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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   水北月-39

      袁朗很生气,为什么吴哲要住在隔壁小嫣姑娘的房,为什么不是住在自己的房里!不行,这得

      找咱弟商量商量!
      “谁是咱啊?”吴哲在院子里摇扇子,天上挂在弯月,明晃晃的透过云层,朦胧又美丽。
      袁朗正趴在墙头看吴哲,“掌柜的觉得这么着不妥!”
      “怎么不妥了?”
      “你得睡掌柜的房,睡掌柜的床,给掌柜的睡!”
      “……”

      “这人怎么能越来越不要脸?”司三愤怒的把筷子往桌上一放,擦擦嘴就出门了。
      “司三!你干嘛去?”鲁蔚脖子伸的老长,和小黑一般摸样看着门口的司三。
      “买西瓜去。”司三招招手,鲁蔚扒干净碗里的饭,和小黑一前一后往外冲。

      袁朗在墙头抓心挠肺的想着怎么把吴哲弄过来。
      “掌柜的,饭饭凉了!”许三多在墙角下喊。
      “不吃不吃!”
      “那那你过去不就行了,干嘛在这看那?”
      “你懂什么,掌柜的我是那种人吗?”
      “那你从前不是经常爬墙翻人家小嫣姑娘院子里吗?”
      “……”袁朗觉得一口血就要出来了,挂在墙头唉声叹气,“吴哲啊,你可怜可怜掌柜的,掌

      柜的年岁大了,经不起折腾了。”
      “你想要什么说吧。”吴哲继续不急不徐的摇着扇子。
      “掌柜的想看四龙聚尾图。”
      “你个淫贼!”吴哲呸了一声,转身就进屋子了,袁朗死在墙头上。

      “饭饭……”
      “饭什么饭!”成才一筷子敲在许三多头上,“饿死这个淫贼也是替天行道!”
      “那这饭?”
      “还饭什么啊,搁着回头给鲁蔚吃。”
      “哦。”许三多挺开心的把饭搁下,和成才一起收拾碗筷。

      “掌柜的,”石丽海在墙角喊,“我们去散步了,你下不下来?”
      “掌柜的已死。”袁朗摆摆手。
      石丽海和齐桓对看一眼,几个人关了院门出去镇上散步了,司三会在牌坊那买西瓜,刘老头会

      用井水把西瓜冰了,吃起来凉爽爽的,美滴狠那。

      苏落怀翻了个身,边上侍女递上精巧的盘子,里面装着千里之外快马加急快运来的天山山顶的

      冰镇过瓜果,苏落怀想锦衣玉食不过如此,忽然想不知道这会大伙在干嘛呢,想着突然就从塌

      上跳起来,几步往门外去,才出门就被人一把捞住。
      “你又作何?”九皇子,呃,不,皇上正抓了苏落怀在怀里。
      “去水北镇看看。”
      “又去?你入宫不过半载,来来去去就好几趟了,你可把朕放在什么地方了?”皇上龙颜不悦

      。
      苏落怀眼睛一转,身子一软就粘上去,“人家寂寞了。”
      这会轮到皇上身子软了,苏落怀打从进宫后人好似变成了蛇精似的,越发的慵懒,人也消瘦起

      来,整日盘在床上读书,要不就坐在后花园里听戏,要不就陪着皇上批折子,也不爱说话。最

      初的时候九皇子忙于争权斗势的也顾不过来,后来登基了,做了皇上,更是忙的昏天暗地的,

      最近好不容易安稳下来了,才想着要把鱼哭兄弟两请过来,跟苏落怀见个面,传授一下,不然

      苏落怀怎能接过毁春?
      “燕哭,桃鱼。”
      “微臣在。”声音听不出是男是女,就见两抹艳丽匍匐在跟前,苏落怀眨眨眼,心想这就是鱼

      哭兄弟俩?
      “这是苏落怀,”皇上用眼色示意苏落怀要给前辈请个安,苏落怀装着没看见,“咳,你们见

      过面,好生聊聊,朕在隔壁寝宫理政。”

