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留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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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
鸣人还呆呆的坐在原地。
这种神展开，是怎么回事？短短两天之内，鹿丸佐井佐助就各自选了喜欢的时间喜欢的方向头也不回地走了？那谁来给他做宵夜啊！难道还得自己出去买外卖或者打电话要人家送货上门？！不好吧这地方太偏远了……搞不好人家的送货费都比外卖费要贵呢~
就算心中有一千条一万条吐槽，夜宵也是必不可少的，尤其是当他发现冰箱里还有昨天佐井留下的冰淇淋蛋糕后，更是欢乐的把一切抛到了脑后。
电视上的八点档狗血剧又开始轰轰烈烈的上演“婆婆带着妻子抱着孩子闯到小三家里闹翻天”的故事，鸣人终于没了对手和自己展开激烈的遥控器争夺战，颇有点儿独孤求败的失落和一览众山小的得意。
薄雾渐起。
夏秋之交的山林，荒山野林之上怎么会有电视信号都已经属于不可知的忍术范围，自然是不会再有更多其他人类生活的痕迹，一时只有纯粹的黑暗，因为雾而显得虚无缥缈，再也看不清晰。
广告时间开始，鸣人抑郁的诅咒了一声广告中插播电视剧的创意后，无奈换台。
然后怔住。
今年新买的电视上突然细碎的雪花大作，让鸣人一时脑抽怀疑起自己的空间忍术失效了这个万中无一的小概率事件。
但图像很快稳定了。
电视上出现了一张图片。
确切说是一张照片，照得不算很好，但胜在分辨率颇高，照相的人手也极其的稳，于是纤毫毕现。
那是阳光下的书桌上的一张信纸。
笔迹缺撇少捺，草到相当境界——几乎可以被吐槽为错字的境界也不容易。
深蓝色的水笔还放在照片右下角压着信纸，纸上墨迹都不能算完全干了。
那是鹿丸的字迹。
鸣人：
关于你说我是白痴……
彼此彼此。
那两个家伙都走了吧？也不枉我这么多年来潜移默化在他们心中奠定下“佐助/佐井才是鸣人为之重生、最在乎的人”的想法啊。
别看到这里就急着跳脚提刀要万里奔袭找我赔你的专用保姆和玩伴，我只想告诉你一些你不知道的事，再问你一个问题，看完这封信花不了你多少时间。
上辈子佐井的代号是画师，这个名字的命名方式你们根部历代孩子鄙视过无数次了也无需多提；那么，你知道这辈子他的代号“魔蝉”是什么意思吗？
蝉在泥土中要经过两三年乃至更加漫长的岁月，才能在地面上欢歌一夏或者更短的时光。
而魔蝉属拥有最为著名的周期蝉——17年蝉。
在黑暗中蛰伏等待17年，而后在阳光下欢歌月半。
是否有想起谁。
另外，依照我上辈子还不错的视力和某朵炸开时离你们还真的很近的烟花的照明效果，以及我对佐井的脾气了解，他走前向你告白后，必然是吻了你的眼睛吧？
我曾经问过他最喜欢的颜色是什么，他伤脑筋的盯了蓝色和金色很久，最后告诉我是蓝色。
“仿若从漆黑的屋里向高墙上狭窄的天窗向外仰望见的雨后苍穹。”
根部针对孩子常常会有关黑屋的惩罚和训练——也许在他心中蓝色象征着自由。
所以你看，这注定他会选择离开你，因为你让他自由。
既然都说到喜欢的颜色了，那么顺带一提上辈子佐井最喜欢的，其实是金色。
光。
同时也是这辈子佐助最喜欢的颜色，嘿我打个小赌佐助如果亲了你的话会选择头发，虽然我也考虑过脸颊和嘴唇的可能性，但他纯情度太高似乎也不太可能啊……
我猜对了没暂且不提，佐助上辈子其实更偏爱蓝黑色系，果然是阴郁中二少年。哈哈他不在你身边看这封信吧？我可不想再一次被万里追杀。
简单地说，在很多人心中，你是光。
呕，好恶心……但是似乎很对文艺青年佐助的脾气？
如果他自诩为暗的话简直是可以牵扯出一出有关宿命的朋友和对手，命定的同行和分离，对决迫在眉睫，生死旦夕等等接连不断的热血少年恩怨情仇的大戏。
佐助是天才，这一点自他出生后大家有目共睹，哪怕是鼬哥那么强悍也不能遮掩佐助在天分上的优异。同时大概也是因为他习惯了以此要求自己，他一直在追求完美。
虽然我觉得那家伙和你一样全身上下漏洞百出简直跟块路边小破餐馆过度使用洗碗百万的烂海绵一样油腻腻脏兮兮，但是上辈子你们两人似乎都不这么有自觉？
救世主和灭世魔王本质上没有差异，佐助和你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因为太相像才老是吵架吵到不可开交。
不过那之后他死了，你却还继续活下去。所以他心目中的自己和你依然是完美——至少是在追求完美的同行者；殊不知你早就发现自己其实只是块烂海绵了，果然鸣人你堕落了。当然我从来就没有崛起过所以随便你找个软绵绵章鱼意向来骂我我也是没有意见的。
