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Hello，哈利》故笑

83、Spinner's End by a river

　　斯内普教授并没有对哈利的话作出回应，他锐利的目光不加任何掩饰的射向哈利。

　　哈利则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斯内普。

　　他想过来人会是伏地魔的追随者，或者是来墓地祭奠的路人，唯独没有想到会是斯内普。

　　在他的设想里，他离开霍格沃茨解决剩余的魂片之前，他都不会再遇见斯内普。

　　有太多的谎言，有太多的算计，这许多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他无法再平静的面对这些过去和他纠缠太多的人。

　　最后的那个交流也让人难堪，他可以说的上是落荒而逃。

　　“额，”哈利艰难的开口，“很抱歉，上次的事，还有很多……”很多事情，我会尽力弥补。

　　“波特的道歉真是百年难得一见，”斯内普说道，他的语气傻瓜都能听出是嘲讽的意思，“伟大的救世主竟然肯对他可怜的教授屈尊降贵说声抱歉。”

　　“……”哈利酝酿了很久的伤感情绪不得不又咽回了嘴里，一定是太久没有见到造成了回忆滤镜，他怎么会忘记了西弗勒斯毒舌的功力。

　　“拿着魔杖对着你的前教授想必也是波特家祖传的礼节，虽然与众不同，但是绝对在情理之中，”斯内普继续说道，“毕竟波特家最喜欢的就是与众不同。”

　　哈利讪讪的放下了手上的魔杖。

　　这样的毒舌功底，就是喝了再多的复方汤剂也不能学到这样的精髓，确认是他本人了。

　　“你是来看他们的吗？”哈利问道，同时侧过身让开了墓碑。

　　这次无言的人换做了斯内普。

　　他抿了抿唇，黑色的瞳孔再次凝视哈利的眼睛。沉默良久，他还是走了过来，从哈利的身旁路过，走向莉莉的墓。

　　斯内普只是站在墓前，静静地凝视着记录着莉莉的名字的那部分墓碑。哈利也走了过来，他没有再做什么动作，也同斯内普一样，静静地站在那里。

　　一阵风路过这里，卷起落叶呼啸而过。

　　哈利打破了这个平静。
　　“如果可以，我想和你好好谈谈。”哈利说道，“关于黑魔王，还有之后的一些事情。”

　　斯内普露出了一丝冷笑，道，“如果我不同意，是不是马上就会被武力镇压？哦，就凭救世主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强大魔力？”

　　“我不是这个意思，西……”，哈利停顿了一下，他想解释之前的一连串攻击行为，“反幻影移行只是对墓地的保护，我不知道在那里的人是你。”

　　“黑巫师和傲罗都没有你准备的这么充分，我是不是还应该给梅林骑士团写申请书，他们欠了你好大一枚勋章。”斯内普的语调明明一个变化都没有，但是听到的人绝对不会错听里面内含的嘲讽。

　　哈利和斯内普相处这段时间也不是一无所知，他很清楚斯内普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
　　他转身向着教堂走去，那里刚好是反幻影移形的范围圈外。

　　一刻钟后，哈利坐到了斯内普家的沙发上。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街道上高高的烟囱和黑色的烟雾，凭着小时候派发报纸的经历，哈利很清楚这里就是距离女贞路不远的蜘蛛尾巷。

　　“如果不是确定自己的记忆没有任何问题，恐怕我会怀疑你在不知道的什么地方学会了摄神取念。”斯内普站在壁炉前面，“你知道了许多不应该知道的东西，整整两学期都在戏弄你可悲的教授，你的那些低劣的把戏正是因为那些自以为是的判断。”

　　哈利很庆幸斯内普没有把魔杖尖对着他，这多少也代表了他没有一定要正面对抗。

　　“我想在大脑封闭术这个方面，没有几人能和你相提并论，”哈利说道。

　　这些话里的每一个词都让哈利感觉到无所适从，但是他清楚的知道这些感觉必须死死地压在心里，不能表现出分毫。好在他的大脑封闭术也算是及格分以上，还可以勉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

　　现在并不是什么很好的时机，也不是提前规划好的演讲活动。他现在面对的可以说是除了邓布利多以外，最难搞定的人。

　　这个人对他有所了解，他的观察和洞察力又是顶尖级别的，同时还是一个摄魂取念和大脑封闭术大师——这让他能分清什么是搪塞什么是真心。

　　没有系统的台本和针对弱点做的心理预设后，这还是他们第一次面对面谈话。

　　“享受这种玩弄别人的感觉吗？”斯内普说道，“靠探听别人的秘密来控制别人？”