      意思是,你们聊,聊完了再来找朕,说给谁听的呢?各人心中各有想法。

      苏落怀行了个礼,道一句“见过前辈”,就懒懒的回椅子上坐着,拨弄桌上的茶盏,一时间有

      些安静的吓人。
      燕哭和桃鱼长的一般摸样,两人一前一后过来站在苏落怀身边打量苏落怀。
      “这就是传闻中那苏公子?”
      “容貌到确实不错,就是性子差了些。”
      苏落怀左耳进了右耳出,当做没听见。
      “我看不出三个月,皇上就不会再踏进毁春一步了。”
      “我赌两个月。”
      这话苏落怀可不能左耳进了右耳出,眼睛一斜就瞟了两人一眼,“别当本公子是聋子。”
      燕哭叹口气,“我改个口,一个月。”
      “哼,”苏落怀推到茶盏,碧绿的茶叶随着水淌了一桌,“本公子倒是挺想你们把这话说给皇

      上听听。”
      “皇上宠着紧,那也不过一个月的事。”
      苏落怀眼神不善,“你们是来教训本公子的?”
      桃鱼眼角一颗泪痣,慢慢的靠过来,“你还没伺候过皇上吧?”
      苏落怀腾的站起来,“难道你们伺候过?”
      “说句冒犯的话,皇上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不过一朝君王一朝臣,先皇已经退位,我们是绝不

      会沾染皇上的,但是苏落怀,若我们俩出手你十个苏落怀都抵不过我们。”
      “哼,”苏落怀冷哼一声,“以色伺人也不过如此。”
      “你懂这四个字对毁春来说是什么意思么?”燕哭眉头一拧,越发的妖艳。
      “辗转承欢,还能有什么意思。”苏落怀嘴角一抹嘲笑。
      “苏落怀,你太小看毁春了,自古以来后宫就不是个平静的地方,那三千佳丽各有各的心思和

      办法,哪日皇上没来得及翻你的牌或是半路遇见了谁个嫔妃贵人,你只要一夜独守空房,就和

      皇上疏远一分。少一分皇上就多一分危险,皇上多一分危险,天下苍生就多一分苦难,你以为

      毁春就真的只是在床上辗转承欢,讨个欢心?”
      苏落怀一愣,哪来这多道理的?
      “四大元教,每一个都是为了保皇上安危,连浮屠见了我们都要点头避让,因为我们给皇上的

      不仅是血肉之躯,还有尊严。”
      苏落怀不说话,从进宫就没让皇上碰过自己,多少因为这个说词,谁也不愿意听见被人说自己

      以色伺人吧。
      “若你能做到,皇上身在后宫也心系于你,而你独守空房也知皇上身在何处安危与否,你才是

      毁春合格的当家人。”
      “先斗过江尚书家的那个丫头再说吧。”
      “我赌他输。”
      “所见略同。”

      苏落怀拧断了烟杆,本来赌气不想去寻皇上的,不过把鱼哭兄弟两的话细细嚼了一遍,忽然觉

      得有种……在胸中盘旋的怒气,或者说斗意,苏落怀不在乎,踏着步子去了寝宫。
      皇上是很认真的在批折子,看见苏落怀进来才搁了笔,盯着苏落怀看了会,笑道,“输了?”
      苏落怀一咬牙,斜一眼皇上,“你开心了?”
      皇上笑,站起身过来拉了苏落怀,“好了,你若想回去水北镇散心就去吧,朕会让柳思跟着你

      。”
      苏落怀想了想,挠挠脖子根,“我走了。”
      走到门口,看见外面垂首的公公,再回头看,皇上负手在案前立着,正看着自己。

      好像有种说不出的情绪在两人间流转,苏落怀扭头就走了,却觉得背上若针芒一般,走的再远

      ,都被这人看见。

      不要爱,不要付出,不要真心,终究有一天这个人会离开,自己会心死,还是追逐永远得不到

      的东西比较好,反正永远得不到,真心永远不会因为被抛弃而死。

      苏落怀站在殿前,古老的石板在低述朝朝暮暮的君与臣,星空若棋,苏落怀想知道一件事。

      “掌柜的。”
      “干嘛!说了不吃饭!”袁朗躺在墙头摇着扇子,今天吴哲不过来,爷就不下墙!
      “你爱不爱吴哲?”
      “爱的紧那。”
      “有多爱?”
      “问月亮!”袁朗豪气的用扇子一指那轮弯月。
      “万一有一天,吴哲不爱你了怎么办?”
      袁朗睁开眼,满眼的星光月光一片茫茫,“那掌柜的就跟着不爱掌柜的吴哲,天涯海角,直到

      有一天,掌柜的也不爱吴哲了,两清。”
      “心不痛吗?”
      “痛又奈何,比起躺在月亮下,都不知道要想谁的寂寞,心痛要好的多了,这世界上,一定有

      个人,是为了你生,为了你死的。”

      苏落怀垂下头去,原来是这样。只是那个为自己生而生,死而死的人,太大牌了点吧。

      “苏落怀,你很烦好不好。”柳思在长风镖局的大红灯笼下翻身上马,这个皇上的新宠真是任

      性的很,脾气刁钻古怪!来来回回的折腾,烦也不烦!
      “柳思。”
      “干什么!”柳思很大脾气。
      “你把这拿给掌柜的。”苏落怀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
      “你自己不会拿给他啊!”
      “柳思。”
      “烦不烦烦不烦烦不烦!”
      “我打死你个毛球!”
      “哎呀!”柳思一捂脑袋,瞪着眼睛看,“啊!啊!啊!”

