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为人父》其乐无穷

5、第四章

　　那人一走，张重临的眼睛就幽幽怨怨的向我看来，我浑身一颤，还来不及说话，那张重临就学着小兔崽子一样朝我身上扑了过来。带着哭腔，“你可总算醒来了。”

　　张重临一边说一边装着用袖子拭泪。“我赶到时还以为你被什么烧晕了过去，我之前就说，让你带上咱们儿子一起到我这里来住，你偏不来，现在倒好。我早就知道你家那房子不安全，以后你就住我这，别再回去了。你不知道，在你睡觉这期间，我可是滴水未进啊！”

　　屁！我起来第一眼就看到你在剥蛋壳，还想骗我！再说了，我家怎么了，我家哪里不安全了。

　　我推开张重临，骂骂咧咧：“你到底要不要脸，为了让我到你家来使些这样的招数，滚你的去！”

　　我拉开被子，脚一着地，一股钻心的痛就从脚底迅速升上来，整个身体随之一软。完了，完了，这回准摔地上了，闭上眼准备迎接和大地的亲密接触时，一双手臂恰到时机的接住我下垂的身体。

　　我睁眼斜看过去，带着惊魂未定，声音却冷言冷语，“你干什么？”口气里满是火药味。

　　“接你。”那人一脸温柔，更是乘机将我搂进了他怀里。

　　我看着他光滑的脖子，想着要不要给这个傻子点教训时，他突然识相将我放开，软言软语：“你别动，”他说，“你呀，睡觉和个猪似得，火都烧到脚尖了还在继续睡。”

　　“我呸，你睡觉才像个猪呢！”我马上接口开骂。等等！什么？“火烧！”

　　“你才知道呀！”他看着我的眼腻腻的，“昨天我赶到时，你家都烧的只有木头架子了。”

　　这次我脑袋嗡嗡响，好一会儿没反应。当我再次反应过来时，那张重临早已放下我，起身到厨房拿药去了。

　　我看了一眼依旧在旁边一抽一涕的小兔崽子：“到底怎么回事？”

　　“呜……睡觉的时候突然起火了……呜呜……我怎么叫爹，爹都不醒来，等我跑到隔壁叫来人，再回来时，呜呜，火已经烧到床上了。”小兔崽子说一句抽一口气。

　　走水了？不可能啊！我怎么记得昨晚，好像，似乎……没有熄灭油灯……

　　我一阵愧疚，语气也好了不少。“那我们怎么到这儿来了？”

　　“呜，大伙把爹救出来后，朝爹身上泼了几桶水，呜呜，也不见爹醒过来。”小兔崽子擦着红彤彤的眼睛，一说起当时的场景眼泪就哗哗的往外流。

　　“然后呢？”

　　“然后，呜，二爹就过来把你抱走了……”

　　我瞧了眼床边放着的水，给小兔崽子递了过去。“你爹我又没死，哭什么哭。”真不知道小兔崽子哭鼻子的习惯到底是向谁遗传的，印象里他父母都是死倔的人，怎么就生出个这样的儿子来。

　　“嗯……”小兔崽子揉揉眼睛，喝了口水。

　　“对了，你刚才说什么二爹？是什么人？”我记得我没有找人认小兔崽子做干爹过啊……

　　“就是刚才，刚才，”小兔崽子指了指门口，“那个。”

　　“那个老头？”

　　“不是……”

　　“那是谁？”我记得我没有教过小兔崽子乱叫人二爹。

　　“就是刚刚出去那个，他就是二爹。”小兔崽子一脸认真

　　“什么！”我先惊后气，血气全往脸上涌。

　　小兔崽子一看我气的脸都发红，一双大眼害怕的看着我泪又冒了出来。

　　“谁让你这样叫他的？”

　　“他，他让我这样叫的……”小兔崽子一脸委屈，声音小小的。

　　我瞪眼，声嘶力竭：“他让你叫你就叫啊！”

　　小兔崽子一脸像受到莫大委屈般，想哭也哭不出来，“他说，他的名字就叫二爹。”小兔崽子说完，“哇”的一声，哭了。边哭边说：“那人明明就叫做二爹，爹乘机欺负我，呜呜……”

　　我一个老不死的还来欺负你，我怕是吃多了没事干吧！我没好气的看向小兔崽子，命令威胁他道：“以后我再听到你这样叫他，我就剥了你的皮！”

　　这样做虽然有点无赖，但很管用。

　　“呜呜……”

　　躺在床上，耳边传来小兔崽子断断续续的哭声，吵的人连事都想不起来。

　　现在家里肯定是什么都没有了，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程度，还能不能继续居住。好在家里我没放什么值钱东西，要不我们父子俩说不准以后就只能席地而睡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个避难所，这张二傻子家里肯定是待不得，我在他家，那不是羊入虎口么！

　　思前想后，看来也就只有这样了。我叫到边上的小兔崽子，“儿子，儿子，过来，爹和你说句话。”

　　小兔崽子看都不看我，还背过身子故意哼了一声。

　　我哄他“想不想吃棉花糖？”

　　小兔崽子不说话。“那冰糖葫芦？”

　　“……”

