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界狂想曲》发白衣

3、第一章 我不是一个好人

　　我不是一个好人，这是所有认识我的人都知道的事实，虽然我不会在别人落井时丢下一块石头，却也决对不会伸出自己的胳膊把人拉起，所以很多认识我的人都说我冷血，冷血到近乎无情的地步。

　　对于这种评论我置若罔闻，一直以来，我都只是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安照自己的活法去活，所以我活地自在。

　　但是最近的我似乎运气超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袖手旁观的事做得太多了，还是怎么的，惹得人神共愤，一个星期内我在接连发生了七八件大大小小的莫名其秒怪异事件后，终于失业了。

　　站在大街上，看着往来人流，我叹气，人与人的感情果然是靠不住的东西呢，我果然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对它存在幻想，我努力打拼起来的江山只在老板的一句话里就成了别人的东西，我成为了一个被抛弃的可怜虫。

　　在这个城市里，我没有所谓的朋友，因为性格的关系，所以我不愿意与任何人深交，可以说一直以来我都在努力的把自己与所有人隔离。

　　从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了自己与这个世界的格格不入，所以我也很努力地让自己与这个世界脱离，这样的话，某一天当我突然死去的时候总不会有遗憾或懊悔。

　　不知不觉中我已行到了这个城市里唯一的一座天主教堂大门前，看着门前排得看不到尾的队伍，我突然想起今天是礼拜五呢。到现在为止我也依然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城市里的人喜欢在礼拜五的时候排着长长的队伍等着向主祈祷，我不是天主教徒，所以对于天主教里的习惯与规矩一窈不通。

　　“老板，行行好！……”

　　我的裤角被扯住，前进的路被迫停了下来，低头看去，却是一张污垢满面却胆怯羞涩的脸，这脸看上去很年轻呢，比我当年离家时还要稚嫩。

　　“老板，行行好！……”

　　又是同一句，我一挪脚，把裤管从这名少年乞讨者手中扯出来，也许是力气稍大了些，少年猛地向前一扑载倒在我腿边，却又顺手扯住了我的裤角。

　　“老板，行行好！……”

　　我突然感到一阵无力，低头跟他说：“我不是个好人呢！”然后猛地扯脚，毫不留情地往前行去。

　　身后传来抽咽声，我意外地转头，便看到这名少年乞讨者满脸羞辱却又不得不委屈求全的样子。这个乞丐与别的乞丐有些不同呢，我想。

　　少年嘴里嘟囔了几句，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接着吃力地用手撑起身子半跪了起来，慢慢往天主教堂外墙树荫下挪去。

　　这个少年行动不便，我异样地感到有些郁闷，许久不曾有过的同情心开始泛滥，最后成灾！

　　于是，因为一时的同情心导致往后不得清闲的日子也只能说是我自己造成的。谁叫我自己突然多管闲事了呢。

　　“我姓夜，你叫什么？”我问少年。

　　少年错愕抬头，呆怔了半响，才喃喃地回话：“我没有名字，别人都叫我一！”

　　我愕住，还真是个特别的名字呢，“你有家吗？”我又问。、

　　这个自称叫一的少年脸色猛地暗了下来，用一种奇怪地声音回答我说：“以前有，现在没有了！”

　　哦，莫非又是出自某个家庭问题下的产物吗？

　　“那么，你有腿是怎么回事？”

　　“断了的！”这次是很简洁的回答。

　　“我知道是断了的，但是是怎么弄断的？”我有些不悦，难得我有些心思跟随一个问题儿童搅和，却并不表示我有足够的耐性跟他在这里一问一答。

　　少年不语。

　　“那么，你看过医生没？”

　　“骨头都碎掉了，看了又有什么用？”

　　“哦，这样啊，看了也没有用啊……”

　　我冷笑，语气突然就变得尖酸刻薄起来，用一种连我自己都感到讽刺的声音冷笑道：“连自己都失去信心了吗？那么，你为什么不干脆去死呢，这样不是干干净净，也不会活着这么苦了呢！”

　　少年惊骇的扭了下身子，似乎被我突然的怒气给吓得有些不安，胆怯地瞄了我一眼，又马上低下头，眼中却藏不住惊惶，果然是被我吓到了呢。

　　我站直身子，冷冷地看着惊惶的少年：“要是自己都放弃的话，连神仙都救不了你！看样子我果然是多管闲事了呢！”