佐助最终发现他和你不在合拍，他不再是那个完美的对应你的存在，他必然离开。
好吧我承认我还稍微耍了些更加长远复杂的计谋，但作出决定向前走的是他们二人，与我的意志无关。
虽然符合了我的目的。
如果你居然耐心的看到了这里还没砸电视，那么，我有一个小问题，以此来交换方才我做出的解疑——这一切，是你要的吗？
我曾经分析过你所有的举动所有的目的所有看似不关联的喜好，最终得出结论，你并不奇怪我们会离开。
不止我，不止佐助和佐井，应该说你推开了所有人，你曾经愿意用生命守护的一切。
你从一开始就盯上了十尾。
你最终的目的就是让自己成为重瞳的人柱力，让十尾的凶名重扬人间，让自己一人独自浪迹天涯。
即使这时我不离开，佐井不离开，佐助不离开，最终我们也不可能永远陪你走下去，闹得世界如火上的开水沸沸腾腾蒸汽喷射水花四溅。
它终究会凉下去。
就像我们终究会老去，终究会死去，而且，必然在你之前。
漩涡一族天生寿命极长，而拥有了史无前例强大查克拉又避免了它们对身体灵魂侵蚀作用的你，会有多么漫长的生命，我难以想象。
最终你会像上一世一样独自一人，你似乎甘之若饴无所谓的放任事态乃至自行促成，我只是加速这过程，提前这结局。
现在我问你，独自一人看电视时，这一切，是你想要的吗？
无关爱恨，你并没有因为爱留在木叶，也不是因为恨诱导晓对上云隐，你只是放任。
无关欲求，你没有想要的东西，也不在乎最终的输赢胜败，奇怪的是就连你的目的你似乎也不太在意。
无关悲喜，最终你依然没有感情，我帮你骗过他们，不是因为想要帮你，而是为了让他们可以放心离开，此时你是否终于有时间好好自省？
你看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四代水门叔叔和玖辛奈阿姨，不会再有第七班或者卡卡西班，不会再有那么多我们自襁褓中带来、在尚是幼童的时候就要承受的家族的无奈痛苦，不会再有我们十二岁开始颠倒错乱的世界。
不会再有鹿野和柳砂，不会再有扬羽和抚子，根部还是根部不过不再是你所熟知深爱的那一个根部，三蕊怒放或者凋零，来来往往的人群，都不会再有。
这一切，是你想要的吗？
如果是，那么好好收下吧，鸣人。
“好长的一封信，鹿丸还是这么罗嗦，果然当过孩子爹养过外孙的老爷子就是容易唠唠叨叨喋喋不休。”鸣人抱怨着，然而他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缩成了一团，双臂紧紧抱着蜷到胸口来得双膝。
这一切，是我要的吗？
一个个名字，一段段回忆，即使感情封锁，灵魂破碎，我也依然……
他开始颤抖。
黑暗将他吞噬。
代价和反噬。
使用一切忍术之前，都必须要考虑的东西。
查克拉来自于身体和精神的力量，过度透支，会使人衰弱。
还有那更加高深的忍术，副作用巨大、对使用者造成极大伤害、带来死亡，或是违背伦理、无论生人或者死者都会怨恨……所谓禁术。
很少有人知道，其实时空系忍术，也应该被列入禁术的范畴。
因为它带来的强力反噬实在是太隐晦。一般人不会用高级的时空系忍术，忍界史上留名千古的强者就算会用也很难触及反噬的界限。
足够的强度和次数，然后，就会由量变到质变。
呃，虽然有这么三人没有到达质变的范围，但他们的下场已经隐晦的反映了答案——被尸鬼封尽的二代火影千手扉间、四代火影波风水门和天知道和宇智波斑有嘛关系最后下场杯了个具还不如被封印进死神肚子里的阿飞。
鸣人使用时空系忍术，无论是从强度还是次数上，都远超历史上前辈们的总和，基本上可以说，前无古人，估计后面也不会有来者。
所以，他终于跨过了那条线。
就像鹿野身上代代传承的影子秘术终于是质变为了可怕的梦魇一样，鸣人在跨过那条线后，才发现自己已经再也会不去了。
他的灵魂将永留时空的尽头。
每使用一次时空系的忍术，灵魂就离那永远的虚无、湮灭的终点更近一步，当你发现自己过界后，再无可能逃脱而出。
当然是有好处的，从此你不再身处任何时空，你可以随心所欲去往任何世界、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因为你所在之处是那唯一的奇点，那一点包涵了过去现在与未来所有的一切。
坏处？
那已经不能仅仅被称为坏处了。
硬要井底之蛙吞下整个宇宙会怎么样？
整个宇宙的浩瀚、虚无、飘渺、孤寂，无穷尽的时光湮灭后剩下的庞大尸体。
鸣人的灵魂是那之中唯一的活物。
作者有话说
第151章 留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