尔加。
　　就在萨拉查抬头的同一时间，赫尔加的视线也落到了他身上，往日温暖的金棕色眼瞳因为认真的神色而显得有些冷。
　　“呐，萨拉你是故意的吧？”赫尔加轻声说道，“故意让我看这些……”
　　赫尔加只是天真而不是笨，观赏了一整个下午，又有了半个晚上的时间做缓冲，她要是再想不明白萨拉查也就不会再管她了。
　　“为什么呢？你来了，却不插手？”赫尔加紧紧地盯着萨拉查。
　　“你会知道的。”萨拉查淡淡地回答，“至多一个月后。”闹出这么大的事故，最多一个月那群家伙就该召人了，反正早晚会给赫尔加知道，到时候再解释吧，毕竟不是一句两句能解释清楚的。
　　赫尔加因为萨拉查的回家冷场了几秒，反复思量许久，最终她对冷漠的斯莱特林家主开了口。
　　“萨拉，我要下去。”
　　“你帮不上什么。”
　　“我会尽我所能。山谷是我的家，我应该，不，必须保护它。”
　　萨拉查微微眯起眼睛审视了一下赫尔加，然后轻轻笑起来。这才是赫奇帕奇家族少主应该有的觉悟啊，不过这么一副担子交给这个小女孩，太重了。
　　“我带你去山谷后面的洞窟。前面的战斗你去了只是添乱，不如去照顾那些老人和孩子。”
　　本以为还要费点口舌才能劝动对方的赫尔加为这过于快的回答愣了片刻神，反应过来一脸欣喜地就要拉着萨拉查向下扑，接触到对方才忽然反应过来，以期盼的眼神看着对方问道：“萨拉，你会走吗？”
　　“战斗结束前我不会走。”萨拉查给了一个不算回答的回答。
　　赫尔加却心满意足了。虽说姓斯莱特林的某个人懒惰又冷漠，不过偶尔逼一逼的话也绝对不会见死不救的。
　　挑挑眉，萨拉查完全看穿了赫尔加和写在脸上没什么两样的心思，不禁暗自摇了摇头。不过小姑娘倒是没有想错，找到个合适的理由，他也是会大开杀戒的。比如他站在那里而有人不长眼睛地想攻击他。
　　看看天色已经微亮，夜袭也几近结束，萨拉查带着心情回转了些的赫尔加，沿着山壁向那个藏身的洞窟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