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以后》九祈

17、以后

　　对我来说每次想起你都会是一种惩罚，原来我只能用这种的方式来怀念你。

　　——叶简之

　　叶母用手使劲的揉了揉眼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二儿子竟然在家里，他有好些日子没有回来了。

　　“简之，昨天晚上回来睡觉的么，怎么没事先和妈妈说呢。”看见儿子回来，叶母眉开眼笑的说。

　　由于昨晚喝的有点多，到现在头还有点痛，他也不明白昨天晚上为什么要回来，早上一大早就醒了，“昨天晚上有点事，正好离家比较近就回来了，我去上班了。”

　　“哎……”叶母拉着儿子的胳膊不让他走，上下左右看了好几眼，在确定了儿子宿醉之后，皱着眉气呼呼的说：“我要说多少遍你才能听进去，昨天晚上又喝了多少，身子又不是铁打的，别跟我说什么应酬，全世界就你应酬最多，谁规定了应酬就得喝酒，你哥和你爸就不会喝的醉醺醺的。”

　　叶简之无奈的叹了口气，强忍着跳来跳去的神经，头快要痛死了，扒开母亲大人的手，装作嬉皮笑脸的样子，“那是因为家里有您和大嫂两个母老虎，哥和爸没那个胆子。”

　　“你这死孩子，就你会贫，就你有出息。”叶母狠狠一巴掌拍在儿子身上，没多生气，就是担心自己儿子的身体，这么喝下去，再强的铁人都会倒的。

　　笑嘻嘻的任由母亲打下去，不疼，大男人皮比较厚，“妈，我要去上班了，公司还有一大堆的事要处理，我先走了。”转身向门口走去。

　　“你等一下，等吃过早饭再走，张嫂都准备好了。”

　　“我来不及了。”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消失，俊挺的背影也跟着走了出去，留下叶母蹙着眉叹气，自从小乔走后，简之就一直这样子，每天把自己逼到一定的程度，他这是在惩罚自己，做母亲的却没有任何办法阻止，眼看着儿子的痛苦一天天加重，她跟着也不好过。

　　转身正准备回餐厅却看见叶简爱站在楼梯口看着叶简之离开的方向黯淡了一张脸，再次叹了口气，她也想一切都能美好，可是过去的错误却时刻提醒着每一个人，让所有的人心中都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痕，触碰了依然会疼。

　　刚到办公室就看到桌子上堆满了文件，拨了内线让李秘书送一杯咖啡上来，开始工作，一直忙到中午才能喘一口气，李秘书敲门进来恭敬的说：“叶总，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先去吃饭了。”

　　看了一眼腕表，都快一点了，和他一起工作的人都要有比平常人还要深厚的耐力，李秘书能忍到现在也不容易了，“恩，你出去吧，我这没什么事了。”

　　李秘书点头正准备出去后来想想又回头说：“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带回来。”

　　叶简之摇头，又埋头扎进文件中，李秘书叹了口气出去了。没过一会手机响了起来，叶简之看了来电接起来，语气平淡的听不出任何感情，“怎么了？”

　　电话那头听到这句，似乎很生气，细腻的嗓音尖叫着，“叶简之，你真不体贴，我好不容易战胜了无比害羞的少女心，又挣扎了好久才打这通电话给你，你……”

　　“严不离，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我就是想问问你昨天晚上怎么没回来也没回自己的家，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叶简之蹙眉，有点不高兴，什么时候她也开始管他了，他们之间似乎只是一种相互的需要，“我去哪用得着和你报备么？”

　　“……”电话那边愣了一下，然后委屈的声音像个咒语般熟悉，“我只是担心你，昨天晚上你没说不回来，我一直等你好久，后来又去了你家，按了好长时间的门铃，可是你都没有回去。”

　　如此相似的语气，当年小乔是不是也这样整夜整夜的等他回家，不过她从来不会把自己受的委屈说出来，只是一如既往的挂着甜甜的笑那么卑微的乞求他能施舍一点点的关心，叶简之突然像被人掐住了嗓子，说不出话来。

　　“喂，简之，你在么？”

　　“对不起，以后我会告诉你。”声音里有着浓浓的歉意，可惜远在天国的女子再也听不到了，小乔，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那……你今天晚上回来么？”

　　叶简之闭上酸涩的眼睛，叹了口气说：“我一会就去你那，下午陪你。”

　　“真的么？那你吃过了没有，虽然中午已经过去了，但是我也没吃，我们一起吃好不好。”大概是很开心，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

　　“好。”

　　挂断电话，回忆像恶魔一样一步步紧跟着他，遥远的记忆里也有那么一个女孩笑意柔软小心翼翼的说，简之，今天回家吃饭好不好，我学会了青椒土豆丝，你回来尝尝好不好。

　　声音轻的不像话，一遍又一遍在脑子里盘旋又盘旋，睁开眼，所有的回忆像是被击中的冰块，破碎却依然冰冷彻骨。好多好多的曾经，曾经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孩，为了曾经的他学会了做饭，可是他一次也没尝过，曾经的她那么卑微的爱着他，曾经的他混蛋至极的伤害过她，原来伤痛总是在人走后才会发现存在的那么真实。

　　收拾好东西，准备放一下午的假，他不知道为什么如今这么小心翼翼的和严不离在一起，害怕她会受伤，害怕她会因他而受伤，或许只是潜意识里把她当成了小乔，想要弥补一些什么，这种想法几乎是病态的，可是他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拥抱那个和小乔相似的女子，他太需要这种安慰。

