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司和下属的关系》消失可馨

11、第十一章

　　我难过地看着那些曾经我送给夏晴的礼物，在她的眼里，是没价值没意义的东西，那么连怀念留恋也没有了。
　　蹲下身，一件件捡起放进箱子里……
　　手里捧起一个精致漂亮的音乐盒，轻轻打开，里面的两个人儿幸福地亲吻着，随着轻柔美好的音乐旋转着。这是情人节的时候，我送给她的礼物，她说她非常喜欢，还狠狠地亲了我一口。
　　没价值没意义，怎能说喜欢呢？当然那个老男人或许给她更多东西能够胜任这些毫无意义的东西，例如金钱。
　　突然间眼前出现一对黑色油亮的皮鞋，我疑惑地顺着缓缓地往上看，深灰色西裤，白色衬衫，淡蓝色领带松松垮垮，手臂上挂着件黑色西服。他背对着光，面目并不是那样地清晰，看到他的脸，轮廓周边镀上一层模糊不清的光圈。但是我一眼就认出他是杨路。
　　为什么他总是阴魂不散呢？
　　我紧紧地皱眉，怒火充斥着我的伤感，声音冷若冰霜，却带着自我嘲讽的意思，“你来做什么？还是……来看我的笑话吧？！”
　　想必他也目睹了刚才那一幕吧！
　　他是来看我这个被女朋友甩掉的男人，一个只会用诺言说话，却不会用实际来行动的男人。
　　杨路没有说话，蹲下身，伸手想要帮我捡起那些东西，却遭到我的怒喝制止，我绝对不允许外人碰这些东西。我要将这些东西统统扔掉。
　　他收回手，静静地看着我收拾着。
　　“这个音乐盒你还要吗？”他看上了那个精致漂亮的音乐盒，请求道，“可不可以送给我呢？”
　　动作顿了顿，抬眼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再看看那静躺在地上的音乐盒，既然已经没任何的纪念价值，何不送给他人？
　　“既然你想要，那就拿去吧！”声音还是很冷很冷，面对杨路，我只能这样。友好这种东西，无法施展在他的身上，何况我根本就做不到。
　　收拾完毕，双手捧起箱子，顿感眼前一片昏花，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杨路也站了起来，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我不喜欢他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令我心里悸动而恐慌。
　　走到方形垃圾桶面前，恋恋不舍地望着它们一眼，这里面花费了我多少心思，花费了我多少金钱，注满了我承诺，注满了我的期待，注满了我的希望，到头来，什么也没有。
　　转念一想，世上女人多得去，何必单恋夏晴这枝花呢？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将它们扔进垃圾桶里，转身朝着公寓大楼走去。
　　背后传来杨路的声音，“皓宇！”
　　我停住向前的脚步，并没有转过身，背对着他，皱了皱眉，为何他总是这样喊我的名字？为什么不能连名带姓地喊我？
　　想起今天在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我差点就要陷入他可怕的漩涡里，心里无限羞愤。
　　“谢谢你的音乐盒！”杨路感激地说。
　　我微楞，他是由衷地感谢而不是来看我的笑话的？转过身我看着杨路，他手里捧着音乐盒，似乎对此爱不释手。我嘴角轻扯，苍白无力地扯出一抹冷笑，“如果你是来告诉我，你已经批准我辞职的话，那么我会非常感谢你的。”
　　谈起这件事，杨路始终固执己见，于是对我说，“皓宇，我希望你能够慎重地考虑，留下来不要走，我非常地需要你。”
　　这是他的心里话吗？
　　还是他自私霸道地想要将我据为所有呢？
　　天啊？！我怎么会这样想呢？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不已，不知所措。
　　我努力地让自己镇定下来，一贯地冷嘲热讽，“杨路，你很自私。”
　　“是的。”他承认，“我是很自私，爱一个人是自私的。”
　　“够啦！”我怒斥道，“不要跟我讲这些恶心的话，要清楚，你是男的，我也是男的……”但是杨路是同性恋，他是个喜欢男人的男人。
　　“那又怎么样？爱情不分贫富，不分高低，那么也不分性别。”
　　什么理论嘛？我自知理不过他，只好愤愤不平地朝着公寓大楼走去。即使是那样，我顾皓宇也绝对不会爱上一个男人的。