　　转过身，大步离去，我一直都不是个好人，虽然因为一时的好心管了一件无聊的闲事，不过这莫名其秒的一肚子气却是自己白受的了。

　　子夜，回家，刚打开门，便看到罗西亚站在窗台上，静静望着半空的圆月，明晃晃的月光照在罗西亚黑得诡异的毛上，反照出更加诡异的颜色。

　　听见开门声，罗西亚只是淡淡回头瞄了一眼，便不再理会。罗西亚是一只猫，在很久以前的夜里突然闯入我家的一只黑色的猫，我不知道它是从那里出现的，当我发现时这只总让人感觉到诡异的猫便已经入住了我家。

　　一只猫对于我来说，已经是一个麻烦，因为我一向只喜欢一个人，不愿也不想让任何人或者动物来打扰我，因此在我看到这只猫的时候便只是淡淡地盯了一分钟，然后拧起，开门，扔出！

　　不过，在我第十七次重复这种事情后，终于决定放弃，不管我用什么样的方法把这个总会在午夜回到我家的奇怪的猫扔多远，第二天的夜里也依然会站在我窗台上淡淡地看着我。

　　就这样，罗西亚便在我家住了下来，不过，我不是个好主人，总是要在很久之后才会想起它的存在，有时候我忍不住想，在我将它彻底忘记的时候罗西亚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罗西亚是只奇怪的猫，喜欢在月圆的午夜静静地望着天空的圆月，每当这个时候我会发现罗西亚很少睁开的双眼中有种诡异的银！

　　我知道罗西亚不是只普通的猫，但是，我不喜欢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去观察一只猫，所以我很少把注意力放在它身上，只到有一天罗西亚的失踪！

　　在我眼里罗西亚是只孤傲的黑猫，始终只是静静地立在窗台上，静静地看着外面，静静地活着，没有存在感，没有麻烦！就像是一只黑色的玩具，静静呆在一角。

　　罗西亚的失踪并没有引起我的任何反应，只是淡淡盯了空无一物的窗台一分钟后便出门去了，那个时候我在想什么，现在回想起来似乎已经忘记得一干二净，唯一可以确认的是我决对没有为突然不见了的黑猫担心。

　　罗西亚在两天后又出现在窗台前，对于它的出现我没有任何的意外，只是淡淡地看了它一眼，不过，我却清楚地看到了罗西亚身上本来黑得诡异的毛渐渐地变成一种更加诡异的银！

　　异变吗？我想。其实在这只猫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开始我就知道它不是只普通的猫了，不是吗？

　　又是月圆了，我看着半空中的月亮，突然有些感叹，这是我所经历过的第多少个月圆呢，怕是无法真正算清的了吧。

　　闭上眼，入睡！

　　明天也许依然是个无聊且郁闷的一天！

　　最近经常做梦，梦到许久以前就被我尘封了的往事，那些往事虽一如死水般平淡，却总是能马不停蹄地在我梦中穿梭……

　　“为什么还活着？”了无生气的声音在一片黑的空间里了无生气地问。

　　“不知道！也许是因为还活着吧……”回答的声音同样了无生气。

　　……

　　沉默！

　　“多少年了呢？”

　　“谁知道，没有算过！”

　　“还打算这样活多久？”

　　“这种事情没有想过……总觉得这样活一天是一天呢。”

　　……

　　又是沉默！

　　“这样啊……”

　　“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了无生气的声音自语，“这样活着似乎总觉得有些无趣呢！”

　　“我们的生活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呢，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无趣地过下去！”

　　“是啊，就这样活到这个世界的尽头……”

　　……

　　“活了这么久，依然找不到真正活着的理由，到底是为了什么活着？”

　　……

　　睁开眼，已是天明。

　　起身，下床。

　　外面天气晴朗，看起来又会是一个无聊且郁闷的一天。

　　一如往日，穿过大街，漫无日的地行走在杂闹的人行道上，经过天主教堂时，又看到了一，诡异地是不知何时我家那只总是让人觉得行踪诡异的黑猫居然扒在一的对面。

　　既使隔了很远，我依然可以感受到一的不安。

　　一似乎是个相当胆小的人，就算对象是只猫，被这样盯着也忍不住缩了缩肩。

　　看着这样子的一，我有种滑稽的感觉，罗西亚似乎在逗弄着他呢。

　　“罗西亚！”我叫了声。

　　罗西亚回头，甩甩尾巴走了过来，却又不甘地回头看着一。对于罗西亚地离去，一明显松了口气，看见我，强扯着脸孔笑了笑：“很可爱的猫呢……”

