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友是九尾狐同人 圈套》梦里寻苏

4、四、人鱼的虚假人生

　　未料才在书店分开的九尾狐带着车大雄送的礼物又回来了，高兴地说起和车大雄的电影院之约。
　　看来车大雄对九尾狐还真挺上心的，不过想来不外乎是跟他需要狐狸丹脱不了关系，他自顾下了结论。
　　甫看到以人鱼公主做的桌面，就听九尾狐满口的向往和羡慕：“这是大熊帮我弄的，我一定要变得像她一样！”
　　他瞬时就皱了眉头：“书，你有读到最后吗？”
　　否则怎么说出这么愚蠢的话。
　　九尾狐回答得坚定而轻松：“虽然没有看完，不过大熊跟我说了这是个幸福的结局。”
　　他一听，心中涌起一阵复杂，有诧异，有嘲讽，有不屑，有感动，有苦涩，有哀伤，这么多的情绪一下子都糅杂在一起，让他只能干巴巴地回到：“对你还真是好啊。”
　　说完发现自己的口气异常，便立时又回到主题上来：“总之，这次是你第一次约会，好好加油吧。”
　　九尾狐的回答令他失笑：“哎呀，不是约会啦，只是要去一个叫电影院的地方而已。”
　　朴东株在心里摇摇头，认真给她普及常识：“那就是约会啊，一对男女一起出去玩，而且常常去的地方，就应该是电影院了。”
　　九尾狐脸上一下子的恍然：“啊，原来这就是约会啊！那么，约会的时候，一般都做些什么啊？”
　　看她一脸认真的求教，朴东株就忍不住调侃她：“你还没有能力付约会时的花费，也没办法引出有趣的话题，当然了，那种能让人开怀大笑的幽默感就更没有了。看来，你只有将自己打扮得漂亮点这件事可做了。”
　　九尾狐立马就表现出了不满：“难道除了这个就没有别的了吗？”
　　朴东株一脸正色地回答：“那你自己找找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开心吧。”
　　她不由得发愁：“那做什么可以让人变得开心呢？”
　　朴东株带着笑意凑近她：“你想吃肉吗？”
　　得到一声兴奋的回应。
　　朴东株坐回身，一脸得意和自信：“就像这样的事叫做让人开心起来的方法。”
　　不错，满足他的欲望，他怎么会不开心？
　　九尾狐又是一脸的恍悟：“啊！是有喜欢的东西，他就会变得开心，对吧？”
　　朴东株不由得为她自己得到的领悟发出一声嗤笑，然后他接着说出了能让九尾狐开心的话：“吃点肉再走吧，今天我也为你准备了很多。”
　　果然，九尾狐露出了满足而了解的神情。
　　之后九尾狐便愉快地赴她的初次约会去了。
　　他则翻起刻记着早已熟知于心的故事的书页，神色发冷，最后是幸福的结局吗？