      苏落怀看着柳思抱着脑袋哎哟哎呀的边喊着“三师兄!师傅来了!”边往隔壁院子里跑,再看

      看身边,那老头儿鹤发童颜挺有仙风道骨的,就是吴哲一直说的师傅?
      “苏公子那,这么跑来跑去的,让皇上担心不太好。”老头儿笑起来眼睛贼亮贼亮精光精光的

      。
      “呃,敢问尊姓大名?”
      “叫我黄师傅就好了,一个糟老头,哪来的什么尊姓大名的。”老头的眼神可不这么说!
      “黄师傅。”苏落怀一拱手作了个揖。
      “见过见过,多礼多礼。”

      “师傅!”吴哲和柳思一并跑了出来,“您来这干什么!”
      “哎哟你们俩臭小子!”黄师傅话没说完,袁朗从门里探出头来。
      “吴哲,谁啊?”
      黄师傅眼睛一眯,盯着袁朗看,吴哲背后拼命的打手势,让袁朗躲开,袁朗装没看见。
      “你就是袁朗?”
      “在下正是,您是哪位?”
      “我是吴哲的师傅,鄙姓黄,”老头儿已经走到袁朗身边了,“就是你跟小九争皇位那,还霸

      了我家徒儿,又让小九的毁春当家的千里迢迢跑来跑去的念着你,你个Qin兽不如的东西!”

      ……
      ……

      “师傅!”吴哲惊讶于黄师傅出手如此之快,一巴掌敲在袁朗后脑勺上。
      “啊!”袁朗嗷一句。
      “赶紧让毁春当家的回皇宫去,小九虽然坐了皇位,以后江湖有什么事你得跟八风和柳思通气

      !另外你要是欺负我徒儿,看爷不打的你妈都不认识你!”

      “师傅!”吴哲想,师傅,你就是我亲爹啊!吧唧一声就抱着老头儿不放。
      “喊什么喊,得空了找找你大师兄!”
      “哎?大师兄又不见了?”
      “个小兔崽子,上次我让他去地墓找人,走了两年没见人,前阵子好不容易回来了。三天前,

      我让他去毁春见见新当家的,到现在也没见根毛回来!”黄师傅很生气。
      “师傅您消消气,里面坐,吃块瓜,凉的,可甜!”袁朗那脸上表情,犹如见了亲爹一般。
      黄师傅把在场的都瞧了一遍,才雄赳赳气昂昂的进了长风,回头看见苏落怀还在门口伫着,再

      看看走进院子的众人,笑言道,“苏落怀,人生苦短,比那取经的九九八十一难还要苦,又何

      必再自寻烦恼?及时行乐罢,莫待无花空折枝,莫使金樽空对月啊。”

      苏落怀立了一会,院子里桂花一阵一阵的香,桌上已摆了盛满美酒的杯盏,为了哪般自己要放

      下得到的,去追寻得不到的呢?于是笑着一撩衣摆,进了院子。

      司三和石丽海几个捧着大西瓜,带着小黑,美美滴回来,院子里坐着喝酒的人们,也不管谁是

      谁,只管吆喝着加入一道。

      人生如梦,美酒当歌,不醉不归。

      早晨醒来,吴哲在身边,小黑在脚下,昨夜的黄师傅,苏落怀,柳思都已不见踪影,趴在桌子

      上,躺在凳子上,倒在地上睡的大家,袁朗看一眼,复又闭上。

      夫复何求?

      皇上半夜醒来的时候,看见苏落怀正盯着自己,吓了一跳,“你回来了?”
      苏落怀靠上前去,眼角生媚,好似水蛇一般贴了上来,“我回来,都回来了。”
      皇上不明白,还有谁一起回来了吗?但是来不及想,就给眼前的迤逦所迷惑,被苏落怀推倒在

      龙塌上。
      “苏落怀?”
      “嘘!”

      春光无限好,一刻值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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