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Hello，哈利》故笑

80、must

　　格里莫广场的主卧里，小天狼星冲着哈利发火。

　　“为什么非要这个时候！你明知道解除马尔福那个黑魔标记已经消耗你不少力量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小天狼星也知道哈利为了隆巴顿夫妇的事情付出了多少。给卢修斯的魔药是有配方的，照着配方熬煮就算是需要的材料特殊、周期长也不过是多等等就好的事情。

　　那种对灵魂温和无害，还能叠加效果的魔药是哈利自己在原配的基础上一点一点的尝试出的新魔药。

　　小天狼星的魔药水平在霍格沃茨毕业之后就没了发挥的机会，但他亲眼见证了哈利制作其他魔药的过程。他能看出哈利的魔药制作已经能够算得上是一流水平，要是他当年的魔药老师斯拉格霍恩看到了绝对会拉着他做亲传弟子。

　　偏偏就这样的高水准的魔药制作师，在为隆巴顿夫妇制作灵魂药剂的时候，一次又一次的炸毁坩埚。

　　哈利的整个人都泡在了魔药室里，连饭都没时间吃，睡眠时间更是压缩到了极致。如果不是小天狼星和克利切的监督，哈利恨不得一瓶一瓶的喝精力药水撑过去。

　　哈利就连做炼金实验的时候都没有做到这种地步。到了最后，哪怕是小天狼星守在一旁也没能防止哈利昏倒在坩埚前。

　　小天狼星还记得，当他把哈利抱到床上的时候，哈利嘴里还念叨着，“要更快一点、更快一点……”

　　隆巴顿夫妇的灵魂受损，距离他们受伤的时间越久，他们恢复原来记忆的可能就越小。现在已经有十年过去了，哈利不确定他最终去除了黑魔法的影响，他们仅剩的那部分灵魂修补回来还能记住过去的多少回忆。

　　哈利没有和小天狼星说的是，关于灵魂药剂，他一直以来的实验方向更多的是根据前人的理论经验所做的一些尝试。

　　这次在为卢修斯去除黑魔标记的时候，他获得了新的关于灵魂药剂的制作方法，而且潜意识里他知道这次一定可以成功。

　　只有再快点，再快一点，哪怕是一点点，也有更大的机会。

　　看着哈利难受的样子，小天狼星不由得再次皱眉，把被子拉过来给哈利盖上。

　　哈利身上的增龄剂效果已经过期，身上的衣服看上去大了不止一圈，看上去空空荡荡的。不过这个时候，他和小天狼星可都没有在意他身上穿的衣服。

　　哈利浑身都是冷汗的躺在床上根本动不了，这次乱用能力的后遗症比他预想的还要严重，他的右手直到现在还在抑制不住的颤抖。

　　幸好他的传送阵传送过来的下一秒就跌到了床上，不然现在他现在的状态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可能都能支持他准确的确定传送地点了。

　　去除灵魂上的黑暗力量需要消耗的是灵魂的力量，他从死亡圣器里拿到的力量想要以一个凡人的力量控制住，就要有被这种力量折磨的觉悟。

　　“马、上就好了。”哈利从剧烈的疼痛中喘过一口气，断断续续的说道。

　　“上一次你也是这么说的，你整整疼了三天！”小天狼星恶狠狠地语气的背后满是心疼。但是他对此根本什么办法都没有，在这个时候他无比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没事的，我答应过、你，不会有事的。”哈利这么说着，还没来的及再安抚一下小天狼星，他的意识就彻底陷入了黑暗里。

　　“哈利！”小天狼星惊呼道。

　　下一秒，他只来得及接住哈利失去意识的身体。

　　“哈利？”Tom看向哈利，现在可不是哈利应该出现的时候。

　　自从他灵魂受创之后就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在外边自由游荡，他以一个破烂的灵魂碎片到现在能够安安稳稳的保持理智已经是万幸了，之前的几番折腾算是彻底将哈利十几年给他养起了点的灵魂力量消耗了个干干净净。

　　至于哈利用蛇怪弄出来的那块宝石，那个是生命宝石，和魔法石那块灵魂宝石修补灵魂的能量从本质上就不同，现在的他根本就用不上那个。

　　他在被日记本魂片囚禁的时候，本就应该魂飞魄散了，好在当时那个人救了他。虽然暂时他不会消散了，但是后遗症还在，他只能在外界接触不到的地方自由活动。
　　比如，隔绝灵魂波动的盒子，又比如，一个自愿对他敞开的精神世界。

