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眼溪》莫说

24、第 24 章

　　狼眼溪-24

　　当吴哲看到匆忙来求援的顿库使者，不禁觉得，战争是如何的残忍和狡诈，是非颠倒，黑白不分，要多少亡灵换一场胜利？

　　那这战争背后运筹帷幄的人呢？

　　吴哲转眼去看袁朗，袁朗正笑着跟使者说，“已经来不及了。”
　　“什什么意思？袁大人，我们当初的条件不是这样的！”
　　“条件？”
　　“契约上不是说如顿库受挟，大人会带兵援救？”
　　“你们为什么要袭击墨扎的先遣兵？”
　　“不是我们干的！”
　　“如果你们不这么做，也许我能和斯图莫加谈一谈。”
　　“斯图莫加根本就是妄图吞食周边各族……”使者忽然想到什么看袁朗，“难道，你！你和斯图莫加早就签好了契约？”

　　袁朗看了一眼案几，那上面正铺着地图，“想看吗？”
　　使者如被鬼魅诱惑的凡人，颤抖着上前，难以置信的看见，所有板块都被纳入了墨扎的领地中，而下笔之人，除了袁朗还能有谁？

　　“你，你早就算计好了？”使者颓然倒地。
　　“你是愿意投奔我，还是愿意回去战死沙场？”袁朗单手支案，沉声问道。
　　“……”使者指着袁朗，那指尖的颤抖一点一点的抽打着吴哲的心，吴哲想说点什么，发现袁朗看了自己一眼。
　　“来人。”
　　“在。”
　　“备马，送他回去。”
　　“是！”

　　当使者的马绝尘而去，吴哲在帐前久久停留。
　　“看什么？”
　　“他是去送死。”
　　“只要死得其所。”袁朗负手。
　　“为什么把信鸽还给我？”吴哲想到打开盒子看见的血光，忍不住皱眉，回头看袁朗，两人相距极近，呼吸咫尺。
　　“是你的东西，生死都是你的。”
　　“若不是你，它也不会死。”
　　“不要再怂恿七皇子了。”
　　“难道他不能做一个好皇帝？”
　　“可以。”袁朗话不尽，转身离开。

　　吴哲叹气，回自己营帐中。

　　只两天功夫，墨扎的版图就大了一块，袁朗夜会斯图莫加。

　　吴哲第一次见斯图莫加，这个是地道的西北男人，粗狂而蛮横，席间谈话频频强取豪夺，袁朗却不见丝毫怒意，吴哲大为不快。
　　“这位军师大人似乎不太高兴？”斯图莫加一口吞了杯中的酒。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吴哲垂首，轻笑抚案，侧目长睫，如扇轻扑。
　　“军师好风情。”斯图莫加垂涎的居然也明目张胆。
　　“……”袁朗看一眼吴哲，再看一眼斯图莫加，“一个月，收服所有分支，你要每五日征战一次，整顿三日，除去中途归顺的分支，你还有四个敌人。”
　　“四个？哈哈哈哈，袁将军，有你在，别说四个，就是四十，四百，我也无所畏惧！”
　　袁朗笑而不语。
　　“袁将军，我有薄礼相送！”斯图莫加拍手，于是有士兵送进来两人，“请笑纳。”

　　原来是两名美姬，去了斗篷，居然只有薄纱附体，凹凸有致，隐约诱人，吴哲轻哧了一声，其中一人手持乐器，弹指音落，另一名则款款而动，舞动当场。
　　吴哲偷看袁朗，见袁朗目不斜视，心中更冷，欲起身出账，被司三按住，低语道，“留在将军身边。”
　　“袁将军，”斯图莫加已经饮的面目暗红，“都说中原人士知书达理，我还没见过。”

　　“哈哈，”袁朗一笑，抬手间那舞动的美姬已经倒入怀中，“礼尚往来，不知道你想要些什么。”
　　斯图莫加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吴哲，袁朗当然知道。

　　“我要的东西，怕将军不给啊。”
　　“说来听听。”
　　“这个，”斯图莫加起身走到吴哲身边，“想要，军师一夜，军师端庄的很，就不知道脱了衣服是不是另有一番风情？”
　　斯图莫加捉了吴哲的下巴，酒气直喷，吴哲在案下握拳。