　　“两样都不吃？”

　　小兔崽子回头看了看我，随即又马上背了过去。

　　“再加五块绿豆糕。”

　　小兔崽子抓了抓衣角。

　　思考良久，“嗯……再加上三条鸡腿！”

　　小兔崽子一听，一双贼眼就朝我看了过来。

　　我嘿嘿的笑，“儿啊！刚才是爹不对，你看，爹现在不是给你赔礼了么。”

　　小兔崽子小嘴一嘟。我示意他过来，拍拍他的背，一边安慰他，一边好言好语说：“爹在我们家边上的马大家旁的二狗子家后面的李嫂子家岔口的二老胡家边上的羊老三家那条路最尽头的茅房里藏了些东西，你给我拿来。”

　　小兔崽子不说话，我又继续说道：“等你拿了回来，想买什么，想吃什么，爹都带你去，爹还带你去街口的六元春吃白斩鸡！”

　　小兔崽子还是说话，我又说：“那茅房里的屋梁上的稻草上，横数第三根木头上，我放了包用灰色布包着的东西，你给我拿回来。”

　　我看小兔崽子眼里有点动心，又赶带着哭腔紧补充道：“儿啊！你看我们现在有家也回不了，就算家里没烧完，我们也不能住了，以后我们要怎么生活啊！”擦擦眼泪，“还好爹放了些救命的东西在那里，你拿了莫逗留。赶快回来找爹。”又擦擦鼻涕，一脸悲情，“我们……除了这些，就什么都没有了……”说完，我就嚎啕大哭。

　　小兔崽子见我这般，心也软了下来，赶紧安慰我，“爹，你放心，我拿到一定马上回来！”语气坚定，听完我那些话眼圈又红了。

　　我心里乐开了花，小孩还真好骗！等小兔崽子拿了钱回来，就赶紧从张二傻子家里跑出去。哼哼。我可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提心吊胆的，生怕那张重临做出什么怪事来。

　　小兔崽子出去后没多久，门外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想必是那张重临回来了，避免被骚扰我赶紧裹紧被子装睡。

　　张重临一进来，就搬了跟凳子坐到床前来，半天没声响。我知道这人一直在看着我，期间还不时发出一阵傻笑。笑的我头皮发麻，只能用惊悚来形容，我赶紧翻了个身子背面对他，害怕的紧紧抓着被子。

　　后面好一会没了动静，我半开着眼，突然床沿一重，张重临整个人睡了上来。我吓的连叫都叫不出来，心脏跳的要爆炸似的，赶紧动了动将被子再裹紧些。张重临死皮赖脸的凑过来，将枕头霸占了一半。我又急又怕，生怕他会做出个什么来，但又不敢刺激他，上次就听人说，东村的一傻子和人发生矛盾，当场就拿了块石头吧别人脑袋瓜子砸了个稀巴烂。傻子的世界，旁人是不能理解的……

　　正想着，突然，眼前多了一只手，我吓的连气都不敢呼。那只手一路摸摸索索来到我腰间，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想吞口水又不敢吞的感觉。那只手停腰部后就没在往下。我暗松了口气，但还是不敢掉以轻心，谁知他手里有没有刀子！傻子杀人可都没理由的！心想，要是那手再敢做些什么，看我不剁了他下酒喝，我就不姓程！

　　张重临不再动，只是静静的抱着我，颈边传来他又规律的呼吸，热热的气体喷洒在脖颈周围，竟然让人安心起来，份掉在弦上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

　　其实这感觉也不错……。我这样的想着。人模人样，长的也养眼，只可惜啊，这张家二少爷是个摔坏了脑壳的傻子。且不说这大官贵族，就是那贫民百姓，男男苟且之事都人人得而诛之。而这二少爷，傻子一个，自然是也没人去和他计较这个，可我是个正常人，虽然说平时有那么点笨，但我不傻啊！再说了，占傻子便宜，说出去多没面子！

　　想起以前刚认识张家二少爷时，还以为那些不过坊间是讹传。说话也彬彬有礼，人长得俊俏，到有一副温润的样子。可……

　　唉，我叹气，怎么就看中我这个乡村野夫了……不过想想，他应该不是真的喜欢我，傻子嘛，知道什么，看着顺眼就以为喜欢了……还是傻子好啊，喜欢男人别人也只当笑话看，若是普通人，那就是千刀万剐的下场。

　　我一直想不清楚，我到底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如果是，那我是是天生喜欢男人，还是后天形成的呢？

　　小的时候，身边都是一群男孩子，那倒也没什么。可长大以后，也遇见了不少姑娘小姐，心里惦记的却依旧还是那个人。这几年，心里虽然不再惦记那个人了，可也没像二狗子爹一样，一见到漂亮姑娘就流口水。想当年，那些莺莺燕燕，美貌可是全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啊！我当年怎么就没看上一个呢……

　　想着想着，不知怎么的我就睡着了。梦里又不知怎么的，竟然梦到了莫离，他用着他那张倾世的容貌，眉宇间含着股淡淡的迷离看着我，那双眼睛和那个人是那么相似，让我一看就忍不住的想要去疼，去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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