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Hello，哈利》故笑

94、旅途

　　第一场比赛过后，距离圣诞舞会还有几天的空白时间里，哈利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霍格沃茨。

　　这次是秘密出发，除了邓布利多和罗恩、赫敏，没人知道他的行踪。

　　为了这次行程，哈利准备了分量不少的复方汤剂留给罗恩和赫敏，他们可以时不时的扮作他的样子混淆视听。

　　再加上，之前他的那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课程安排和随机的行进路线，为他做了绝佳的掩护。

　　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这趟特殊的旅途，他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毕竟，他要见的人，可是搅动过魔法界的风云人物。无论是谁私自见他，都会是让真正了解过他的事迹的人，感到恐慌的事情。

　　哈利没有引起任何轰动，同他来时一样，披着一个斗篷，悄无声息的踏上了前往远方的路。

　　除了他谋划的这个关键人物他志在必得，他的心里仍旧有一件事情放不下。

　　如果说塞德里克是他的遗憾，那么现在他万分纠结又放不下的则另有其人。

　　不算那段记忆里死在他面前，又留下了那些深刻记忆的魔药学教授。仅仅是这一世，他的霍格沃茨求学生涯开始，就一直暗中关注他。

　　在历经那么多事情，在哈利心绪不稳向他透漏了最多事实之后，仍坚持着自己的诺言，打入食死徒内部，在死亡的边缘为哈利寻找多一点胜利的可能。

　　哈利没有办法不动容。

　　原本密室事件后，在魔药办公室的那次坦白之后，哈利就不曾想再次和这位魔药教授有什么牵连。

　　那些算计也好，担心也罢。他的这段路程注定不会平坦，多见所闻也是九死一生。

　　偏偏在墓地又意外的遇见了他，偏偏又在邓布利多口中了解到了他的付出。明明已经两不相欠，又不得不收到这么一份他还不上的大礼。

　　他可以和小天狼星一起为了那个目标一起出生入死，但是他不想牵扯到其他人的生死。

　　小天狼星太纯粹了，他的世界简单而直接，没有妥协。

　　没有了哈利，他会失去生存的意义，重新沦为行尸走肉，就像他在詹姆、莉莉死后自囚于阿兹卡班一样。哈利如果因为意外死在他前面，整个世界，随便哪个地方，于他而言，都是没有铁窗的牢狱。

　　斯内普和小天狼星相比，是另一钟执念。

　　他不同于小天狼星的纯粹，他有很多自己的追求、自己的想法。但是这些和另外的、已经不属于他的那位朋友相碰撞的时候，他后悔了，这些他曾经坚持的、坚信的理念都顷刻崩塌。

　　到最后，只剩下了对生命中这唯一的光的追逐与忏悔。

　　哈利不想他继续这样了，他不能代替他执念源头的莉莉做出任何回应。但是作为执念的延续，被付出的对象，他想让斯内普不再为他的事情纠缠。

　　他要做的事情，如果有一位魔药大师的帮助肯定可以事半功倍。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让斯内普再去见伏地魔，一旦被拆穿，他的下场会无比的惨烈。

　　邓布利多也和他说过，他不能强制改变斯内普的决定，做卧底是他自己的选择。哈利很清楚邓布利多说的很对，他也知道他很难让这位执着的魔药大师改变主意。

　　他只是不能放手。

　　开着活点地图寻找斯内普的所在地，一次次的看着地图上的名字明明站在他面前，下一秒就飞速离开。

　　他似乎对活点地图有了防备，几次之后就很难在魔药教室与他的办公室以外的地方见到他的身影。

　　他想说的那些话不能在魔药课上直言，魔药课结束的第一时间，这位教授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而斯内普的办公室任凭他怎么敲门，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哪怕地图中显示他人就在办公室中。