　　严不离手艺还不错，他不是第一次吃她做的饭，但是吃下去总觉得味道怪怪的，心里越发的不好过，厨房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叶简之坐在沙发上无聊的翻着杂志，脑子里一大片的空白，想不出任何片段，突然腰的圈住，两条细白的胳膊抱的很紧，好像就怕他会消失不见，无奈的将后面的人拉到眼前，清秀的小脸纠结在一起。

　　“怎么……”

　　话被柔软的唇堵上了，青涩的毫无技巧可言的吻差点就让叶简之站不住，鼻间满满的都是她的味道，舌尖相互纠缠着，严不离紧紧地抱着眼前的男人，好想永远都这样腻在他身边，爱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她需要这种触手可及的温暖。

　　气喘吁吁的放开，叶简之看着她鼻尖细细的汗，哑着嗓音问：“我这不是来了么，你在紧张什么？”

　　严不离低下头，又摇摇头，然后抬起微红的眼，笑的很牵强，“我怕你不见了，就这样一走了之然后让我永远都找不到。”

　　“我让你存在这样的想法？”

　　拉着他一起坐在沙发上，趴在他的膝盖上，期期艾艾的说：“你就当是我空虚内分泌失调吧，简之，你好好听我说会话吧，不要有压力不要觉得抱歉，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种叫心甘情愿的东西，那么你和我都拥有着，我不在乎你心里有谁，但是我会努力在你心里留下一道影子，影子是不占空间的，你可以继续爱着你的妻子，我也会用我的方式守护你，如果你的妻子知道你那么爱她，她一定会很高兴，我不需要你的回报，只要你偶尔想起我就好，我的确害怕这些都只是梦，做了好长时间的梦，你不知道我有多感激上天把你送到我身边，让我在有生之年还能够体会拥有的感觉，即使这份拥有只是你的一种施舍，但是我仍然感激，简之，我害怕看你的背影，即使你明天依然会出现在我眼前，可是我依然害怕看到那么模糊的你，你答应我在我死之前好好的陪在我身边，哪怕是哄哄我，骗骗我，同情我，可怜我，好不好。”

　　叶简之摸着她的头发，感觉膝盖上湿了一片，凉凉的感觉窜到心里，有点难受有点绝望，小乔和严不离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好像捕捉一些什么却一闪而逝，这个女孩和小乔如此的像，如果就这样相互依赖的过一生，或许以后的日子不会再孤独，但是为什么一这样想心里总是空落落的，浑身上下都疼痛不安，手心触摸到的肌肤冰凉一片，严不离的皮肤很白，枕在膝上的侧脸可以看见细小的血管，如蝶翼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好挂着泪痕，最终还是无法拒绝，不知是为了她还是为了自己的，“好，我答应你。”

　　严不离转过身抱着他的脖子，将头靠近，满足的好像睡觉，模糊中听见叶简之问：“我们第三次见面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眼睛闪了一下，瞌睡去了大半，继续靠着他，“你是名人啊，报纸上大版的头条，想不认识你很难，好吧，我承认对你一见钟情，第三次见面是我故意的，那个花店是我朋友开的，不过是你们公司联系的，天时地利人和，我只能说我很幸运。”

　　叶简之低头看了她一眼，沉默了半晌又问，“你怎么认识我家？”

　　严不离心虚的低下头，耳朵根部都红了，唯有白皙的手紧张的搅在一起，纤细的手指苍白优雅，“有次你回家拿东西，我让你带上我，你不答应，其实我只是想知道你家住在哪，可是你打死都不说，所以我跟踪过你。”

　　答案很牵强，叶简之只是深深的看着她漆黑的小头颅，轻哼了一声勉强相信。

　　严不离左右闪躲着严厉探索的眼神，想打破这种被动的局面，“呃，那个……昨天中午的蛋糕你吃了么？”

　　叶简之眉头蹙的更深，盯着她的眼睛问：“昨天那个蓝莓慕斯是你送来的。”

　　“是啊。”严不离讨好的说：“昨天我娶了你公司，可是你的秘书说你很忙，而且我又没有预约，所以就把蛋糕给你秘书了，让她放到你桌子上。”

　　“你怎么让李秘书相信你的。”一般人拿蛋糕来只怕会直接扔进垃圾桶，李秘书觉得不会浪费唇舌。

　　“我就说我是你女朋友，你的秘书也很奇怪，一开始看到我还很紧张的口吃，像撞见鬼一样，她大概和你一样，把我当成你的妻子了，不过后来她又喃喃自语说什么不可能不可能，哎呀，反正我还和她聊了一会，然后她就说会把蛋糕拿给你的。”说完这一大段话，严不离仔细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心扑通扑通跳的有点快，美色当前，很难悬崖勒马的，她想对他做坏事了。

　　想着想着也真的做了，伸出小手探进衣服里，慢慢往下，轻易的解开腰带，叶简之抓住她的手，呼吸急促的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很喜欢吃蛋糕么？”

　　“对啊。”小手依然不停的作怪，后来甚至两只手一起，眼看着上衣就此瓦解了，精瘦但有型的胸膛不仅有安全感更有魅惑感。

　　“喜欢什么味道的？”

　　“蓝莓……呀……”

　　话刚说完被叶简之打横抱起往卧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