　　“真是一个好故事。”
　　宋月突然出现在他身后。
　　朴东株合起书，回过身来看她。
　　宋月站在门边，露出了解的笑意：“因为英俊的外表而爱上了王子，救了心爱的人却眼睁睁看着别人得到属于她的那份感激，不甘令她甘愿用美妙的歌喉和身体的疼痛换来接近王子的机会，却终究得不到王子的爱，只能看着心爱的人与别人结成连理又不舍得以命换命，宁愿化为泡沫，还好上天感动，赐予她人类的灵魂，得以与姐妹们一起升天。这样的故事，令人感动，是个好故事吧。”
　　朴东株不知道宋月说这个到底有什么用意，她虽然话里夸赞这个故事，可口气却平淡地分不出情绪，仿若在说天气一般。
　　他知道对着宋月，直截了当才是最好的选择：“不必拐弯抹角。你真正想说什么，还是直接说出来的好。”
　　宋月弯了弯嘴角，缓缓走近他，双眼很认真地看着他说：“我若是说出来了，还望先生不要生气才是。”
　　这般犹犹豫豫吊人胃口，多半不是好心，朴东株吸了一口气，略显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意思很明显——你说我听，但信不信则是另外的事：“你说吧。”
　　“因为英俊的外表就对王子念念不忘，造就了人鱼那虚飘的爱情。开始的理由如此肤浅，可笑人鱼却还有那样一种无知愚蠢的深陷不拔，可见她所向往的是多么虚幻了。”
　　朴东株听罢，有一丝触动，但面上却露出不解而感兴趣的表情：“有意思，世人都在夸赞人鱼爱情的伟大，你却说这份感情很愚蠢且虚幻，为什么？”
　　宋月露出戏谑的表情：“难道先生不这么觉得吗？她仅仅因为那份英俊的外表，便提早就为自己写好了充满深情爱恋和执着付出的剧本，开始所有的一切都依照她的幻想完美地进行，之后她更是为了这样的完美而莽撞冒失，不顾一切求得女巫帮助，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所背负的，更是生死赌咒，她傻傻地来到王子面前，希冀如此近距离的陪伴能得到王子的爱情，可惜王子并没有回应她执着深情的演绎，她因着那份亲手深埋的爱情而选择成全王子的幸福，放弃自己的爱情，最终还得靠上天的感动而得到救赎，但却仍然不是她最梦寐以求的结果。”
　　说到这里，她略一停顿，神色已变为嘲讽：“所有这一切，莫不都在说明，这份伟大的爱情只不过是多方促成的一个圈套罢了，而作为构建这个圈套的最大功臣，美人鱼更是不遗余力地保卫自己虚构出来的美好世界，最终得到的，除了一份虚假，还有什么呢？只可惜她还以为自己是成全了爱人的幸福，却不知道，这份幸福一开始就与她无关。一个虚假的人生。”
　　他内心一阵翻腾，朴东株隐隐地感觉宋月说出这番话，跟他，跟九尾狐，或者还有她自己都有很大关系，她似乎一直想要暗示他什么，那个暗示他似乎应该是知道的，可事实是他并不是非常明白。
　　她说得对，在他看来，美人鱼的做法是愚蠢的，选择是不值得的，就如，无论是吉月还是九尾狐，在他看来都是在重复着美人鱼的悲剧，而且这个世界存在着那么多人鱼式的悲剧，大家往往的反应却是赞颂，他从未想过还有谁会如他一样有这样的看法，他不由得有些怀疑宋月这么说的用意了，于是他决定试探一下她的意思：“你的这个看法很有趣，也有一定的道理，在这个世界，确实会有很多人会因为一时的糊涂和痴傻做出许多愚蠢和伤害自己的事来，不过人美公主的故事毕竟只是童话，在现实里，人们从来都是很精明地争取着自己想要的一切。”
　　宋月听到他的话，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是吗？先生真的觉得人鱼公主只是印在纸上的童话人物吗？”
　　很显然，宋月是知道他的用意的，所以她非常体贴地顺着他。
　　朴东株神色不由得带着一丝掩饰：“那你认为呢？”
　　宋月缓缓开口：“今日先生送九尾狐那本书，应该是别有深意吧。”
　　果然印证了自己的猜测，确实是跟九尾狐和他有关系，只是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宋月又接着说到：“那只九尾狐爱上了一个人类男子，所以她甘愿为他失去生命而变成人类，先生本是助她成人的，可是却心有不忍，虽之前劝阻她不成，但却不放弃希望，故而以此书作为警醒，暗示她趁早打消念头，以免落得个跟美人鱼同样的下场。我说得对吗？”
　　听完宋月的话，朴东株并不言语。
　　她的猜测里有对有错。他确实想以书作警，告诉她，她所痴爱的人类并不是可以给她带来幸福的存在，让她趁早消了那些不现实的幻想和期待，同时，他还有一丝想要惩罚和报复的意思，不管是对九尾狐，对车大雄，还是对他自己。
　　但是，即使听了这么多，他仍然没有听出宋月说这些话，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决定问个清楚：“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对我说这些话，到底是为了什么？”
　　宋月轻轻一笑：“我只是想报答先生，提早说这些话，是为了能够避免今后先生因为此事而愧疚。”
　　又是这些不清不楚的胡话！朴东株觉得莫名其妙，还有些不快。
　　他总是无法理解，为什么宋月总要在九尾狐的事情上跟他打太极，用这种哑谜似的话来扰乱他！
　　“哼！”他轻哼了一下，“我倒觉得，你若是能对我趁早坦白，倒是能减少你对我的愧疚。”
　　宋月听了，仿佛听到了有趣的事，高兴地笑了起来：“先生放心吧，我不会逃的。”
　　谁知离此话出口不过一刻，宋月便消失不见了。
　　一直等到他都要休息了，宋月还是全无踪影。
　　这是宋月第一次未到夜晚就消失不见，他不想承认，中间那段等待夜幕降临的空档，突然让他有了些不习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觉得居住了这么久的屋子是那样的空，那样的大，第一次发现，他居然在宋月这种疏离的陪伴里嗅出了温暖的味道。
　　宋月那些另有所指的话，总让他隐约觉得，他似乎又要面对一个复制的悲剧，而且他会再一次无能为力。
　　居然承认自己无能，这样的自己，他分明是十分不喜欢的，那样的情绪，跟他是如此不搭调，可他的思绪却已经不受控制地飘荡起来，他有点可悲地发现，原来温暖的滋味，是如此令人寂寞，却又食不知髓。
　　他觉得自己突然一下子变得有些累，有些乏，明明已经让自己变得习惯了，可这一刻却还是如此可悲地爆发了，对温暖的渴望是如此强烈，可他却只能在放纵以前那些美好又哀伤的回忆的空档里，小心翼翼地把一直深埋的温暖拿出来复习一下，沉溺在这些蜂涌而至的记忆中让自己软弱，才能发现原来自己也不是全然的冰冷。
　　沉睡，第一次让他觉得是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