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司和下属的关系》消失可馨

9、第九章

　　我相信杨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我的，这种感觉强烈且可怕地告诉我。
　　下班离开公司的时候，我在公司大楼外看见小林。小林双手掩面地坐在石阶上，旁边放着个装满东西与书籍的箱子。虽然昨天我们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情，但是我并不是那种记仇的男人。过了过去，坐在他旁边，拍拍他的肩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到好，能够离开这个变态的地方，而我……”我冷冷一笑，想到我递辞职信给杨路时，他连一眼都没有看，连问都没有问，对我的辞职不当一回事。
　　小林从双手里缓缓地抬起那沮丧的脸，眼里泛着闪闪的泪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我倒是觉得男人哭不是一种罪，可是像这种情况，值得为它掉眼泪吗？工作到处都有，问题是你愿不愿去做罢了。想起我昨晚上，被个女人给骗了都没有哭……
　　许久，小林哭腔地对我说道，“皓宇，能不能让我抱抱？”
　　啊？！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更没来得回答他，小林就已经紧紧地抱着我哭泣起来。他这样子，我就不知所措，面露尴尬之情，我察觉到四周纷纷投来奇怪的眼神，路过的人偷笑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如果是说女孩子想借用肩膀或是抱抱得以安慰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她，可是像这种光天化日之下，两个男人……成何体统嘛！
　　“小林，你一个大男人就那么点出息啊？前段日子我被女朋友甩都没有像你这般窝囊……”再想起我昨晚风流快活一夜早上起来狼狈地不成人样，发生了这些事情，我都没有哭，所谓“男人流血不流泪”。但是小林哭得让我心里酸酸的，令我有一种突然想哭的冲动。
　　我想要推开小林，只是小林越是抱得紧，从我身上寻找着一丝安慰。那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沾在我的白衬衫上，有种粘稠温热的感觉。
　　“小林，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劝解道，“这里可是公司，被公司的同事看到了不好！”此话一出，有一种偷了腥的家伙害怕被人发现似的。我这是怎么了，心里很害怕被别人误以为我们是同性恋……为什么会往那方面去想呢？这里是公司，进进出出都是公司里的人，难免会遇到熟悉的同事，被他们看到，他们或许并不认为我这是在安慰小林，而是在看他的笑话，心里幸灾乐祸，只因我们常发生别扭。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我惊讶愕然地转过头，抬头望见杨路，他眉宇间纠结在一声，幽黑的眼眸闪发着犀利的光芒，好似用眼神在质问我。对上他那双眼睛，我竟有些慌张起来。小林慌里慌乱地离开我站了起来，低着头声音沙哑地喊了声“杨经理”。而我慢吞吞地站起来，并拍拍屁股上面的灰尘，抬起头直直地看着他。我这才发现，虽然我和杨路的身高都是差不多的，但是他始终有种居高临下的气势压迫着我，使我有时候不敢正视他。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杨路再次问我，声音冷若冰霜，眼神里却隐藏着一股哀怨。
　　“杨路，你难道没有看到吗？”自从那次他对我做了件不该做的事情后，我就这样胆大妄为地直呼他的名字。我危险地眯起双眼，咬牙切齿地说道，“因为你残忍地做法，让一个员工失去了工作的机会。你应该不知道，对别人而言，一份工作多么地重要。像一些人，家里还需要他每个月寄点钱回去维持生活呢！”
　　这些无奈，像高高在上的杨路是无法体会、无法理解的。
　　杨路看都没有看小林哭成什么样子，而是冷冷地反问我，“你这是在教训我吗？”
　　我冷哼，语气讽刺道，“当然不敢，我可惹不起杨大经理。”我又理直气壮地说，“可我说得并没有错啊！”
　　听我这语气，杨路气不过，直直地瞪着我，身后的小林怯生生地拉扯着我的衣角，希望我不要因为他的事情而惹怒杨路。我倒是不怕他，恨不得他连我也立即将我开除了。
　　“皓宇，你别闹了。”小林抓着我的手臂，劝解我不要再胡闹下去了，毕竟这里是公司，人多眼杂。
　　我甩开小林的手，“你觉得我这是在胡闹吗？”一不做二不休，唯有这样做，才会惹怒杨路，才会直接地开除我，我指着杨路，“杨路，别以为你是经理，公司上下都要尊重你的做法，不过我不会……”
　　见我越骂越凶，一发不可收拾，引来众多围观者，在我把所有的错误都指向杨路身上的时候，小林朝我的脸上狠狠地给了一拳，我晕头转向地倒在地上，周围一片嘘唏，耳边却响起小林的话“皓宇，我是心甘情愿被杨经理裁的，请你不要在这里瞎搅和了”。
　　呵，连小林都帮着杨路这个变态说话。我这是自作多情自讨苦吃。吃力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摊开围观的人群，离开公司，茫然地走在这繁华热闹的街市，可是杨路一直跟着我……直到我走回公寓，他伫立在空旷的楼下十几分钟，然后才离开……
　　晚上，我在浴缸里足足泡了半个钟头的澡，浴室上空弥漫着团团白雾，把我整个人都笼罩在一个朦胧的世界里。我全身湿淋淋地从浴室里走出来，随手扯过浴袍裹在身上。
　　客厅里我没有亮起灯，一片漆黑。
　　走进睡房，柜台上的台灯闪发着柔和的橘色的光。我揉了揉自己的短发，拿起手机一看，几个未接电话，几条未读信息，都来自同一个人。我看都没看，全都给删了。不管他打多少电话我都不会接，不管他发了多少条信息我也都不会去看，因为我是那样地憎恨他。
　　我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上的伤，这小林出手也太重了吧！明天要怎么样去见人呢？管他呢！本想找些跌伤的药水涂涂的，没有想到之前没有备用，只好换上衣服到外面的药店买些回来。竟没有想到会在楼下遇见杨路，朦朦的灯光下，他的脸上投下一片柔柔的阴影。他不是回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没有理会他，直直向前走着，却被他拉住手臂。我极不耐地甩掉他的手，怒瞪着他，“你来干吗？”
　　杨路把手里的药水递到我面前说，“拿去擦擦吧！”
　　我看了眼他手里的药水，但没有接过，语气极其尖酸刻薄，“算了吧杨经理，别在我面前假惺惺的。”对他这种人，我只能用这种语气这种态度。
　　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是他默不作声让我心里微微一怔。我转过身，向前走着……
　　“我把药放在这里，你可以要，也可以不要。”
　　他说的这话让我停住了向前的脚步，我转过头，看见他把药放在地上，那瓶药水静静地立在地上，斜斜的影子……而杨路钻进车里，开着车离开了。
　　好久好久，我就这样看着那瓶药水，最终还是走了过去，拿起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