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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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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门,是紧闭的,如同是封杀了他们对于存活渴望的权利。
为了怕引敌入关,守将不肯开门施救,就连一根绳梯都没有放下来,对城楼上的人来说,他们,只是微不足道的两个陌生人,若是要犯着引入几万金兵的危险只为救两个人,是得不偿失。
背抵着冰冷的城门,喉咙中的嘶吼,被湮没在撕杀的兵戟碰撞中,面前,是不断涌上前的金兵,身后,是坚固的无法撼摇的高墙铜门,两个人,已经,被逼到绝境!
生与死,在这一刹那,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选择,又或许,是一种抉择!
承影剑,一如既往的偏执和残酷,飞扬的黑发,染血的青袍,在黄土漫扬的天空中,渲染一份决绝。
戚少商,这个人情,我要你欠我一辈子!
说不意味的笑容,在那张清丽的俊颜上绽放,流露一种让人心惊决绝和残酷,顾惜朝的残忍,是平等的,就是对待他自己,也也可以不留一分余地。手中的承影在后跃腾起的瞬间掷向城墙,猛烈的压力让剑身足足戳入城墙有尺余。
顾惜朝对剑的感情,就仅仅是杀人的工具,即便,这剑是他师傅留给他的,即便,这剑是世间难求的宝剑,他还是可以说抛就抛,不存半分的残恋。
戚少赏看着顾惜朝莫名其妙的突然掷剑,惊骇的帮他挡去不断袭来的刀剑,怒吼一声:“你疯了!?”
这个时候弃剑,与寻死何异?
而那一贯笑的得意的人,只是淡然的转过头,扫了他一眼,平淡,但是充满了决绝的吐出一句话:“踩着承影上去,不要丢人的摔下来。”
这城墙,高耸直力,二人搏杀了这么久,体力早就已经濒临透支,若是单凭现在的真气,谁都上不去,城门不开,难道两个人要死在这里?既然一口气上不去,只能在中途借力,他们现在无绳无索,除了剑,再无可以利用的东西。
戚少商被顾惜朝的话震住,抬首,看着掷在城墙中上位置的承影,阳光下,反射出来的森冷寒气,一如眼前这个明明长相清秀斯文,但是却比任何都充满了煞气跟决绝的男人,一拽他的臂膀:“一起走!”
他习惯了发号施令,在连云寨他的话就是命令,即便他随和,即便他谦逊,但是,王者便是王者,在不经意的时候,流露出来的,就是他已经融入个骨髓的霸气,但是,有人偏偏就不吃这一套,也许,他该就是天生反骨,也许,到了这个地步,已经再没有了任何的顾虑,顾惜朝甩袖挣开:“戚少商,你早就不是我的大当家了。”
手中的神哭小斧掏出,杀气充斥全身,黑发受气激扬,冷笑的看着眼前的敌军:“再说,若是两个人,恐怕谁都走不了!”
戚少商是一个习惯做决定的人,但是,在这个男人面前,似乎永远没有他选择的机会,也许,是不甘心自己成为被选择的对象,顾惜朝永远都是抢先一步将事情做到不留余地。
逆水寒,闪烁着冰冷的寒气,紧握的手,用力到青筋崩射,然后,笑容一扬。
“不一起走,那便一起留吧。”
淡然的一句话,轻描淡写的仿佛是在谈论是天上的艳阳多么的明亮,但是,语音落尽以后,就是残酷到低的搏杀,戚少商的剑法一直散发着他独有的孤寂,仿佛是被放逐在了天地尽头一样的孤寂,此刻,却展露出了吼天喝月的猛烈,狂搅的剑身,游龙之姿傲看天地,他,是九现神龙!
顾惜朝对他的决定并不奇怪,但是,却未见有多少感恩,他跟戚少商对背而立,嘲讽的语气又出:“戚少商,你可知道我最讨厌你的是什么地方?”
一剑劈倒扑上来的金兵,收势又划倒一个,淡淡的笑容再起:“愿闻其祥。”
青衣挥洒自如的驾御着华丽的银斧,出与收,都是一番惊天动地,鬼哭神嚎,血红横飞的黄土中,愤恨的眼神蕴藏着一种不甘,他瞪着这个永远不会顺他意的男人:“就是你那自以为是的固执跟义气,究竟是命重要,还是你那万年不化,腐朽入骨的侠义之名重要?”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为什么他还要顾及那些没用的东西?不保住性命,戚少商,你用什么向我报仇,用什么为你昭雪?用什么夺回你失去的一切?
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这个男人他无法理解,如同当初,只过是转眼的交情,他就把他引进连云寨,将寨主之位拱手相让,到了现在这个时刻,面对他这个亲手毁了他连云寨,杀了他那么多兄弟的人,还是坚持留下来送死。戚少商啊戚少商,你究竟是不是白痴!
对于他的话,戚少商并没有回答,他只是专注的将视线凝聚在眼前涌上来的金兵身上,舞动的宝剑散发着一种快意,狂杀,是逼到绝路后的反噬,若是今日注定了命陨于此,那么,你们,一个都不要想好过!
什么更重要?若是他可以找的到答案,如今他就不会站在这里,对他来说,太多的东西都纠葛在一起了,已经让他分不出来,何为重,何为轻。何为是,何为非,何能为,何不为。该说他是见不得有人死人自己面前?只是如今身旁倒卧的全部都是尸体,该说他还顾及彼此的几分相知情谊?但是明明二人的仇恨是不共戴天,只能说,他想留下,所以,他留下!
但是,有人却不要他留下!
“戚少商,你死了,息红泪怎么办?她为你,毁诺城毁了,等守了你这么多年,你就这么扔下了?你连云寨剩下的人你都不管了?甘心背着通敌买国的骂名遗臭万年?”
言语犀利若刀,每一句话,都刺激着戚少商的神经,脑海中,染血的画面不断重现,吞噬着他的理智。
但是,手中的剑,还是没有迟疑半分,坚定而固执的脚步也没有移动半分,即便心中翻腾的是要命的痛楚,神情,却依旧坚毅。兄弟的债,他会讨,红泪的情,他要还,若是此生没有机会,下世,万死以报。
看着戚少商明明痛苦难耐,神色悲戚,但是依旧没有半分迟疑的身形,顾惜朝恨声一骂:“真是个蠢人!”
随后,十成的功力运在小斧之上,哀号之声死起,瞬间的空档,青袍一跃而起,如同是独舞的鹤,戚少商,你不走,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