　　袁朗却一把拖了怀里的女人，推出去和弹奏的人摔在了一块，斯图莫加脸面上有些挂不住， “袁将军可是不满意？”
　　袁朗行到斯图莫加身边微顿，低声道，“军师的风情我袁某都尚未领略，所以还轮不到你。”
　　斯图莫加眼瞪的老大，转动间看见袁朗面目青獠，挂着个有些渗人的笑。

　　斯图莫加到底依仗了袁朗，不敢再犯，带了来人匆匆离去。

　　司三出去前告诉吴哲，“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首先不能离开将军半步。”
　　吴哲有些丧气般的低着头。
　　“吴公子，司侍卫的意思是，”成才好意相劝，“这对斯图莫加来说是个鸿门宴，对将军来说也不安全，那些借名送礼，暗地里弄手脚的，大有人在。”
　　“嗯，我知道。”吴哲点头，起身出去，往袁朗走的方向找去。

　　月下，袁朗负手而立。
　　“袁朗。”没人的时候，吴哲就直呼其名。
　　袁朗回首，看一眼吴哲，点头，于是吴哲上去和袁朗并肩而立。
　　“今日让你受辱，是我袁朗的错。”袁朗笑。
　　“不必跟我说这些客套话……”
　　“我想让你随行墨扎。”
　　“？”
　　“帮助斯图莫加统一西北各个分支。”
　　“嗯。”吴哲低头看手指，如今的手已不再是之前执笔点墨的手了，有伤且起薄茧。
　　袁朗也看着吴哲的手，“不再玩扇子了？”
　　“似乎有更好玩的东西。”

　　“我让八风随行，你带灵玉去，八风不会让斯图莫加近你身的。”
　　“许三多呢？”
　　“哼，你那个许三多还真是个宝，就留给我用吧。”
　　“那我不是不划算？”
　　“你用个呆子，换我一个督军，有何不划算？”

　　袁朗却低头研究起吴哲的手来，“这个，是富贵线，这是生命线。”
　　“你还会看手相？”
　　“不懂，听人说过。”
　　“我的命是长是短？”
　　“不长也不短，不过，”袁朗摊开自己的手，和吴哲十指相扣，于是连成一线，“如果这样，岂不是长了？”

　　吴哲看那两条有些牵强的连在一起的线，心底一波一波的涌过莫名情愫。
　　“袁朗，为何你对七皇子不满？”
　　“……”袁朗用另一手去划那线，“吴哲，你自己心里明白。”

　　吴哲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袁朗，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让斯图莫加做一个月的好梦吧。”

　　于是吴哲带人去了墨扎，为斯图莫加出谋划策，操纵战事。
　　吴哲的谋略无所纰漏，但袁朗从斯图莫加带兵的行风上就能看出，吴哲善守，谨慎稳重，偶有强攻，估计是八风所为。

　　一个月，斯图莫加拿下华国西北关外的半辟江山，与却贡双足鼎立。

　　袁朗亲去墨扎接回吴哲。

　　“吴哲。”一月不见，吴哲黑了一些，笑容依旧儒雅，却带着一股强悍，袁朗舒心而笑。
　　“怎么，想你的火牙了？”
　　“想的紧。”

　　“公子！公子！”许三多嚷，“公子！我可想死你了。”
　　“呆子！”吴哲大笑。
　　“走！”袁朗抽马，吴哲也跟上。
　　“哎，公子！你等等我！”

　　“呆子！”成才和灵玉同声道。
　　“啊？”

　　“你凑的什么热闹！”成才骂了一句。

　　袁朗和吴哲一前一后，快马扬鞭，在草原上飞奔。
　　“吴哲！却贡已经有所动静了。”
　　“袁朗！不如我们一起，拿下却贡，西北边疆尽收华国，到时候我们策马之地，会比这宽广的多！”

　　袁朗不答，却是跑的更快，吴哲紧紧的跟随。

　　是年夏末，袁朗调兵十二万，做墨扎的后援军，与却贡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