　　这些事情只有一个解释，斯内普在躲避他。说的更清楚一些，他不会听从他劝告，仍然会继续在食死徒中探听消息。

　　理智让哈利在这几次试探之后，与斯内普保持了正常的距离。他是几方势力关注的重点，他能让自己的行踪飘忽不定，当时他不能保证他的每一次行动百分之百不被人探查到。

　　超出正常范围的关注一旦被人发现，仅仅是一次，就足以让斯内普死无葬身之地。

　　以爱的名义做伤害他人的事情，这不是爱，是控制。

　　哈利最终只是披着隐身衣在斯莱特林地窖、斯内普的门缝中留下了一封没有写落款的信封。

　　这次的他没有敲门，也没有说一句话。最后放下了一份关于他自己的执念，终是转身就走了。

　　守门的墨杜莎看了哈利一眼，对于这位常客，哪怕时隔一年多，她也印象深刻。会说蛇语的小巫师可不常见，她很愿意为这位小巫师帮点小忙。

　　哈利懂蛇老腔，如果他想让门打开，只需要对墨杜莎用蛇老腔说一句话就可以，之前他也这么做过。

　　但是这次，他不想再勉强什么了。对罗恩，他可以说没做错什么；对德拉科，他可以弥补；对纳威，他甚至付出了更多。

　　但是对于斯内普，他束手无措。

　　可怕的是，哪怕他情感上觉得他应该继续努力让斯内普放弃，但是理智上这次先要放弃的人必须是他。

　　他有很多事情要做，任何情绪上的冲动都有可能被他的敌人利用。这部分让他感觉到失控的情感，他必须要割舍掉了。

　　从他了解到他付出了多少代价才走到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就没有了退路。这部分他不能控制的部分情感，也是他必须舍弃的部分。

　　这份特殊的愧疚就是他需要舍弃的。

　　过了很久，也许也没有那么久，一只苍白消瘦的手捡起了地上的信封。

　　哈利走的干脆，留下了收信人满怀纠结的面对这封信，不知道是否应该拆开。

　　斯内普坐在办公桌后面，死死的盯着手上空无一字的信封，似乎他的的目光能把这封信融化掉，好让这个碍眼的东西直接从他眼前消失。

　　人生就像和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他年少时候做了错事，成年以后越错越深，最后亲手促成了最无法挽回的结局。

　　他加入食死徒，是为了权力和地位，就像他刚入斯莱特林的时候的想法一样。他应该是与众不同的，不应该和这些没脑子的人一样，碌碌无为的活着。

　　然后呢？他如愿以偿得到了食死徒的高位。他为了得到黑魔王更多的信任，说出了他在酒馆里听到的那个预言。

　　就是这个预言间接的害死了莉莉。

　　他找到邓布利多，祈求他救救莉莉，把她藏好。但是已经太晚了，一切都结束了。

　　做双面间谍探听食死徒内部的消息，是他答应邓布利多要做的事情。

　　从最开始的为了莉莉，到现在的为了哈利。

　　哈利回到霍格沃茨，邓布利多让哈利看的那个放在冥想盆中的记忆是他的。在这之后，邓布利多也和他说了哈利想让他退出行动的想法。

　　其实就算邓布利多没说出来，他也清楚哈利会说什么。

　　从密室事件结束的那次混乱的门外对话，到戈德里克山谷墓地的那次偶遇，哈利都在不停地表达着他的歉意。

　　做错了事情需要道歉，然后弥补。这样就可以继续光明磊落的继续在台前万众瞩目的活下去，不会像他这样，再也没有机会对莉莉说声对不起。

　　他不想听到哈利说不要再继续下去了、不用为我想做任何事了。

　　不想再听到对不起。

　　那样他们就真的再没有关联了。他犯得错误不能再让他得到惩罚，哈利也能放下他做过的错误，去有另外一个更光明的未来。

　　他不想。

　　那封信在指尖摩挲了许久，仍是没有展开。斯内普将它轻轻地放下，转身打开了一侧被魔咒封存的柜门。

　　他把最右边的瓶瓶罐罐向左侧推了一下，把那封外边没有写字的信封放在了内侧。

　　在那里除了这个信封，还有一张被隐藏的很好的照片，还有另外半张被小心翼翼的叠好的便签条。

　　斯内普将那张照片取了下来，静静地看着里面那位不能说话的旧影。

　　照片上二十岁左右的莉莉露着淡淡的微笑，照片边缘参差不齐，看上去像是被从另外一张大照片上撕下来的。

　　他凝视了照片良久，直至内心的痛苦试图将他吞噬，就像将他的伤口再次撕裂，过了这么多年仍旧是鲜血淋漓。

　　最终，他还是一言不发，将眼底的情绪尽数收拢，重新化为一片死寂。

　　当柜门再次合上的时候，照片与便签条都还在原位，那封新来的信封不见了。

　　这里，还不是它的最终归宿。

　　另一面，哈利撑着一只小船在海水里飘荡。

　　英国巫师界都认为古灵阁的禁制难以突破，而这个地方的禁制，远比那边更加严密。

　　哈利曾经出入过古灵阁多次，以他现在的能力，用一定手段突破古灵阁易如反掌。

　　但是在这里，他的那些手段有些不够用了。这里的防护阵法多的吓人，单就禁魔阵法就足够大多数巫师被吓退的了。再加上这些法阵牵一发而动全身，但凡这里有一点异样的动静，就会给这边的魔法部执法部分发出讯息。

　　不出一刻钟，这座小岛就会被傲罗们围得水泄不通。

　　打草惊蛇绝对不是哈利此行的目的，暴力突破计划彻底泡汤。

　　不过，这次要出手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