　　“是我。”哈利还没从刚才的头痛中缓过神，用手揉了揉头，“出了一点儿小意外，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那个力量失控了？”Tom脱口说道，他是真正亲眼见识过那个力量的少数几个人之一。毫不客气的说，他现在还能活着见到哈利就是拜那个能量所赐。

　　同样，他也知道那个力量有多么难以掌控，又有多么可怕的副作用。

　　“你放心，没有任何事情，在卢修斯之前，我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保证绝对不会失手，这次比预料的要稍微复杂了一点儿，但是还在掌握之中，”哈利刚才没来的及安抚小天狼星，现下可以把之前想好的说辞说出来，先安抚下眼前的人了，“我是突然昏迷才来的这里，只要休息一下就没事了。更何况到这里之后，一点儿也不疼了。”

　　哈利说道这里还笑了一下。这倒没有说慌，之前那个撕心裂肺的疼痛在他的身体昏迷了之后就彻底消失了。
　　就算哈利做好了再疼也要坚持下去的准备，这次也不得不在心里暗自庆幸了。

　　“我还是觉得你太冒险了。”Tom继续说道。

　　“成功了就不算是冒险。”

　　哈利没再说什么，只是冲着Tom牵了牵嘴角，“我没什么，你也知道有些事情是非做不可的。比起昏迷这种事，你当时可是差了一点就彻底消失了。”

　　哈利岔开了话题，Tom也没有再坚持，有的时候他比哈利认为的还要平和些。

　　当时如果不是那个另一个世界的灵魂出手相救，恐怕哈利就能见到Voldemort两个魂片同归于尽的场面了。

　　Tom并不在意的摇了摇头，“如果不是这样，我也没机会看到这么多不一样的你。真心话，你真的不介意我附在你的精神世界里吗？”

　　好像从Tom向哈利坦白了他接收了部分Voldemort的记忆以后，他那种懵懵懂懂的感觉就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的改变让哈利为之侧目。
　　有的时候哈利也不知道眼前和他说话的人，究竟是和他共同成长了十几年的Tom，还是杀了他的父母的Voldemort多一些。

　　“我觉得有一个能在我失去意识的时候一起聊天的对象，好像是一件还算是有意思的事情。”哈利这句话说的一点儿也不真诚，偏偏Tom对这个回答满意极了，一直没什么表情的他还笑出了声。

　　哈利扭过头去，不去看他，“我之后会去高锥克山谷，你不想看到的话，可以暂时先回到盒子里。”

　　高锥克山谷，那里有著名的魔法史学者、编写了霍格沃茨魔法史教材的巴希达·巴沙特，也有英国魔法界最厉害的白巫师邓布利多的故居，还有许许多多的著名人物曾经遗留下来的遗迹。
　　那里可以算得上是英国魔法界最早的几个巫师聚集地之一了。

　　但是这些都不是哈利去那里的原因，哈利会去那里，最主要的原因是那里曾是他的家。詹姆斯和莉莉还在的时候，一个曾经温馨甜蜜的家。

　　却被一个人在一个夏季的雨夜彻底的摧毁了的家，而那个人，就是Tom的主魂，Lord Voment。

　　哈利说这些话的时候背对着Tom，他看不到哈利的表情，他也无从判断哈利是否是真心想让他去盒子里。

　　“我陪你一起去。”
　　Tom这么说着，把手放在了哈利的肩膀，在哈利抬起头看向他的时候，露出了一个微笑。

　　“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哈利点点头，没有再说任何话，两个人就这么站在精神世界里，静静地等待哈利身体的恢复。

　　也许是太无聊了，哈利的手轻轻地擦过一片空白的世界。
　　整个世界在下一秒，变出了璀璨的星空。周围多出了几个古树，脚底下的草丛里多了几朵不知名的野花，还有几只橘色的萤火虫不停地上下飞舞。

　　这个场景让Tom觉得很熟悉，他好像在另一个时候也看到过类似的景象。

　　“在有求必应屋里，你第一次获得实体的时候。”哈利说道，“那个时候我在心里默念的就是这样的场景。那时候，我觉得没有比仰望星空更能让人获得宁静的方法了。”

　　哈利这么说着，眼睛一眼不眨的看着星空，那里还有一道和现实世界里相差无几的银河。

　　“那个时候我说慌了。”