　　刚踏进公寓大门，穿着绿警服的大伯探头出来，一脸笑盈盈地问，“小宇，那位帅小伙是你的什么人啊？”
　　我往后瞧了瞧，杨路站在原地，目光投向这里。
　　都说漂亮的女人是红颜祸水，那么帅气的男人就是招蜂引蝶的祸根，连大伯都对他‘刮目相看’。
　　我睹气说，“我不认识他。”
　　“不认识？”大伯疑惑不解，那张宽大的脸黝黑黝黑的，“那上次你病了，他怎么跑上跑下，买这买那，紧张担心得很哪！”
　　听大伯这么说，我的心里浮浮沉沉，层层涟漪荡漾开来，一句话也说不上。
　　那次我是病了，因为和夏晴分手而生病的。他的确是照顾了我，但是那时候我害怕他会对我做出非分之举，就用利害的手段迫使他离开我的家。
　　只要他每次接近亲近我，我都会极力地反抗他。
　　“是女朋友都没有这么紧张，这么照顾的。”大伯轻叹了一口气，重新坐回自己的岗位。
　　我再次回过头，杨路早已不见踪影，忽然感到一丝丝的落寞。

　　远在南方的妈妈打来电话，问我跟夏晴什么时候结婚。
　　她每次来电话，除了简单地问候我这个儿子生活状况外，就是催促我跟夏晴赶紧结婚，好让她这个年过五旬的老人家抱上个孙子。
　　之前还没跟夏晴分手的时候，我有亲自问过夏晴意见如何，她总是说“等你有了钱再说吧”、“现在我还年轻不想结婚那么早”、“如果你是真的爱我的话，就应该尊重的意思”等等不想结婚的理由。
　　可是我没敢告诉她老人家，我和夏晴分手了，彻彻底底地分开了，就说结婚的事情以后再说，我现在很忙还有事情，就这样先挂了。迅速地挂断电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要是告诉她这事情，她可能会问长问短，唠唠叨叨，长吁短叹的，甚至会抱怨我没能让她抱上孙子的愿望。
　　有时候我觉得挺不公平的，家里我排行老二，上面还有个大哥，他虽然已经结婚了，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嫂子的肚子平平坦坦的，始终没任何的变化。
　　是大哥不够努力还是不行？或是他们俩小口暂时不想要孩子呢？
　　所以妈妈挺失望的，就将希望寄托到我跟夏晴身上。
　　然而那严肃谨守的爸爸，则表现得非常淡定，没有妈妈那种躁动急切。他常告诉我，一切随缘。怎么听，像是看破红尘的和尚。

　　纸是包不住火的，那么我和夏晴的事情，爸妈迟早都会知道的，只是时间的问题。
　　我烦躁不安地坐在床沿上，双手反撑着床铺上，眼睛却无意中看到摆放在床头柜面上的药水，那是杨路昨晚亲自拿来的，不过我没有拧开来涂抹。而是用毛巾包着冰块，敷在脸上淤青的地方，消肿止痛。这是夏晴以前告诉我的方法。
　　记得有次我赶在公司的路上出了点小车祸，右眼不小心撞到非常痛，甚至有淤青出现。那时候我没去公司，打了电话请了假，回到公寓后，夏晴紧张担心地看着我，但是她懂一些小常识，不慌不忙地给找来了冰块，用毛巾包住细心地为我敷淤青的眼睛。
　　“那上次你病了，他怎么跑上跑下，买这买那，紧张担心得很哪！”
　　“是女朋友都没有这么紧张，这么照顾的。”
　　我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脑海里再次响起刚才在公寓楼下，大伯对我说的那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