　　“是吗？”抱起罗西亚，对于一的话有些不以为然，转身便准备离去，“再见……！”

　　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已经接受了罗西亚出现在我的日常生活中，也许是孤独太久，也许是因为罗西亚也是属于同种生物，孤寂且傲慢的生物。

　　现在想起来，一间屋里，一人一猫这样生活着似乎已经成为了习惯。

　　穿过长街，走进巷道里，很快便是沿河大道。

　　放下罗西亚，独自往大桥走去，记得上次来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感觉像是过了一世纪那么长。大桥上，一如往日，来去不见行车，自从河上头的国道开通后，这里已经很少行车了，也就很自然地成了情侣们的约会场地。

　　许是清明刚过，河水也清澈了许多，看着倒映在水中的我的影子，想起昨晚上的梦，有些茫然。

　　到底还要这样子活多久呢？

　　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活着？

　　罗西亚不知何时跟了过来，趴在脚边，看着河面，一声不响地。

　　不远处，刚练功完的老人微笑着往这边走来，经过身边时，响亮的打了声招呼：“早啊。”

　　怔住，反射性地回了句：“早！”

　　老人微笑着离去。远远地听到他说了一句：“每天早上都值得期待呢，遇上不同的人，不同的事！……”

　　低头看着罗西亚，罗西亚摆着尾巴看着我。一人一猫就这样相对无言。

　　无工作的日子，每天都是固定的生活节奏，吃饭，散步，睡觉！

　　夕阳刚下，河上吹起晚风，闭上眼，靠在桥栏上，也是种难得的享受。

　　桥上多了许多人，多是约会中的情侣，一对一对从桥上经过，灿烂的笑声传出老远。看着这些无忧郁的少年们，不觉轻笑出声。

　　一直静趴地脚边的罗西亚忽叫了声，轻轻一跃，已从桥上跳下去，我探头，又看到了一！

　　桥墩下，一诧异地看着罗西亚，又看着我，尴尬地笑了笑！

　　罗西亚看起来非常喜欢逗弄这个看起来很缅甸的少年乞讨者，饶有兴趣地歪头盯着一，一付跃跃欲试的样子。

　　一不安地挪动着身子，我斥责地叫道：“罗西亚！”

　　对于这只猫的行为，我一向是任其所为，很少干涉，只是看着这个少年，有种不该属于我的不忍。

　　下得桥来，罗西亚跳到我脚边，冲着桥下叫了声，扭身望去，便看到了一群乞丐！

　　奇怪的感觉，在这个桥洞下，居然居住着这样一群看起来不该是乞丐的乞丐，就好像刚遇到一的时候，一给我的那种感觉！

　　虽然是餐风露饮，就连裹身的毛毯都是破旧得不成样子，但是，这样一群人怎么看都应该是属于那种生活在高上层世界里的人物。

　　这个时候一已经挪到桥洞下，跟一位看起来相当有威严的老者说着什么，我颦眉，眼角一扫，发现这群人或多或少都带着残疾，而且奇怪的是带着残疾的部位全都是跟一一样骨头全部碎掉！

　　很奇怪的症状呢，我歪头！

　　一已经结束跟老者的对话，那个老者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于是，我立即被十几双锐利的眼睛盯上。

　　虽然我一向是个不以为然的人，但是我讨厌这种好像猫盯耗子的眼光！

　　“罗西亚，回去了！”淡然开口，招呼了不知何时跑到桥洞里的黑猫一声，转身准备离去。

　　罗西亚奇异地摇摇头，猛地扑向那个老者，在十几双惊骇地目光中又一跃而起，瞬间跃到我脚下，诧异低头，我看到了罗西亚嘴里叼着的东西！

　　淡蓝色的水晶发出淡雅的光芒，水光映照下，有股欲流而出的蠢动！

　　接过水晶，眼光一暗，很明显，这块蓝色水晶里有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从那里来的？”

　　我突然的问话似乎已吓住了这么一群乞丐，十几个人惊恐地看着我，不知所措。

　　叹气，看着脚边的黑猫道：“罗西亚，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