　　他没有回头看Tom的表情，也不想知道他会不会因此讨厌他，但是，在他获得了这么多信任的同时，他不想再欺瞒下去了。

　　“我对于你的变化不是一无所知，我甚至比你都要了解你当时的处境。为了达到目的，我放任你去做危险的事。”

　　“你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从哪里来的，是因为你就是我拿到的一个Voldemort的魂片，我把你一点点喂养起来，让你慢慢强大，是为了之后能更好的利用。

　　“你是我消灭Voldemort最后的秘密武器，是在我可能会被杀死之前的挡箭牌。

　　“从头到尾，我都在骗你。”

　　在哈利身后，Tom的脚边开始蔓延出的藤蔓缠绕在他的身上，勒紧了他的四肢，将他固定在了原地。还有几根藤蔓善解人意的堵住了他的嘴巴，哈利这个时候不想听到Tom嘴里可能出现的任何辱骂他的话。

　　这个陪伴了他最多的，和他一同成长的‘同伴’，连同之前所做的那些愚蠢的事情一样，都是他曾经犯下的错误。

　　“在这之前，我会为你准备好储存灵魂的盒子的，小天狼星也答应了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Tom凝神注视着哈利，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哈利要说这些。他没有发现脚边，有几条细细小小的藤蔓悄无声息的从草地里探出了头。

　　Tom向哈利伸出手，试图打断哈利越说越绝望的情绪，除去外在的皮囊，他能听出哈利的心里抑制不住的绝望和哀嚎。

　　“不是这样的，哈利——”

　　缠绕在Tom脚边的藤蔓没有细刺，只是这些没刺的藤条韧性极佳，Tom越是挣扎，藤蔓缠的越紧，在他雪白的脚踝上勒出一道道红痕。
　　而且藤蔓越缠越多，双腿和手臂都被缠的死死地，就连嘴巴上都有一条，紧紧地勒住，就连开口说话都做不到。

　　这里是哈利的意识世界，能找到自己意识世界的人很少，但是只要能够有意识的开始控制，在这个世界里，他们就是唯一的主宰。
　　如果不是哈利允许，Tom这样不完整的灵魂几乎没有任何机会潜入他的意识世界，更别说在这里温养灵魂了。

　　Tom怎么也想不到哈利会对他出手，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防备哈利，这一次可以说从一开始就已经输了。

　　藤蔓上细小的叶子划过他的皮肤，除了疼痛以外的奇特感觉涌入了他的心里，这种奇特的感觉让他浑身战栗，呼吸局促。
　　藤蔓死死的扼住了他的喉咙，力度恰到好处的处在一个既不会伤害到他，又让他无力挣脱的地步。
　　叶子堵在他的嘴边，他拼尽全力也不过是发出了几声不明字意的呜咽，一双眼睛直直地望着哈利，他不明白为什么哈利要这么做，他有太多太多的话想对哈利说了。

　　哈利坦然地看向了Tom的眼睛。
　　没错，他是故意的。因为他不想听到Tom的指责，也许会是比指责更严重的，谩骂？
　　无论是什么，他都不想听。

　　那些伤人的话语从陌生人口中说出永远也不会拥有这么大的杀伤力，哈利觉得他已经没有多余的气力去维持一个完美无缺的假象了。

　　所以，哪怕是欺骗自己，他也无力去接受一个让他痛苦的真相了。

　　活在一个假的游戏世界，比活在一个真实的无法挽回、无法重来的世界，要少很多痛苦。

　　哈利控制着藤蔓，用一片细长的叶子遮住了Tom的眼睛。

　　“我是不是一直没有说过，你的眼睛真的很漂亮，就和夜晚的星星一样。”

　　Tom失去全部意识的最后一秒钟，他感觉到了额头有什么温暖又湿润的东西一触而逝。在他还没有判断出那是不是他的幻觉的时候，彻底陷入了沉睡。

　　“有你愿意陪我，我真的很开心。”

　　哈利紧紧地抱住已经失去意识的灵魂，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又一个吻。片刻之后，他抱着Tom坐在了草地上，让那个已经没有意识的头枕到他的膝盖上。

　　没有再做其他，只是静静地等待天亮。

　　等太阳升起的那一刻，他就该从意识世界里醒来了，这段片刻的温馨已经足够他在之后的日子里不断地回忆了。

　　在无人窥探的夜空之下，哈利脸上的微笑，一直没有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