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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   吃的饱饱,卓燃一路相送,送到门前,看着我进门,点灯,再关门。
      支开窗户,看到他站在夜风中,衣摆微微拂动,漆黑如生丝的头发,已经快要与夜色融为一体,似乎只要我眨一眨眼,就会飞仙一般。
      没有多余的言语,他对着我摆了摆手,返身而去,背影挺拔俊秀,很快就走得看不见了。
      我在窗口,又看了一会儿,直到确定他真的走远,才将窗户关起来。
      一颗心还是砰砰的跳,我用手按了一下,没忍住疼,轻喊了一下。
      结果屋子里还有回音,我钻到桌子下面一瞧,雪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团着身体,与我平平对视,我再想直起腰时,知道大事不妙。
      我这个多灾多难的身体,好了伤疤忘了痛,没两天就重蹈覆辙一次。
      前头卓燃在的时候,我分着心,没有多加注意。
      又或许他给我吃的丹药快速管用,疼痛都压制着,这一下,心里一松开,痛楚一波一波涌上来,很快从心口牵连到肩膀处,转眼是连手臂都快抬不起来。
      赶紧坐到床上,将衣服解开,自己先吓了一跳,心口处碗大的淤青,向着肩膀处斜飞而上,绘出一块诡异的图案。
      我忍着痛,将四周都按了一下,再耐心的盯住观察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确认伤势不会再扩散的迹象,这才忍着痛,挣扎着起来找寻那罐被聂惊歌说成灵丹妙药一样的素颜草膏。
      单手拧开瓶盖,里面的药膏是一种浓烈的紫色,气味呛人,用手指挖了一大块,敷到皮肤上,再慢慢的涂抹开,边抹边想骂人。
      见鬼的灵药,与皮肤一接触,顿时火灼火燎的,好像抹上去的不是药膏,而是滚烫的开水一样。
      我怀疑的将药膏凑近鼻子闻闻,从头到尾,都是听聂惊歌一个人说的花好稻好,别是他在寻我开心的。
      结果吸了一大口气进去,接连打了七八个喷嚏,鼻涕眼泪横飞,抢了块布就往脸上擦,擦着擦着,有点想要哭了。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在小村子里待着,醒过来就是在那里的,就适合在那里。
      砍砍柴也好,吃吃娘烧的牛肉也好,有时候听听老爹的絮叨。
      那生活才叫幸福美满,娘那时候还说要给我指一门好亲事,寻个好人家的。
      结果被带到皇宫里面来,掰着手指头数一数,从进宫那天起,我都受了多少次伤了,外伤内伤加心伤,还得罪了有权有势的大皇子。
      以后的小日子可怎么过,指望着床底下那包金银锭子吗。
      我看是有点儿危险。
      眼泪想着还就真的顺着鼻梁往下流,怕压着伤口,连翻身都不敢,直挺挺的,屋子里能听到的只有自己嘤嘤哭的声音。
      雪梅听我哭的凄惨,双腿一蹬,跳到我身边趴下,用尾巴点了点我的脸颊,好似在安慰我。
      可是,这一点安慰的力量实在太小了。
      哭着,哭着,我睡着了。
      一直到暖融融的太阳把我晒醒,双眼惺忪的坐起身,随便活动了手臂,发现昨晚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连淤青都淡的看不出来了。
      方才真的相信了聂惊歌的话,素颜草膏是皇家秘药,只有皇帝才可以用。
      第一件要做的事情是将剩下的用帕子包起来,和床底下的钱财藏到了一起,方才安心。
      梳洗后,将门板拉开,踢着雪梅出去晒太阳,一脚飞起,差点踢到面前的胖脑袋。
      “姐姐起的真晚。”聂无双含着手指,大眼睛眯成一条线盯着我看,眼见着要扑过来,刚挨到我身体,又原路退回去,撇撇嘴,“姐姐,臭。”
      我拉过衣袖闻闻:“没有臭,哪里臭了。”
      “臭,难闻。”无双还振振有词了。
      我猜他是不喜欢闻我身上药膏的味道,连我自己都觉得呛人,别说是个小娃娃了:“小皇子,先坐一坐,我再用清水洗洗。”突然想到了要紧的事儿,赶快回头问:“小皇子,你不是又和舅舅走丢,自己跑来的。”
      无双乖乖在院里的石头凳子坐下,摇摇头:“舅舅送无双来的,他说一会儿来。”
      我听得这话,像是得了圣旨一般,手脚麻利从水井打了满满一盆清水,端进物去,用剩余的一点香料叶子揉搓出汁液混在水里,又仔细擦拭了三四回,才将素颜草膏的味道除去的差不多。
      打开柜子来,里面一共就三套宫女的衣服,想一想还是拿了粉色的那套,连头发都拆开重新梳理过,觉得卓燃似乎不太喜欢我过长的额发,用梳子沾了水,将刘海往一边分过,顺到脑后,露出大半的额头来。
      又不放心的照了照镜子,才去开门。
      一抬头,就见到了卓燃的笑颜,穿一身天青的颜色,俊美恬静,带着难以用言语描述的温情脉脉。
      我才想开口,他却是吸了吸鼻子。
      然后目光落在我的肩膀内侧往下位子,那真是个尴尬的地方,他的眼神又带着探究。
      我躲也不是,避也不是的。
      “果然还是我大意了,以为给你吃了药丸,又走动疏通的筋骨没有大碍的。”
      原来他要说的是这个,我怕他不放心,赶紧扭扭脖子,扭扭腰:“已经都好了。”
      卓燃看着我,眸底的怜惜之意渐渐聚拢在一起,他的声音有些低:“是我的疏忽,没有再多照看你一下,昨晚很辛苦是不是。”
      我讪讪地笑:“我以为已经将药膏的味道都洗掉了。”
      “想必是痛的厉害才会涂抹素颜草膏的,那药膏的气味呛人,姐姐曾经也有过一瓶,闻了一次就远远的扔了,再不肯用,说什么宁愿伤筋动骨都不要用这样的药。”他像是要解释给我听,脚底下已经踏前了一步,左手举起来,大概原本是想搭在我的肩膀处,又怕弄伤到我。于是,举在半空中,白皙好看的手指半拢着,像是抓住了一块用眼睛看不见的虚无。
      “我真的都好了,做力气活都没有问题。”我不喜欢看到他眼睛里面,除去笑意后的样子。
      卓燃,应该是嘴边含着笑,眼中有种诱惑难言的光亮,美好的如同谪仙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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