　　“我从未想过这样做。”哈利说道，但是他也清楚这些回应有多么的苍白。

　　“格兰芬多不是时刻都在标榜自己的正直勇敢吗？”他的话锋一转，说道，“是我弄错了，正直勇敢并不包括诚实。”

　　哈利不清楚斯内普知道多少，邓布利多是否对他说过这些他都无从得知。

　　这时候说多说少似乎都是一个迟早要完。

　　“黑魔王和我只能活一个，我希望死的那个人是他。”哈利说道，“牺牲了一个你不知道的人的一切，换来了你看到的这一切，原本不属于一个未成年巫师的东西。”

　　“学识、先知、经历、魔法。”

　　“我要赢，而且我不想赢了之后还是失去这么多。”

　　“牺牲了很多，我输不起。这场命运赌局，只有全胜和输，我想赢。”

　　哈利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尽可能的平和，他要把主观的情感剥离出来。太情绪话的话语会让他更像一个孩子，而不是一个可以和伏地魔对抗的巫师。

　　“这是一场战争。”斯内普说道，“战争没有全胜的赢家。”

　　“你在担心我要的太多最终一无所有吗？”哈利说道，“我在走一条全新的道路，为此放弃了通往胜利的简单捷径，你会觉得我在玩火吗？”

　　“哪怕是死再多的人也是应该的？”哈利继续问道。

　　“你是在用生命在做赌注，”斯内普终究是没能继续置之不理，“你的生命是有人付出了巨大代价才留下来的！你就没有一点珍惜吗？”

　　“莉莉留给我的生命我会珍惜，有一些不得不去做的事情，我相信她也会支持我的，”哈利说道，其实他也并不清楚莉莉是否会愿意他作出这些决定，但是他能肯定她会理解的。

　　“年轻的时候都曾以为自己可以改变，”斯内普说出口的时候，仍旧是一脸平静，除去他刻意加重的某些话语，“你的自负会毁了一切。”

　　“我会更加小心和仔细，”哈利起身说道，“也感谢你的教导。”

　　“这些话你应该说给邓布利多，”斯内普说道，“你的右胳膊出了什么问题？”

　　他说完之后面部表情变得很扭曲，像是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哈利只能凭着一丝感觉判定他要表达的意思应该是后悔。

　　——后悔说出这句关心的话。

　　哈利没有说话，只是坦然的把右手臂的魔咒撤掉了。下一秒，恢复了知觉的右臂再次感受到深入灵魂的刺痛感。

　　汗珠细细密密地布满了哈利的额头，斯内普不再迟疑，抓住了哈利的右臂查看。

　　片刻之后，他松开了哈利的右臂，给他施加了与之前相同的魔咒。

　　“给我一个邮寄地址，三天之后我会把恢复魔药寄过去，再这之前，伟大的救世主还是应该放弃你的半吊子左手魔杖。”

　　当检查结束后，哈利还没能舒一口气就听到了这样的话。他不自在的摸了下鼻子，决定不再打扰对方。“只是这一次。”

　　斯内普也没有要留客的意思就是了。

　　哈利走向了房门口，他在这间屋子里没有幻影移行的权限。至于瞬移阵法也不是什么好选择，他不想再做任何可能招致斯内普反感的决定。

　　就在哈利转身之后，他背对着斯内普，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

　　他临时决定的这场谈话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原以为他和邓布利多的交底足以让他安稳的解决这一切。
　　与斯内普的相遇显然不在他的计划内，依照每年斯内普都会出现在高锥克山谷的墓地，而他只是临时起意作出的决定让这看上去就像是个偶然的结果。
　　但是他了解邓布利多，甚至这样的手段他也用了不少次。

　　一定是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才会让他与斯内普这个两派阵营的重要角色必须提前交流一下。

　　哈利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喧闹了仅仅一个晚上的蜘蛛尾巷再次回归了平静，哈利离开之后，他的主人也离开了这里。

　　对于斯内普而言，他在这里生活的的时间远不如在霍格沃茨。

　　深夜地窖里熬煮魔药的斯莱特林院长对于魔药的见解足以让人叹为观止。可偏偏平时熬制魔药如同行云流水的他，对着面前的各种魔药材料不停地做着尝试。

　　那个伤已经触及到灵魂，那是到了独角兽的诅咒这种用生命为代价的圣物能触碰到的领域。

　　波特，和曾经的伏地魔都在触碰同一个东西。

　　还有一个，邓布利多想要通过他告诉波特的一件事情，他还没有说。

　　原本是想等到波特回霍格沃茨的，这次的遇见也不再邓布利多的意料之内，所以他也不算是对邓布利多说谎。

　　斯内普的手按在了胳膊上的黑魔标记上，隔着袍子他也能感受到那里的灼烧感。

　　【黑魔王，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